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絕之莫浪心 第1卷 第十二章 一縷香魂歸何處 ,血淚交融千古仇
    午夜的風是涼的,也是寂寞的。冷冷的月,重重的情,瀟瀟的心。若擺脫不了宿命,那就試著去更改。恍若不能逃避情感,那就試著結束或者重新開始,也許這才是兩個人最好的劇情。

    葉子瘋了似的找尋莫浪心的蹤影,空蕩蕩的走廊,除了那個屬於莫浪心的包袱,什麼也沒有。

    眼前一恍,葉子險些暈過去,突然,一雙手迅速扶住了她。

    一回神,卻見洛眉正迷惑地打量著她。

    見是自己的姐姐,葉子「哇」的一聲便大哭出來。

    「怎麼回事?告訴我。」洛眉見葉子這般模樣更是心疼不已。

    葉子方要開口,卻不料眼前一黑,頓時暈倒在洛眉懷裡。

    「葉子?葉子!」洛眉大失聲色。

    從未見過葉子這個模樣,一扣其脈搏,洛眉便心中有數,忙將真氣輸入葉子體內。終於,葉子緩緩醒轉過來。洛眉收功笑了笑,「沒事,你只是急火攻心罷了。現在,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心姐不見了,心姐不見了。」葉子激動地扯著洛眉的胳膊,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不見了?葉子,你說清楚,這個『不見了』究竟是什麼意思?」洛眉心中頓覺不妙,眉頭下意識地微蹙。

    於是乎葉子便一五一十地將莫浪心與浪天涯之間發生的事情,包括練素素的覺察以及莫浪心懷孕的事都告知了洛眉。聽完葉子的敘述,洛眉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她知道,莫浪心肯定出事了,而且現在很有可能是落在了練素素的手上。

    不過以洛眉對練素素的瞭解,此時此刻的莫浪心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最多只是讓練素素折磨得生不如死而已。

    然這事情落在了練素素手上,就不好辦了。雖說練素素向來對洛眉寵信有加,但在浪天涯這件事上,恐怕也容不得她洛眉插手。

    「但願莫姑娘懷孕的事情還沒被人發現。」洛眉輕聲自語,她猛回神對葉子笑道,「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語畢,洛眉轉身離去。

    「姐姐!」葉子喚道。

    洛眉頓了頓腳步,只微微一笑,回眸道,「不用擔心,我會把莫姑娘安全帶回來的。」

    「小心點。」葉子擔憂地望著她。

    「只要我的妹妹能開心,做姐姐的什麼都是值得的。」洛眉頭也不回地走開,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她曾答應過死去的父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葉子,然自小她就沒能給葉子姐姐般的呵護。她欠葉子的實在太多,她給不了的,莫浪心都代替她做了。所以,即使為了這個理由,她也會毫無反顧的去救莫浪心,只為欠妹妹的一份親情與愛。

    葉子的心忽然劇烈顫抖,她覺得好害怕,只因洛眉的絕然和單薄的背影。她甚至在想,若在心姐和親姐姐之間做個選擇,她會選擇誰?她不敢想,更不要去想,她堅信,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的。抬頭望著天,原來不知何時,天已然大亮,陽光瀟瀟灑灑地落在地面,遠遠望去像鋪了層美麗的**般。

    洛眉還是晚了一步,等她悄然出現在新房之內時,愕然發現已人去樓空。搜尋了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尋不著莫浪心的半點蹤影,只在地面找到了一小塊不起眼的碎布片。洛眉美眸睜得斗大,心裡「咯登」了一下,大叫一聲,「壞了!」

    握了握手中的劍,洛眉將碎布片塞進懷裡,迅速離去。

    恐怕這件事已超出她能力所及的範圍了,可是,為了葉子,她不能不管。

    「葉子,姐姐答應的事情,一定會為你做到。」洛眉緊咬下唇,手中的劍越發握得緊了。

    花秋景的地下密室。

    莫浪心徐徐睜開沉重的眼皮,驀地,她發現自己已能行動自如了,忙掙扎著自地上站起。下一刻,脊背傳來的陣陣刺痛令她險些掉下眼淚來,然,她還是忍住了。

    「怎麼,還沒死啊?」徐麼麼的聲音突然從莫浪心背後傳來。

    莫浪心嚇得腳下一軟,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她震愕地盯著徐麼麼,一臉恐懼。顫抖著試圖將身子往牆角挪去,然她一動,脊背上傳來的陣痛便會讓她生不如死,肌膚之痛與昨晚那不堪的聲音讓她心力交瘁,接近崩潰邊緣。

    花秋景與練素素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人一般的神色,面若凝霜。

    那充滿殺氣的雙眸在莫浪心的身上不停地遊走,莫浪心驚恐地縮成一團,她感到她們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撕成粉碎。她不知道她們要怎樣對待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裡。

    忽然想起了葉子,她不敢想像葉子找不見自己時的焦急模樣。

    應該會發瘋吧!莫浪心想。

    若然死在這裡,應該也不錯!莫浪心絕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恍惚地想著,不去理睬他人。

