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我怕水,所以,你們玩吧。」
「隨便你。」
冷得陌生的語氣,即使有下水的慾望也消淡了!他就不能好商量一點嗎?稍微溫柔一點,要花錢嗎?真是的,浪費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
一會兒,銀灘海邊便有對父女在淺水邊玩耍著水。
微甜小小的身子像條小魚一樣爬游著,騰毅銘擔心她被螺片刮傷,把她半提著,急壞了小丫頭,那雙嫩白的小腿,渴望地亂踢,她焦急的模樣,讓騰毅銘高興仰頭笑起來,於是便把她抱到更深處,讓她懸浮著,教她游泳。微甜雙手終於可以擺脫束縛般興奮地拍著海水,大叫著:「媽媽,媽媽,你也快來啊,好好玩!」
花夕顏在沙灘上看他們玩得這麼癲,靜靜地笑望著,其實看著微甜游到那麼深的海裡,她非常緊張。只是一看到他的笑臉,她便安下心來,沒來由的相信他,女兒這麼開心,彷彿是幾百年後才會有的事,而她們卻提前享受了這快樂。
騰毅銘沒聽懂微甜的呼喊,但看小丫頭伸著渴望的手,他偷睨了一眼羨慕地望著他們的花夕顏,鬼主意上來,他也是狡猾得很的。
突然,他手臂一收,海浪湧了上來,他卻竟然站不穩地往海裡慢慢滑去。
這可嚇壞了花夕顏,她焦急地大叫:「喂,小心啊,小心,抱緊微甜。」
她害怕地伸開了手,扔掉了手上的包,飛奔進海裡,朝他們衝去,她要救他們。
「小心,把手伸給我。」
海水沒到了她的前胸,她的臉,嚇白了,也就沒發覺,其實從她開始往海裡奔來救他們之後,騰毅銘便穩穩地站在海裡,熠熠有神地望著她,萬分得意他把她騙進海裡來了。
看著她那雙白皙的手,光潔漂亮,那枚凌燁風送給她的銀尾戒在她的無名指上閃閃地映著黃昏。
很簡單的銀戒,她的結婚戒指?
騰毅銘看得呆住了,有著莫名的心痛,讓他有些不舒服。
這陣不悅,讓騰毅銘的笑容隱去了,原本想握住的手,他決定漠視而過。
「你顧好你自己就好了。」
他竟然撥著水面就那樣留下她走掉了!
花夕顏懊惱極了,那壞傢伙,耳朵有毛病,老是給她一個冰冷的後背,想狠狠地吼他幾聲解氣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可氣啊!
懊惱地劃著水追著他,人家卻已涼涼地站在沙灘上看著她狼狽地劃回來。
「騰毅銘,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麼?」
騰毅銘的心情也很糟糕,原本想讓她也下海玩玩,至少讓她放鬆一下情緒,可是她無意間的舉動便破壞了。
「害我擔心啊!」
「哼,把女兒還給我!」
但微甜卻不肯離開騰毅銘,越和騰毅銘接觸,她越喜歡他了,喜歡這個可以陪她玩的叔叔。他比冷叔叔還厲害哦。
微甜彷彿看慣了兩人的小打小鬧,這會兒,只乖乖地看著兩個大人爭口角。
「不還。」
這下子,他連理由也懶得找了,哈,他真當微甜是他女兒不成?這麼理直氣壯!
「還來,我們不跟你玩了。」
騰毅銘嘴角得意一勾,邪笑說:「這時候,附近已經沒有別的酒店了。」
「我馬上搭飛機回家。」
受不了他掌控一切局面的壞心樣子,花夕顏忍不住怒拉住他的手臂,那裸露的肌膚,兩人的掙扎,曖昧,其實很幸福,如小丫頭微甜想的那樣,這是媽媽和騰叔叔的小打小鬧,沒事兒的。
但若是落在別有用心的攝像相機裡,卻不止沒事兒那麼簡單了。
「你要回自己回。」
騰毅銘摔轉過身,花夕顏的力氣鬥不過他,便只能被他拉著走了,她的雙手扣緊他的手臂,她的髮絲摩挲著他的側臉,不知為何,他很享受這種依偎的感覺,不同於宮惜蘭挽著他時的壓抑,似乎,手心裡,拖著的,是他追尋的過往幸福。
他眉頭緊蹙了一下,唇抿得更緊了。
惜蘭,突然想起未婚妻,他不由得歎息了,於是腳步賭氣似的走得極快,讓她追得喘息,汗流淌淌。
最後,花夕顏又妥協在他的威逼之下了。
這麼晚了,女兒得吃飯,她總不能不讓吃吧?
瞧瞧,此刻,他正挖著碗裡的米飯,耐心地替她餵著女兒。
眼神凶狠地射殺著他,卻不得不拿起筷子扒著飯,他突然冷冷地說:「這才像話嘛,自己都照顧不好,真懷疑微甜是怎麼長大的。」
「你——」
他算老幾啊?要教訓她啊!
