甘一龍道:「就算咱們能如願覆滅了乾坤教,那涉羽宮呢?涉羽宮再怎麼說也是武林俠義道之首,它的背後還有無數個自命俠義的武林門派,他們是不會對咱們要對付涉羽宮之事袖手旁觀的,你如果執意要跟它為敵,那無疑便是說你要與整個天下為敵!我自然是唯你馬首是瞻,可是別的人卻未必願意再聽你的號令敢去與整個天下對抗!郡主,涉羽宮的實力雖然不及乾坤教,在與乾坤教決戰之後其實力更會大損,可是它不是乾坤教,要對付它,想來絕計會比對付乾坤教還要慘烈得多……郡主,你想過沒有,你或許不會死在與蕭恆的決戰裡,但卻一定會為了達成覆滅涉羽宮這個目標斷送自己的性命!」
天狼郡主道:「這不可能!如果連蕭恆都要不了我的命,那宇中鶴憑什麼能要得了我的命!」
甘一龍道:「蕭恆手下沒有宇牧雲,宇中鶴卻有!郡主,你已經幾次險些便折在宇牧雲的手裡了!」
天狼郡主道:「宇牧雲武功高強,自然是我一大勁敵,可是他並不是宇中鶴的親子,而只要他和宇中鶴沒有血緣之親,我便有法子可以叫他不再為宇中鶴賣命。」
甘一龍道:「宇牧雲心裡最重要的就是涉羽宮和他的義父,你怎麼可能讓他不再為宇中鶴賣命?」
天狼郡主道:「每個人都是有弱點和可利用之處的,宇牧雲也不會例外。」
甘一龍道:「宇牧雲當然有他的弱點和可利用之處,可是這並不代表就一定會被我們利用得到!」
天狼郡主道:「我當然能利用得到!你別忘了我是誰,星漢西流夜未央,天狼教人痛斷腸,我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天狼郡主,這天下,怎麼可能有我利用不到的人!」
甘一龍叫道:「郡主!」
天狼郡主道:「甘一龍,你這樣一反常態勸我罷手,到底是為什麼,你不可能是被這一戰便打得怕了吧?」
甘一龍咬牙道:「是,我是害怕了,我怕你遲早有一天會出事,害怕總有一天我再不能救你性命!郡主,你的生命對我而言,實是比我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嗎?郡主,我為你改變了那麼多,難道你便不能因我而改變一點點嗎?」
天狼郡主道:「你要我為你改變什麼?」
甘一龍道:「我要你跟我離開這個江湖。」
天狼郡主道:「你以為離開便是安全的嗎?蕭恆不會放過我,整個武林都不會放過我!甘大哥,我現在已經是騎在了虎背上,我不可能收手了!」
甘一龍道:「只要你願意離開,憑你的謀略,我相信不會有人找得到你的!」
天狼郡主道:「可是我不願意就這麼離開!中途而廢,而絕不是我的作風!」
甘一龍張了張口,啞然無言。
天狼郡主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其實,我也知道有時候放棄是一種最好的選擇,可是我做不到。」
甘一龍內心徒生希望,道:「你便不能試一試嗎?」
天狼郡主微微苦笑,道:「也許,有一天我會選擇離開江湖,不過我不能確定是哪一天。」
甘一龍心中默然,半晌才道:「那一天,想必是蕭恆和宇中鶴都死了之後的日子罷!」
天狼郡主低聲道:「甘大哥,你不會陪我到那一天了,是嗎?」
甘一龍默不作聲,良久才搖了搖頭,道:「郡主,你知不知道江湖中有很多人都在罵我,他們說我是你的爪牙,是你的走狗……其實走狗又有什麼不好?走狗的忠誠是一種值得驕傲的、無與倫比的品質,是什麼都比不上的。我願意做你的走狗,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直到我死為止!」
天狼郡主心中怦然,低聲叫道:「甘大哥!」
甘一龍微微一笑,伸手撫順她散亂的秀髮,柔聲道:「我以前從未想過,別人的恩怨會跟我自己有什麼關係,想不到最終我還是身陷其中了。」驀地精神一振,道:「好,你不願意中途而廢,我陪你便是!箴兒,你的目的便是我的目的,我會幫你達成,哪怕為此會要了我甘一龍的命,我也在所不惜,但這要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你一定要平安!」
天狼郡主心中感動,道:「我當然會極力保證自己的安全,因為,如果不親眼瞧著蕭恆和宇中鶴身敗名裂,痛失所有,我便是死,那也是絕計不肯瞑目的!」
甘一龍道:「不許再提『死』字!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死,要是老天非要奪走你的性命,那我寧願用我自己的性命來交換!」
天狼郡主心中怦然,半晌才道:「甘大哥,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我才想好好地大哭一場!太湖之戰,是我生平從未有過的慘敗,飛天八龍加上秦梅,轉眼之間,便只剩下了你一個人……我是真的想大哭一場,可不知為什麼,我的眼中就是一滴眼淚也沒有!甘大哥,你說這是為什麼?」
甘一龍道:「郡主性格堅強,遠勝我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