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奇藍下意識地也就隨著那個力道走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擺脫了敵人地追捕。待他看清自己眼前地居然是一隻巨大的綠色的大鳥的時候,他震驚了。
「跟我走,跟我走,丫頭,丫頭!」大鸚鵡嘴裡叫喚著,薩奇藍心中一動,就跟著他繼續向前走起來,他發現這隻大鳥很聰明,一開始走的道路幾乎都碰不到人。
薩奇藍心中充滿了疑惑,加之剛才鸚鵡開口說了幾句話,他已經相當的震驚了,於是就試著和這只看起來很奇特的大鳥搭訕起來。
「鳥兄,你叫什麼名字?」
「……」
「鳥兄,你是來救我的嗎?」
「……」
「鳥兄,剛才真的是你在說話嗎?」
「……」
「鳥兄,你果然是不會是說話的是嗎?」
小黃毛終於發威了,它忽的盤旋起來,對著薩奇藍的頭就啄去。
薩奇藍一時沒注意到,沒躲過去,卻聽見小黃毛在前面說話了。
「男人,雞婆,麻煩!」
於是,薩奇藍決定再也不要和這隻鳥說話了。
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發現了這座廢宅,本來還有些意外,可是隨著鸚鵡繼續向前走,卻發現裡面居然別有洞天,而且,裡面還有一個人,就是白羽兒。
「公子,公子,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啊?!」白羽兒一見到薩奇藍,就撲到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薩奇藍清楚,這次回去,一定是艱險重重,隨時有可能命赴黃泉,為了白羽兒考慮,薩奇藍思量再三,決定把白羽兒留下。
「公子,公子,你是騙子,你說永遠會對羽兒好的,你是騙子!」白羽兒哭得是梨花帶雨,雙手也不住地捶著薩奇藍的胸口。
「愛哭鬼,愛哭鬼,不害臊,不害臊!」小黃毛大聲嘶喊起來。
白羽兒一聽,立刻杏眼瞪圓,惡狠狠地對大鳥說:「要是你的主人不要你,我看你哭不哭!」
小黃毛愣了一下,然後思考了一下,最後揮舞著翅膀,高喊:「自由萬歲!自由萬歲!」然後就飛起來離開了。
薩奇藍看著小黃毛飛遠,若有所思,自言自語地說:「是誰在救我們嗎?是尉遲璟嵐?沒聽說他有這麼只,額,怪鳥啊!」
白羽兒聽見薩奇藍自言自語,抬頭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薩奇藍的懷裡,臉一紅,忙推開他。
薩奇藍看著白羽兒,以為她在生氣,歎了口氣,說:「好了,不要生氣了。我留下你,是不想你跟著我受苦啊!」
「公子,我從小就認識您一個人,您覺得沒有您,我還能繼續活下去嗎?」白羽兒怒視著薩奇藍,鼓著嘴說。
薩奇藍還想繼續勸說,可是一看白羽兒那雙明顯是鐵了心的雙眼,狠話怎麼著也說不出口,只能歎了一句,說:「唉,看來我只能帶著你走了!」
聽了這話,白羽兒這才破涕為笑。
薩奇藍無奈地揉揉白羽兒的腦袋,然後又看著那隻大鳥飛走的方向,問:「是那隻大鳥帶你來的這裡嗎?沒有被人發現嗎?」
「沒有,那隻大鳥可厲害了。它兩腳一抓,我就被提了起來,本來我很害怕,想要大叫,可是一想您一個人跑了,要是我大叫被別人發現怎麼辦?就一直閉著嘴,開始真是嚇死我了。然後他就帶著我飛到這裡,我跟我說:『等著,等著,公子,公子!』我猜它是要我在這裡等你,所以就在這裡等,然後公子你就過來了。」
「哦!」薩奇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果然是一隻神鳥嗎?」
「公子,公子,」白羽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就衝過去拉著薩奇藍就往屋子裡跑,邊跑邊說,「我發現了一個好好玩的地方,進去需要開啟機關,裡面瓶瓶罐罐的,好像故事裡面說的太上老君的煉丹房哦,不過,就是沒有熱辣辣的火爐,倒是有一個冷的要死的冰床。」
薩奇藍一時好奇,也就跟著到處轉了轉,見了那間密室,研究了一會兒,因為實在是冷,而且也看不出這裡是做什麼用的,不過那些丹藥看起來倒是名貴的很,其中幾味薩奇藍是知道的,都算得上是無價之寶了。不過,因為一眼能看到頭,也實在沒意思,薩奇藍決定走的時候帶些藥防身,然後就出去了,也到處看了看,發現有酒,有菜,便就拿起酒壺,自顧自坐到院子裡自斟自飲起來。
白羽兒本來打算去做兩道菜,卻沒想到,這大鳥那麼快就回來了。
「咦,大鳥,你回來了?你腳下是什麼啊?誒?是個人啊?怎麼還帶著個人?」白羽兒倒是挺喜歡這隻大鸚鵡的,可是她沒有見過鸚鵡,而且就算是見過,這麼大隻鳥,做蒼鷹都嫌個頭太大,誰會想到居然是只鸚鵡呢!