就不信她今晚離不開這個地方!
不過,跟他吵,一點作用也沒有,想想一路過來,都受他牽制,她便不想再意氣用事了。
「我今晚還是決定搭飛機回家了。」
「好啊,我送你!」
他突然好笑臉地看著她,讓她覺得詭異極了。
「那謝謝了。」
才不信他會好心,哼,機場上他的小氣,她可是領教過了。
回到酒店房間,花夕顏先替微甜洗了個泡泡浴,小丫頭滿身髒兮兮的,躺在浴缸裡,不停地打著哈欠。
「微甜,再忍忍,就快洗好了。」
「媽媽,我要覺覺了。」
花夕顏加快了速度,等把微甜抱起來穿上衣服弄乾頭髮,小丫頭早已靠在她懷裡睡著了。
「小壞蛋,以後別跟騰叔叔玩這麼瘋了。」
想到騰毅銘,她就恨,拉好被蓋住微甜,她急急地進浴室清洗自己。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洗好,門鈴就叫了起來。
哎,什麼鬼酒店,服務生這時候還打擾。
急急地換好衣服開門,騰毅銘站在外面,還有一個幫他提著小行李箱的服務生。
花夕顏看著他的行頭,嘴角抑制不住上揚,心想,他要走了?是來辭行了吧!
那真好,他走,我就不用走了。這壞傢伙,絕不跟他一起了,老是氣人。
但是,他竟然又把她輕輕一撞,擦肩而過,然後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
花夕顏懵了,服務生卻歉意地解釋:「不好意思,莫小姐,是這樣的,海面突然刮起了九級大風,附近道路的遊客都逼到酒店來了,房間緊缺,我們經理看你是和騰先生一起來投宿的,所以,為了給有困難的遊客騰出房間,可以不可以讓騰先生在你這裡合住呢?住宿費,我們會打折的。」
「什麼?」
花夕顏瞪大了眼睛,但房間微開的窗戶刮進來的狂風告訴了她颱風來臨的事實。
「這附近沒別的酒店了嗎?我跟他又不熟,怎麼可以讓他住進來。」
「抱歉,既然這樣,那只好讓別的遊客另想法子了。」
一直沉默的騰毅銘看服務生要走,瞭解了花夕顏的拒絕,他冷冷地開口,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十七八啊,我要找女人,還沒有降低品次的衝動。所以,你別太自作多情了。」
「可惡,給我滾!」
終於,他徹底地激怒了她。
騰毅銘看而不見似的,讓她生氣了,他倒沒事兒似的回他自己的房間。
「什麼嘛,明明是想有機可圖!我離十七八也不過三四年的事,拽什麼拽,恨死他了,老是來氣我,最氣的,是那張臉。」
不過,花夕顏也沒力氣生悶氣了,因為颱風,她也搭不上飛機,她想早些睡,等颱風過了,就回家。
只是門外過道的噪雜聲,傳了進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她本不想去理會,可是那聲音卻斷斷續續地沒停過,擾人心煩。
打開門,看個究竟,原來是酒店旅客換房間。
只聽到他們互相客氣地說:「都怪這颱風,這麼突然,別客氣,進來擠一晚吧!」
酒店是個普通的旅館,也不知道騰毅銘幹嘛找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雖然說,這裡的海水藍得像天空,她從沒看過比這海水更澄藍的顏色了。
看著別人這麼熱心分享房間,互相幫助,她突然有點羞愧起來,卻又不知怎麼是好,總不能讓她去親自邀請那壞傢伙過來分享她的房間吧?
「哎,那個——」
見服務生走過,她急忙拉住,尷尬地說:「原來颱風困住了這麼多人啊!」
「是的,百年未見,氣象台也沒準確預測到。」
「那……剛剛那位騰先生,讓他到我房間來睡沙發吧!」
就當騰毅銘是個落魄的難民,她好心收留好了。
「哦,騰先生的房間已經安排肖小姐住進去了。」
「什麼?」
花夕顏驚訝了一下,這下子,她真是糗大了,瞧瞧這服務生那古怪的眼神,看得她頭皮發麻。
騎虎難下了,她忘記了自己想做好事,訕訕地關了門。
這下子,她倒睡不著了。想著隔壁,美人在懷,那別有所圖的傢伙,稱心如意了吧!
拉開窗簾,她看著外面狂風怒刮,不明白,風為什麼來得這麼突然,彷彿人生的巨變,那麼猝不及防。
哎,原本想來散散心,心情卻更加糟糕了。
早知這樣,還不如在公司努力加班好了。
只是,這雨,什麼時候停呢?
微開的窗戶,傳來浪漫的純音樂,咦,是騰毅銘房間裡的聲音。他耳朵聽不見,開音樂幹什麼?
霎時間,花夕顏清醒,差點忘記了,他房間有女人。
兩人相處甚歡?竟還有閒情聽純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