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凝玉屏住呼吸,等待著尉遲璟嵐拋出的答案,心臟幾乎就要停止了,可是尉遲璟嵐冰冷的視線讓花凝玉漸漸地產生了一絲絕望的念頭。
尉遲璟嵐看向花凝玉的眼神漸漸露出殺意,寒氣超越了這會兒的嚴寒,他冷靜地伸出一隻手手,說:「把剩下的一顆給我,我便不取你性命!」
花凝玉有點顫抖,但是略微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面色堅定地說:「王爺,我知道您想取我性命易如反掌,到時候解藥您自然也能到手,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跟您說清楚,這個淨瓶裡面裝的可不止一顆藥丸,但是真正的解藥是那一顆,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個人清楚,胡亂餵藥的話,王妃真的就是回天乏術了。若是您不想讓王妃就此在無止盡的噩夢中永遠地睡下去的話,您最好答應我。順便也通知王爺一聲,凝玉到這裡之前已經請高人給自己做了催眠,若是在非自願地情況下說出正確的解藥的話,說出口之前,凝玉便會猝死。所以,王爺,請不要做無謂的考量了。」
「呵,」尉遲璟嵐忍不住輕笑,沒想到自己會有被這麼笨的女人給要挾的一天,心情惡略到極點,但是卻忍不住笑了,問,「花小姐,處於您的地位,您想要什麼東西不是伸手可得,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你也清楚的吧,即使我娶你,最後你也不會給你任何好臉色的。」
花凝玉眼睛眨了眨,不讓淚水傾瀉而出,可惜沒什麼效果。花凝玉很委屈的表情,帶著沙啞的哭腔說:「因為我喜歡王爺啊,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王爺始終都不會看我一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只好不擇手段,哪怕被您討厭也好,只要呢留在您的身邊,我就會覺得很滿足了,而且,我現在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面對著花凝玉的淚水,尉遲璟嵐稍稍有些同情她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別人產生同情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對自己以外的人產生這種感情。尉遲璟嵐忽然明白了,這大概是因為自己稍稍理解了一點什麼叫做喜歡,稍微明白了一點這種心酸的感覺了。
不過,雖然是同情,但是,厭惡的感覺果然佔了主導。
「是不是我答應了,你就會把解藥給我?」尉遲璟嵐不帶任何的感情問。
聽完尉遲璟嵐的話,花凝玉用力地擦掉了不停掉落的淚水。「因為服下第一顆藥之後,必須在七日內服下另外一顆,所以,七日內,我希望當著眾人的面,嫁給你,而且,必須是當著莫惜的面。成親之後,我自會將藥丸送給您。」花凝玉說地認真,一切都是按照計劃在進行。
尉遲璟嵐沉吟片刻,終於還是面無表情地說:「那麼七天後我會娶你,四天後,不六天後好了,你自己到我的府上來,鳳冠霞帔什麼地,你自己準備好了再來,我可不會替你準備這些東西,第七日我自會娶你。」
「我說過要你當眾娶我的!」花凝玉難以置信地大吼著。
「到時候我自會請一些客人過來,你的爺爺,還有皇帝皇后,其餘的人就免了,這樣總行了吧!反正你的目標只是我的侍妾,我給你就是,其餘的,我什麼都不會施捨給你!」尉遲璟嵐面無表情地看著花凝玉,花凝玉滿臉的哀怨,但是沒有打算反對的意思,於是他接著說,「其餘的時間裡面,我不管你準備去哪裡,露宿街頭也好,回家也好,或者是投靠什麼人都好,總之,你給我記清楚,把解藥給我準備好,到時候如果拿不出解藥,若是惜兒有了任何一點的不測,我警告你,到時候死的可不止你一個人,我會拉著這個波月王朝陪葬!」尉遲璟嵐說完,毫不留情地就離開了。
尉遲璟嵐一離開,花凝玉忽然就蹲了下來,滿臉的淚痕,死死地咬住下唇,心裡委屈極了。
「尉遲璟嵐,你就那麼在乎莫惜嗎?你就那麼討厭我嗎?為什麼我要做到這個地步,我這個白癡!」花凝玉流著眼淚,咬牙切齒地低喃著。想著七日後尉遲璟嵐將會迎娶自己過門,花凝玉本來應該覺得很開心才對,可是現在的花凝玉只覺得無限的委屈,完全笑不出來,而且,她有些後悔了,知道威脅自己的那句話之前,尉遲璟嵐甚至連討厭自己的表情都沒有給自己,完全的漠視,對自己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殘忍而無情。這件事花胡遲早會知道,到時候,就不是生氣的事情了,自己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去那個可以讓自己做大小姐的家了。她現在真的是一點退路也沒有了,即使她想就這麼把解藥交給尉遲璟嵐,然後自己放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花凝玉默默地流著淚,沒有什麼力氣敢哭出聲音來,也不敢哭出聲。自從離開家之後,第一次,終於是嘗到什麼叫做無家可歸,這種真實感讓花凝玉充滿了淒涼。
回到了端平王府的尉遲璟嵐,金已經在莫惜的門外不好了所有的陣法,尉遲璟嵐按照金曾經教過他的法門,很快就穿越了這些陣,立刻來到莫惜的身邊。在把藥丸給木確認了之後,讓莫惜服了下去。不消片刻,莫惜打成死結的沒有也漸漸地舒緩過來。
「爺,還有一顆呢?」木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於是問。
尉遲璟嵐本就沒有打算隱瞞這件事,便將遇到花凝玉的過程說了一遍。
「額,真可怕,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狠啊,還是我家的井比較可愛!」從剛才就在這裡的金聽完了尉遲璟嵐的敘述,誇張地打了一個冷戰。