白羽兒上前想要看個究竟,大鸚鵡也就慢慢地後退了兩步,把尉遲璟嵐徹底地漏了出來。
「呀!是那個沒有名字的公子!公子公子,你快看啊!他怎麼了,他死了嗎?」小丫頭白羽兒忙大叫起來。
薩奇藍這下也不由得吃驚了,他站起來,疾步到了尉遲璟嵐的身邊。
「救人,救人,救人!」鸚鵡揮動著翅膀,飛了起來,在上空盤旋了片刻之後,飛走了。
薩奇藍見鸚鵡飛走了,忙開始查探尉遲璟嵐的傷勢。
這一查探不要緊,卻把薩奇藍驚出一身冷汗來。
若不是還有些若有若無的脈搏,這分明就是個死人了。怎樣才能把一個人傷成這樣,薩奇藍不清楚,只當他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可是就算是再慘烈的戰鬥,作為人求生的本性,總是會給自己體內剩餘一些護住自己的重要經脈,維持基本生息的一些真氣。可是,尉遲璟嵐卻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明明身體看起來沒有多少嚴重的傷勢,內傷其實也並不是很嚴重,可是偏偏他就像是一個被人掏空了軀殼一般,似乎連這脈搏都是多餘的。
薩奇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屋子裡會有一間寒冰的密室,密室中還有那麼些珍貴的藥材了。
薩奇藍當機立斷地對白羽兒說:「我現在帶他去療傷,你好好地給我看著,不許任何人打擾,知道嗎?」
白羽兒忙點頭答應,薩奇藍也不敢有片刻耽誤,小心地抱起尉遲璟嵐。薩奇藍抱起了尉遲璟嵐之後,眉頭一皺,這個人不僅精神被掏空了,連身體也是,他現在估計還沒有白羽兒重。
薩奇藍蹙起眉頭,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朝著密室小心地奔去。
一天一夜的時間。薩奇藍先是幫尉遲璟嵐身上所有的大穴全部點上一遍,防止他的生命繼續流失,可是這樣子雖然有用,但是,生命還是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死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然後也不管這裡的藥都是做什麼用的,薩奇藍聞了幾個,他著實也不清楚這些藥是管什麼的,一起吃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一股腦地都往尉遲璟嵐的口中倒。可惜,雖然這些都是些能起死回生的仙品藥物,可是在尉遲璟嵐身上,竟然都是些廢物一般的存在。
藥是被薩奇藍強灌進去的。可是,即便藥入了尉遲璟嵐的肚子,因為全身的大穴都被制住了,藥效難以被吸收,況且他本人也似乎沒有一點想要吸收的意思,甚至在排斥著,想要吐出來。薩奇藍心想,恐怕這些藥性子也烈,即便是救回尉遲璟嵐一命,怕是也不會讓尉遲璟嵐好過的。
沉思片刻,薩奇藍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解開了尉遲璟嵐身上所有的穴道。
果不其然,尉遲璟嵐身上的生命,就像是流水一樣,開始喪失,心臟瘋了一般地跳動,似乎是打算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份,通通跳結束掉。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尉遲璟嵐定是神仙難救。
本來就很危險了,可是偏偏這個尉遲璟嵐連身體都在尋求解脫,不斷地抗拒著藥物。
薩奇藍環顧了一下,看看還有什麼可用的,結果發現了一排銀針。薩奇藍腦海中大略出現了個念頭,只是也來不及多想,立刻在尉遲璟嵐的身上施針,不是挽救他流失的生命,而是紮在了尉遲璟嵐的後頸,讓尉遲璟嵐的身體,脫離大腦的控制,這樣,身體機能也能慢慢地恢復了。可是,這樣時間一長,尉遲璟嵐說不定會造成腦死,即便是活著,也只能是一具軀殼,那樣,還不如死了來的乾淨。本來,那個穴位就是殺手用來暗殺地好地方。
這孤注一擲地決定,到也是有些管用的,尉遲璟嵐的身體開始慢慢地吸收這些藥物。可是,這一點吸收,怕是撐不到尉遲璟嵐的生命流失乾淨的。
薩奇藍便開始源源不斷地朝著尉遲璟嵐的體內輸送真氣,試圖減緩他生命流失的進度。
雖然方法有些駭人聽聞,但是薩奇藍倒也是蒙對了。畢竟在那樣的危急時刻,薩奇藍只能完全憑著直覺來行事,要是慢一點,多思考一會兒,怕薩奇藍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經過一天一夜,薩奇藍自己也是吃不消的,中途他也吃了許多的藥物來維持自己的體力和真氣,可是一開始,無論多少真氣,就跟泥牛入海一般,到了尉遲璟嵐的體內一下就被消耗完了,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用處。
