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羅兄,我替你們引見。他叫耿青,是我們涉羽宮的守宮四十八劍之一,也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羅巋忙道:「原來是『寒光映鐵衣』耿青耿兄弟,耿兄弟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的。」
耿青在涉羽宮中只不過是眾多劍奴中的一員,身份地位都甚是低下,但因為武功不低,又一慣跟著宇牧雲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所以在武林也中甚為有名,但凡有人提及「一劍知寒」宇牧雲,總也會順便提及他的影子「寒光映鐵衣」耿青,羅巋說聽說過他的名號,那倒也不是屈意奉承。
耿青淡淡地道:「耿青只不過是涉羽宮的一介劍僕,偶然有幸跟著少宮主闖蕩江湖,縱是薄得一點微名,那又哪敢奢談什麼『大名』,羅大俠不必客氣。」對羅巋對自己的恭維,卻是沒有半點放在心上,當然也就更談不上顏色大為緩和了。
羅巋聽他言語間對自己頗為冷淡,心中不覺微堵,心想:「救我性命的人又不是你耿青,你擺這樣的臉色卻是給誰看。」便也懶得跟他說話了。
三人兩騎走得一會兒,前方夜幕中已出現了一點燈光。
隨著漸行漸近,羅巋終天看出燈光的所在原來是一棟小小的竹舍。
耿青道:「這間廢棄的竹舍是我們無意間發現的,咱們今天晚上便在這兒歇歇腳吧!」翻身跳下馬來。
竹舍內有人聽到門外的動靜,迅速搶了出來,來者黃衣飄飄,卻是一名面容甜美的二八少女。
那少女見到宇牧雲連忙過來行禮,道:「屬下見過少宮主。」
宇牧雲微微頷首,道:「鍾兒,這位羅兄受了傷,你替他把傷口處理一下。」拉著羅巋跳下馬來。
鍾兒看了一眼羅巋,一副見慣不怪的神色,道:「羅公子,請隨我來吧。」伸手往竹舍內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巋未想到宇牧雲口中所說的「鍾兒」竟然是位美貌少女,不禁微微有些侷促,忙道:「不敢有勞姑娘。」
鍾兒抿嘴一笑,道:「鍾兒只是涉羽宮的一介劍奴,少宮主身邊的一個聽使喚的小丫頭,羅公子卻是少宮主的朋友,何必跟奴婢這般客氣。」
羅巋見她溫柔可親,對自己的神態與耿青大不相同,心中一暖,再不推辭,當即跟著鍾兒走入屋內療傷去了。
耿青道:「少宮主,這個人是你從青龍堂內救出來的吧?」
宇牧雲早知他會猜到自己的去向,也知他遲早必有此一問,是以心中並不覺得意外,道:「耿青,我們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了,我的事,我瞞任何人都不會瞞你。不錯,羅巋是我從青龍堂救出來的,我要你們好好地照顧他,至少到他傷癒之前,都不能讓乾坤教的人又將他捉了去。」
耿青眉頭緊鎖,道:「你還是闖到青龍堂中去了。」
宇牧雲道:「我不但闖入了青龍堂,還見到了他們的天狼郡主,甚至,還跟天狼郡主打了一架。」
耿青一驚,道:「天狼郡主到青龍堂來了?你怎麼會跟她動上了手?你的衣裳便是被她抓破的麼?她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宇牧雲道:「她當然知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嘿,我宇牧雲堂堂男兒,可不是那種慣於藏頭露尾的鼠輩!」
耿青默不作聲,半晌才道:「少宮主,現在你已決定不再遵守宮主的禁令了麼?宮主不許我們與乾坤教正面為敵,你偏偏要明知故犯,你是不把江湖興亡放在眼裡了還是不願意把宮主放在眼裡了?」
宇牧雲道:「你別胡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違背義父的命令。」
耿青道:「也許你是沒有想過,可是你卻這樣做了!少宮主,這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宮主知道,嘿,你是宮主最疼愛的人,他自然未必會對你如何,可是我和鍾兒卻會被你害得很慘。」
宇牧雲道:「那個假宇牧雲已經在藉著我的名號在向乾坤教挑釁了,如果我們現在還堅持不與乾坤教正面起衝突的話,那麼除了讓乾坤教小覷我涉羽宮之外,我們涉羽宮什麼益處都得不到!耿青,我坦白跟你說,我不但沒有在青龍堂內掩飾身份,還將他們乾坤教的青龍堂主齊易殺了。」
耿青險些跳了起來,叫道:「你殺了青龍堂主齊易?完了完了,少宮主,我和鍾兒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宮主非殺了我們不可。」
宇牧雲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義父殺了你們的,除非他先殺了我。」
耿青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既有把握保住我們的小命,那為什麼不索性殺了天狼郡主。」
宇牧雲道:「如果我能殺她的話,我一定會這麼做的。耿青,其實以天狼郡主的武功,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之將!」
耿青忙道:「罷罷罷,就算天狼郡主的武功真的不及你又怎樣,你不可能殺她的,你如果真的殺了天狼郡主,無疑便是正式宣佈了涉羽宮跟乾坤教的決戰,那整個江湖就又會是無邊的血雨腥風,我們涉羽宮為天下太平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諸東流了!剛才的話算我沒說,你千萬別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