    「不過也跟死了差不多了。」練素素冷艷地笑著。

    花秋景冷眼瞥了莫浪心一眼,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忽扣住其脈搏。驀地,花秋景的眉頭猛然挑起,她怒不可遏地瞪著一臉迷茫的莫浪心,「方纔徐麼麼說時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賤人!」花秋景惡狠狠地甩給莫浪心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把莫浪心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頓時溢出殷紅的鮮血來。

    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莫浪心的淚瞬間落下,「任何都有資格罵我『賤』,唯獨你不可以!因為你是我娘!因為你是我的親娘啊!」

    那一刻,花秋景在莫浪心的眼底初次見到了她的剛毅與堅忍,她愣住了。

    花秋景最後看了莫浪心一眼,沒再說什麼便出去了。

    徐麼麼同練素素見花秋景不言語,今日也只好作罷,恨恨地離開。

    莫浪心無力地趴在地上,放聲哭了出來,任淚水將自己的理智和痛苦一起毀滅。究竟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她?她愛的人已無法愛她;她的親人不願意承認她……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在慢慢淪陷,越發像冰冷的深淵,可怕的死寂。

    她驀然想起花秋景離去前的那一個眼神,不禁打了個冷戰。

    那個可怕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恨意和決裂的微顫。在那個眼神裡,莫浪心似乎看到了母親對父親的恨與殺意。瞬間,莫浪心覺得好冷,難道爹是被娘……?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從此她便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也絕不要再善良!

    她發誓。

    事實上,她更怕這一切是真的。若是真的,教她情何以堪。

    不知道自己在這冰冷的石室裡呆了多久。

    直到徐麼麼帶著另兩個實壯的老女人走了進來,在徐麼麼的手裡,還有一碗熱騰騰的散發著難聞氣息的棕褐色液體。莫浪心睜大了眼睛,卻見練素素陰邪地走向她。

    「你們要做什麼?」莫浪心渾身顫抖地盯著徐麼麼手上的藥碗。

    「沒什麼,只是,想讓你放棄做母親的權利。我想,這個小小的要求,你總不會反對吧!」練素素冷冷地笑著。

    「不!不可以,不可以的。」莫浪心拚命搖頭。她什麼都沒有了,再也不能失去這唯一的親人了。

    練素素冷哼一聲,「這可由不得你了。」

    莫浪心淒然地跪倒在練素素面前,淚如雨下地低聲哀求著,「素素,我求你、我求求你。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也不要,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可以走的,我走得遠遠的,我不要天涯,我也不要任何的榮華富貴,我只想留下這個孩子,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命啊!」

    「留下?哼,留下這個小孽種好讓你回來與我爭丈夫嗎?莫浪心,你想得美!」練素素惡狠狠地死盯著莫浪心蒼白的容顏。

    「素素……素素我求你了,我不會的,我真的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你的幸福我一直都感同身受,從未過什麼非分之想。只要你放過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莫浪心拚命磕頭,額頭重重地撞擊地面,滲出鮮紅的血來。

    見此情形,練素素仍不為所動,她嗤笑著昂起自己驕傲的脖子,顯示著自己尊貴的身份地位,「莫浪心,如果你再把頭磕得響一些,說不定我會心軟哦。」

    聞言,莫浪心死命地給練素素磕頭,直到鮮血從額頭淌下,染紅的衣衫,打濕了地面,仍不停止。

    她是多麼想留下這個孩子,保住這個孩子啊!

    眼前一眩,莫浪心整個人都倒臥在地,無力地睜著眼睛,乞求地望著練素素。她幾乎是爬到練素素的腳下,苦苦哀求著。

    練素素放浪地仰天大笑,絲毫不將莫浪心的淒楚看在眼裡。在她的心裡,莫浪心越慘,她越興奮,越快活。徐麼麼等三人見到莫浪心的慘象,竟跟著得意地偷笑著。

    驀地,笑聲嘎然而止。

    練素素視線直勾勾地落在莫浪心肩頭刺著的那朵美艷絕倫的牡丹,一顆嫉妒之心騰然而起,「這是怎麼回事?」她厲聲吼道。

    莫浪心驚恐地緊扯衣裳遮掩。

    練素素一把撕裂她的衣衫,美麗的牡丹地呈現在眾人面前。上次她沒察覺,這次她終於看清楚了。

    「是浪天涯?是天涯對不對?!」練素素發瘋似的怒吼著,徐麼麼等人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

    莫浪心無言以對,事實上,她根本不會撒謊,然這樣的事情教她如何說?她無話可說。

    「莫浪心,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練素素邪邪地冷笑著,一直冷到了人的骨子裡。

    寒閃閃的匕首,鋒利的刀刃,殷紅的鮮血,淒洌的慘叫。

    刀刃重重地刺入,而後深深地挑起,在莫浪心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中,練素素恍如地獄來使般將那牡丹連皮帶肉地切了下來。鮮血流了一地,莫浪心痛得昏死過去。

    練素素冷笑一聲,在莫浪心身上擦盡刀刃上的血跡,「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的,我還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希望……徹!底!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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