木瞥了金一眼,眉頭也皺了起來,再次看向尉遲璟嵐,問:「那麼爺,你打算讓我們怎麼辦?難道,你真打算娶那個花凝玉嗎?」
「怎麼可能,不就是解藥嘛,我直接就給偷過來了,不行讓那個水隨便給她下點藥,讓她自己拿出來,不就行了!」金一副義憤填膺地表情。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尉遲璟嵐也不看他們,逕自坐到了莫惜的身邊。「花凝玉雖然比較任性一點,但是她可沒有那種本事做到這一步,這件事可能從火災開始就是一個局,還有月蝕,這種刁鑽的毒藥,花凝玉這種大小姐怎麼可能會知道,更別說得到了。加上就我剛才看來,花凝玉從頭到尾就是一臉委屈地表情,想必做到這一步,她自己也並非百分百自願吧。」
「那會是誰呢?」木很是擔憂地問。
「不知道,能知道的是,絕對不會是皇帝,也不會是花胡,這兩個人是不可能傷害花凝玉的,對花凝玉下了催眠,若是我硬逼花凝玉的話,花凝玉一定會死,這種事,他們可做不來。若是還有其他的人,這麼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呢?傷害莫惜,讓我娶花凝玉,這件事看起來對對我的立場而言,完全是無害的,甚至還有幫助,這樣在朝中,我立刻就少了花胡這一大敵人,總不可能會有人想要幫助我吧!哈哈!」尉遲璟嵐自嘲地笑著,可是面部表情沒有一絲的笑意,看起來有些叫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尉遲璟嵐忽然回過頭來,問,「土呢?」
「大概正在趕回來,不過他還有水現在都正在水的老家,至少也得兩天後的晚上才能趕回來吧!」木回答到。
「嗯!」尉遲璟嵐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看著金,說,「金,給我去皇宮裡面偷一套龍鳳袍出來,還有,為了以防萬一,你把皇帝密室裡面的那顆九轉靈丹給我偷出來,地圖在這裡。土不在,沒辦法給你把守備以及那些防護地措施還有路線給你整理出來,你可以嗎?」
金看了尉遲璟嵐一眼,忽然笑了,很開心地樣子,說:「爺,你就放心好了,我家的井比土厲害多了,只要有地圖,井就能把路線給我弄出來,沒有不成功的,而起我都是帶著井一塊去的,有井在,我永遠都不可能出錯的!哈哈!」
看著金幸福的樣子,尉遲璟嵐不禁莞爾,又轉頭看著還在昏迷的莫惜,淡淡地歎了一口氣。「金,你現在開心嗎?」
「嗯?」金對於尉遲璟嵐如此溫暖地聲音詫異了一會兒,隨後臉紅的抓抓腦袋,笑嘻嘻地說,「嗯,很開心,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呵呵!」尉遲璟嵐忽然覺得有點累了,「去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在裡面安置一間房子,不過記得離這裡遠一點吧,這裡不太平,等過些時候,帶著你家的娘子,叫井小幽對吧,帶著他回你爹娘那裡看看。」
「找房子我知道啊,我正在找呢。可是為什麼要帶著井去看我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爹娘啊?」金不解。
「笨蛋,哪有不讓媳婦見公婆地道理,只有見過公婆,拜過堂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木笑罵著,心情也稍微好了一點。
「啊?是嗎?那井現在不是我的娘子嗎?」金有些焦急地問。
「她是你的娘子,只要兩個人心理面都承認了就是了,不必計較這些了,只是拜堂的話,反而不是夫妻的人也大有人在啊。總之,你回去看看,井小幽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尉遲璟嵐微笑著說到,可是心裡面,酸酸的,有點抽自己耳光的感覺。
「嗯,哦!」金一知半解,不過既然爺開口說這樣井會很開心,那麼金自然是會照做的。
「呵呵,你這個傻小子,瞧你美得!」木看著金,不由得,羨慕起來。
「嘿嘿,我就美!」金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憂傷似地,純粹的幸福著。
「也許再過不久,我就可以還你們自由也說不定啊!」尉遲璟嵐淡淡地在心裡補充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不再說話,只是看著莫惜。
木注意到,拉起金,阻止了金的發問,悄悄地走了出去。
尉遲璟嵐看著莫惜的臉,已經恢復到平時帶有三分蒼白的樣子了,心裡也寬慰了許多,忽然想起來什麼,伸手,撫摸著莫惜的頭,一下一下,無比輕柔,莫惜的臉上忽然柔和了起來,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惜兒,我知道我不能靠近任何人,可是卻忍不住一直向你走去,現在也停不下來了。還記得你說過,你只是一個商人,和我只是交易,一旦你覺得危險便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真狠啊,給我拋下這麼一個難題。上蒼,既然你嫌我這麼礙事,這麼看不慣我活在這個世間,那麼你痛痛快快取走我的性命即可,為何讓我生於這個世間?為何讓我遇到惜兒?若是從一開始便不存在多好,若是從一開始便不認識你該多好。可是,為什麼,第一次我會覺得,生於這個世間多好,遇見你多好。」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尉遲璟嵐閉上雙眼,不去思考,即使現在有人拿著劍抵住他的喉嚨,他也懶得去抵抗了吧!
一絲疲累,但是非常幸福地微笑悄然爬上了尉遲璟嵐的臉上,長久以來,冰做的面具,漸漸有了融化的跡象,幸福地讓人想落淚。
九霄朱子何故落凡塵,羽翼冰封。卿眸因何染上無數塵埃,一笑,只為傾城,再笑,佳人何處展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