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慢慢地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剛才真的差點就殺了她,因為我懷疑華珠落到了她的手中。」
耿青真正吃了一驚,道:「凌少宮主落到了天狼郡主的手裡?這不可能!凌少宮主的武功不弱,人也很機警,她身邊又有同道好友互相扶持,她不可能那麼容易便落入他人之手的。」
宇牧雲道:「可是天狼郡主會華珠的中傷拳,此乃我親眼所見。中傷拳是秦嶺中傷宮的不傳之秘,如果不是華珠落到了天狼郡主的手裡,天狼郡主有什麼理由會使它?」
耿青道:「會中傷拳並不能證明凌少宮主就已經落到天狼郡主的手中,少宮主,你也會中傷拳啊!」
宇牧雲道:「你豈能把我跟天狼郡主相提並論,我是華珠的未婚丈夫,她是華珠的什麼人?」
耿青道:「可是凌少宮主有個義結妹子卻是天狼郡主的姐姐。」
宇牧雲道:「你指的是,雪地飛鴻?」
耿青道:「不錯。我聽說雪地飛鴻武學甚雜,她好像也會凌少宮主的中傷拳,說不定凌少宮主把中傷拳傳授給雪地飛鴻之後,天狼郡主又從她姐姐雪地飛鴻那裡將其學了去,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雪地飛鴻會將中傷拳傳給天狼郡主,也許,也許是天狼郡主暗中偷學到的中傷拳,那也未必可知。」
宇牧雲道:「可是天狼郡主還會殷龍亭和段穎的獨門武功,這你又該如何解釋?」
耿青道:「他們和凌少宮主都是天涯五禽中的人物,天狼郡主既能從雪地飛鴻那裡偷學會中傷拳,自然也能再偷學會其餘幾人的武功。」
宇牧雲心中甚是遲疑,半晌才道:「本來我還在懷疑,如果華珠不是被迫把中傷拳教給天狼郡主的話,那麼,說不定便是她入了岐途背叛了俠義正道,可是聽你這麼一分析,顯然不是了。」
耿青道:「少宮主,你和凌少宮主是青梅竹馬長大,自幼定親的未婚夫妻,你怎麼能懷疑凌少宮主會背叛俠義道?她可不是那樣的人。」
宇牧雲道:「是啊,她可不是那樣的人。」想了想,終還是放心不下,道:「可是我心裡終歸還是不安。耿青,不瞞你說,今天晚上在青龍堂發生的事,我越想越覺得處處透著古怪。那個天狼郡主,她竟然不倚仗人多勢眾破例要跟我單打獨鬥,而且,她明明知道我武功不弱,竟然還敢跟我定什麼十招之約,說如果十招之內她輸給了我便放羅巋跟我離開。我起初還以為是她太過自負,可是,她既然跟我定下了十招之約,卻又不肯全力以赴,只用自己學來的可稱之為皮毛的別人的武功來搪塞我,以其之短對我之長,這是必敗之戰啊,我不信她便不知道。她既然知道,卻偏偏如此,這又如何叫我不起疑?耿青你說,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耿青道:「說不定她根本不在乎羅巋的死活,她想的只是試探你,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宇牧雲道:「如果她想試探我的底細,為什麼不讓她的手下出手?甘一龍、北小蘇、宮曉紅、章素齋——他們誰都不是易與之輩啊!」
耿青道:「天狼郡主心機深沉,誰知道她到底在想幹什麼。」
宇牧雲道:「還有齊易之死,這件事也大有蹊蹺。」
耿青道:「怎麼?」
宇牧雲緩緩道:「我本來沒有想過要殺齊易,是齊易偷襲羅巋,我為了救人才意外殺了他的。當時我沒有多想,可是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我覺得,我應該是中了天狼郡主的『借刀殺人』之計!」
耿青道:「齊易是乾坤教的四大堂主之一,以他的身份地位,在乾坤教絕對是值得天狼郡主倚重的人,天狼郡主怎麼可能要殺他。」
宇牧雲道:「你知不知道齊易是用什麼東西偷襲羅巋的?他用的是林雨的獨門暗器飛星傳恨。齊易在乾坤教內的職位不及林雨,武功也不及林雨,他敢當著林雨的面使用她的獨門暗器,如果不是在林雨的授意之下,那就是已經得到林雨的默許,但奇怪的是,他暗器出手之後,林雨卻突然大聲示警,提醒我小心。林雨是天狼郡主的心腹,是乾坤教飛天八龍之一,在乾坤教中位高權重,她不可能當著天狼郡主和教中那麼多弟子的面來相助我這樣一個乾坤教的大敵,但她卻這樣做了,而且間接害死了齊易,這就不能不令我深覺奇怪。還有,齊易被殺,天狼郡主表現得極為淡然,她不但沒有流露出我猜想的那種震驚、意外或是憤怒之類的表情,甚至連一絲想為他報仇的意念都沒有表現出來,給我的感覺,倒像我殺齊易其實正中她的下懷……只有一個理由可能解釋得通這些古怪之處,那就是要殺齊易的其實應該就是天狼郡主自己!本來,齊易的死活,我並不十分放在心上,但我有件事想不通:齊易本來就是她的手下,她要殺一名手下,就算是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那也容易得緊,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而且,她要借什麼人的手不好,為什麼非得假我之手?乾坤教青龍堂主在青龍堂內死在他們生平最大的對頭涉羽宮少宮主的手上,這若傳出江湖,對他們乾坤教的名聲可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