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知他意在激自己出手,也不說話,右手一圈,一股氣渦突然旋出,逕往南名杭身子捲去。
南名杭身子不由自主地隨著那道氣渦一晃,手中重劍劍氣一閃而逝,竟是被他發出的氣渦盡悉淹沒。
南名杭大驚失色,不假思索地疾刺數劍,藉著劍氣未竭,倏地躍身跳出宇牧雲布下的氣渦,足尖甫落地,手腕一轉,已經在自己身前布下了一道密密的劍網,護住了全身要害。
宇牧雲並不跟著追擊,只袖手而立,淡淡地道:「閣下身為乾坤教十大護法之一,在江湖之中聲名也遠非常人可比,何必跟我涉羽宮中小小的守宮劍計較。」突地雙掌一拍,一股渦還內力如龍捲風一般驀然直撲屋頂橫樑,那柄插在橫樑上的長劍隨風而鳴,「嗡」然晃得幾晃,倏地如活了一般倒飛回來,直入宇牧雲手中。
在場中人何曾見到過這般「凌空攝物」的神乎其技,不禁皆是驚呼出聲。
宇牧雲不以為意,隨手將劍交還到了耿青的手中。
南名杭雖然驚於宇牧雲的絕妙功夫,卻也不甘心就此認輸,舉手抱拳,道:「南名杭不才,還想請教!」也不待他回答,重劍一劃,劍氣森森,驀地直刺宇牧雲膻中大穴,劍至半空,突地劍尖一掠,驀然便化身千萬,劍風四起,暗勁洶湧,猛然向宇牧雲週身要穴罩下,竟是已經使出了自己的成名劍法「八方風雨匯九洲」。
宇牧雲衣帶飄起,宛若身處風雨飄搖之地,然而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倏地手中精光破空,一道閃電憑空飛起,只聽「叮」地一聲輕響,滿廳風聲雨聲剎那間化為無形。
宇牧雲袖手退開,腰間的寒月寶劍像是沒有出鞘,但南名杭卻已面色如紙。
他手中重劍低垂,在重劍的劍尖頁面上,竟然憑空多出一個小小的孔洞,足以穿過一指。
剛才的這一招,他先出手,宇牧雲後出手,他的劍既粗且重,宇牧雲的劍又薄又軟,但這又薄又軟的後出之劍竟然能在他又粗又重的先出之劍上刺穿一個孔洞,這一場較量,自然是他輸了!
李君若是深知丈夫武功的,見他竟然不是宇牧雲的一招之敵,心中不由大為驚駭,但面上卻是不敢有所流露,強笑道:「宇少宮主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的確不愧號稱天下少年英雄中的第一高手!難怪堂堂天狼郡主遇到你也要縛手縛腳,鎩羽而歸了。」
耿青道:「哼,你既然知道我們少宮主的厲害,那還在這兒囉嗦什麼?難道非要我們少宮主痛下棘手,你們才肯離開金陵山莊麼?」
李君若並不怒形於色,笑得甚是有禮,道:「天狼郡主是敝教的頂級人物,在江湖中更有魔中魔之稱,連她都不是宇少宮主的對手之將,賤妾又豈敢跟宇少宮主相抗衡!金陵山莊今天請得宇少宮主到此做客,李君若不敢不賣宇少宮主的面子,金陵皓,咱們之間的大事,那便過幾日再議如何?哼,希望宇少宮主能護你們一輩子,也免得他離開之後,金陵山莊依舊無人可倚,白白枉費了宇少宮主今日相護之情。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金陵老莊主,咱們後會有期!」向後揮了揮手,竟然帶著部屬就此抽身退去,轉眼間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宇牧雲殊未料到李君若和南名杭竟然會一觸即退,不禁微微怔了怔。
耿青和鍾兒也頗為詫異,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想:「這李君若和南名杭怎麼就這麼走了?如此懂得趨利避凶之術,莫不是另有詭計罷?」
金陵殊心中雖喜,卻也心有不甘,道:「宇少宮主,這南李夫婦是乾坤教中的重要人物,是蕭恆的得力部屬,今日乃天賜良機,你怎麼不殺了他們?這也是為涉羽宮除卻心腹大患的極好機會啊!」
宇牧雲道:「南名杭的八方風雨匯九州,其劍譜我們涉羽宮是有的,我知道他劍法的空門所在,所以才能一招敗敵,但既便如此,他一身業績也是不可小覷,想要殺他,哪有那麼容易。」
金陵殊道:「就算殺不了他們,那至少也應該追出去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要他們知道厲害,以後再不敢來才是!」
宇牧雲道:「他們手下眾多,如果我們冒然追出,以寡敵眾,就算是我,只怕也無勝算。至於教訓,嘿,他們已經知難而退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金陵殊道:「可是少宮主總不能在金陵山莊住一輩子啊!你走了之後他們難保不會捲土重來,到時我們又該怎麼辦?倒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除掉,否則,金陵山莊危難不解,終最是後患無窮啊!」
宇牧雲微微皺了皺眉。
鍾兒忍不住喝道:「我們少宮主素來不跟乾坤教正面為敵,此事天下皆知!今天為了你們,他已經跟李南夫婦發生正面衝突了,你們還想我們少宮主怎麼樣!」
金陵殊張了張口,眼見宇牧雲面上已經有不悅之色,生怕就此得罪了他,便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