中途尉遲璟嵐的身體甚至一度出現過對薩奇藍的內力排斥現象,可是薩奇藍別無他法,只能勉強繼續。
上天雖然對尉遲璟嵐很殘忍,但是,不知道他是玩夠了,活著是還沒玩夠,他大概不想讓尉遲璟嵐死掉的,於是他幫助尉遲璟嵐收回了不斷流失的生命,尉遲璟嵐的身體,漸漸地穩定下來了,也開始積極吸收那些藥材了,對於薩奇藍的真氣,也是來者不拒,吸收利用,漸漸地甚至開始主動吸收了。
這可是苦了薩奇藍,他體內的真氣早就所剩不多,在這麼下去,怕自己會早一步見了閻王了。
就在薩奇藍開始覺得頭昏腦脹,再也支持不住的時候,知道尉遲璟嵐現在的身體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便拔下了那根插在尉遲璟嵐後頸處的銀針。
尉遲璟嵐的意識並沒有恢復,不過,他的身體的掌控權也慢慢地回歸大腦了,他再一次開始排斥了薩奇藍的真氣,薩奇藍才得以解脫。
「真是……虧大了……」薩奇藍最後的力氣苦笑一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個時候,離尉遲璟嵐離開皇宮,已經兩天過去了。
當薩奇藍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書生氣,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痞子氣息的男子。那人正對著自己的手幫自己渡氣。
「呦,醒來了?」男子見薩奇藍醒過來,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來想要幫薩奇藍躺好。
薩奇藍警覺地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說:「你是誰?」
男子瞧著自己被緊緊扣住脈門的手,無奈地一笑,說:「我叫陳七,就是一混混,您可千萬別傷了我,弄髒您的手就不好了。」
薩奇藍不想跟他貧嘴,但是那個叫陳七的剛才還在幫自己療傷,看來應該是不會對自己不利了。於是就放開了他的手,不說話,想要站起來往外走,他想要去看看尉遲璟嵐怎麼樣了。
「我老大在照顧尉遲璟嵐,你就別擔心了。」陳七看著他一步步挪著步子,扶著牆往外走,也不去扶他,站在一旁閒閒地說。
這個時候,白羽兒端了一彎黑乎乎的東西進來,看見薩奇藍站在那裡,忙上前扶住他,說:「公子,公子你別亂跑。」
然後白羽兒不由分說地就按住薩奇藍,把他按回床上,然後又衝著陳七甜甜一笑,說:「陳七公子,謝謝您了!」
陳七臉皮厚,馬上得寸進尺:「謝我啊?那以身相許怎麼樣?」
薩奇藍不悅地皺起眉,拉開白羽兒,問:「那位公子怎麼樣了?」
白羽兒似乎並沒有對陳七的玩笑有太多的反應,立刻認真地說:「陳七公子看過了,說沒有生命危險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現在有一個叫莫惜的,很漂亮的姐姐正在裡面照顧他。」
「他要是想醒,自然是能醒過來的,不過,醒來之後,他基本上也就是一個廢人了。」陳七有些感慨地說,「真是可憐的傢伙。」
「公子,先把藥喝了吧。」白羽兒端過那一晚黑乎乎的東西。
薩奇藍不由得滴下一滴冷汗,心想:「這要是喝了,不會出事吧?」
但是看著白羽兒殷切的眼神,他也不忍心不喝。
「公子,喝吧,這藥不苦的。」白羽兒甜甜一笑。
倒是陳七站在旁邊,一臉憋笑的樣子,然後那種看著好戲的眼神,讓薩奇藍不由得更加擔憂了。
薩奇藍心中發怵,然後顫抖著接過那一碗藥,再看一眼白羽兒那純真的帶著期盼的眼神,只能心中苦笑,想他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種眼神了。心一橫,眼一閉,咕咚幾口喝完。然後就看見薩奇藍捂著嘴,彎著腰,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公子,公子,沒事吧?」白羽兒擔憂的問。
薩奇藍過了好久才緩過來,然後把藥碗發現,苦笑了下,說:「都說良藥苦口,我看這藥八成是仙藥級別的。」
「哈哈哈!」陳七誇張地大笑,白羽兒也忍不住被逗樂了,原先還在緊張,現在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了。
然後,在薩奇藍的要求之下,白羽兒扶著薩奇藍去了密室,只是站在了門外,就看見一個女子正坐在尉遲璟嵐的邊上,一聲聲殷切地呼喚著尉遲璟嵐的名字,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可是露著的側臉,並沒有流淚的跡象。
薩奇藍怔怔地看著這個女子的側面,心臟快速跳動起來。待到女子意識到門口站了人,把臉轉過來的時候,薩奇藍一下子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