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已經走了半月有餘了,這半個月之內,莫惜被偷襲了大大小小數十次了,雖然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地被尉遲璟嵐派來的手下保護住了,但是現在弄得莫惜即使是想喝一口水都必須先行用銀針探測一下是否有毒,這些還算好,但是因為不斷地受到襲擊,自己店舖的生意自己是完全不能過目,因為尉遲璟嵐現在幾乎是把自己軟禁在自己的庭院裡面,除了靜怡軒之外,哪裡都不允許去,就連綾羅同時也出不去王府了,藍昱也在尉遲璟嵐的強制命令下,不允許前來。而另一方面,尉遲璟嵐那方面倒是出門的次數比以往更加頻繁了,自己幾乎就不怎麼能見著他。對此,莫惜是大有不滿之意。
「誰啊,到底是誰啊,我惹到誰了,非得置我於死地!」又一次從自己的茶碗重驗出毒的莫惜徹底火了,她站在院子裡面大吼,「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和我單挑!」
「哎,小姐,放棄吧,你以為你這麼喊就會有人出來嗎?再說,你會武功嗎?單挑有意義嗎?」綾羅趴在屋子裡面的桌子上朝門口的莫惜潑冷水。
莫惜憤憤然地重回屋內,拎著綾羅的耳朵說:「你很空是吧,沒事就給我出去打聽一下消息,我現在很想知道我的那些店舖怎樣了,不知道那群傢伙有沒有好好幹活。」
「小姐,疼疼!」綾羅鬼叫著,莫惜鬆了手,綾羅一邊揉著耳朵一邊撅著嘴說,「小姐,你心情不好不要總是拿我出氣啊!你要知道,現在我是唯一能來陪陪你的人了。」
「少廢話,快去!」莫惜瞪了他一眼。
「得得,您啊,自己慢慢帶著吧,去給您打聽成不?」綾羅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說。
「你欠揍是吧!」莫惜作勢又要揪住她的耳朵。
綾羅大笑著跑開了。
莫惜還有些生氣地看著綾羅越走越遠的背影,歎了口氣,逕自坐下了。隔了半天,忽然頭一抬,叫著:「喂,美女侍衛,下來說會話好嗎?」
不知從什麼角落裡面傳來水的聲音:「不行,沒有爺的吩咐我是不可以隨便出現在人面前的。」
「額…拜託,你不要每一次都說同樣一句話好不好?」莫惜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在莫惜遭受第二次偷襲的時候,水就被迫出現在莫惜的面前了,莫惜那次知道了,自己的護衛原來是一個如此極品地美女,然後就想著法的找這麼美女侍衛說話,水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一直躲在暗處陪著莫惜很無聊地,既然莫惜找她聊天,而且自己還挺喜歡她的,於是就在十天前開始和莫惜在暗處聊天,七天前第一次出現在了莫惜的面前。
「怎麼了,王妃大人,這麼沒精打采的,我還以為你又中毒了呢!」水大大方方地在莫惜的面前坐下。
莫惜依舊趴在那裡看著水,打量了幾遍之後,閉上眼睛,說:「唉,真是物以類聚,尉遲璟嵐他身邊總是那麼一群禍國殃民的人。」
「呵呵,這話這麼說的,我怎麼就禍國殃民了,還有,我不是告訴你叫我水了嘛,別叫我什麼美女侍衛,難聽死了,再叫我就把你毒啞!」在莫惜的面前,水很放鬆,幾乎不怎麼掩飾。
「是是,水小姐,哎每次看見你我就知道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了。」莫惜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坐直,看著水說,「喂,水,你老實告訴我,璟嵐他這幾天究竟在幹什麼?為什麼總是見不著他的身影?」
「這個我可不說,爺不讓說的,我還想找個機會毒死他呢,要是被他懷疑,我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水無所謂地說著,然後端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皺著眉嚥下去,「什麼人啊,好好地茶葉被毀了這個泡茶的人真是一點水平都沒有!」
「每次都會這麼說,又不見你給我泡一次!」
「那可不行,若是給你泡茶我一定會忍不住對你下毒的,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爺非把我滅了不可,下毒我在行,可是我可鬥不過爺!」
「嗚,那璟嵐的事先不說了,你能告訴我究竟是誰那麼恨我嗎?璟嵐肯定是查出了什麼頭緒了吧?還有,我上次拜託你幫我打聽的那些店舖,現在怎樣了?」
「嗯,這個,說實話,我不知道,爺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還有,你那些店,這些天一直跟著你,我都沒機會出去玩,所以,我不知道了!」
「額……」莫惜不說話了,只是乾瞪著眼看著面前的水。
「喂,你又怎麼了?」
莫惜忽然杏眼一瞪,坐了起來,大叫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水看著面前快要瘋掉的莫惜,有些受不了的消失了。
莫惜鬼吼鬼叫了幾聲之後,似乎又力竭了,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語:「天啊,再不出去我就要瘋了!」
莫惜從出生以來一直是動盪的,那種無所事事呆在家裡吃喝等死的生活本來是她最嚮往的,可是現在這種日子真的到來了,而且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莫惜卻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綾羅出去了,水又不理她了,莫惜很無聊,去看賬本,但是越看越覺得想出去,於是,看那些詩詞歌賦去了,每一本翻了一遍之後,是什麼都沒看進去,莫惜又開始彈琴,根本就不再調子上,結果自己都聽不進去了,又轉而在院子裡面練輕功,可是院子就那麼點大,根本沒什麼挑戰,最後,無聊至極之下,莫惜找水要了一貼蒙汗藥,喝了睡了。
第二天,莫惜終於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了,既然沒事可幹,那麼就不如就去學一點功夫好了,死老頭以前說過,說如果自己學功夫應該會很快的。說幹就幹,莫惜從床上蹦了起來,結果,外面正在下著傾盆大雨。
因為雨太大,綾羅只過來了一次,據綾羅說,她通過別人打聽,外面店舖的生意很好,完全不用她擔心。綾羅就來了那麼一次,因為下面的小丫鬟似乎很喜歡跟綾羅在一起,討論裝扮的問題,女人天生愛美,綾羅有了一大票追隨者,也就不去當莫惜的出氣筒了。另外就是莫惜無論怎麼叫水,水都沒有什麼回應。其實莫惜並不知道,雨夜一向是偷襲的絕佳時間,水為了保護她,身受重傷,木在幫他療傷,現在幫水在莫惜身邊盯梢的是土。土一向老實,他可不像水,沒有爺的命令,絕對不會出現的。莫惜本想偷偷地出門,但是只要她跨出房門一步,就會立刻失去意識,醒過來之後就已經又睡到床上了。
莫惜本想著綾羅送午飯來的時候怎麼著也得把她留下來的,可是很不幸,她通過門看見遠遠綾羅,一個激動就走出了門口,又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時間並沒有過多久,綾羅剛走到院口,但是怎麼也叫不會來了。莫惜也只能通過吃東西洩憤了,這幾天的伙食倒是非常的好,算是尉遲璟嵐給他唯一的安慰了。
這悲慘的一天,終於在莫惜被逼瘋之前結束了。
當晚,莫惜本來是決定絕對不睡的,一定要堵到尉遲璟嵐,跟他要求解除這種軟禁的日子。她就這麼一直熬著,睜著眼睛,一直到深夜。土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剛剛回來的尉遲璟嵐,尉遲璟嵐無奈地笑著讓土給莫惜吹了迷香,莫惜又睡著了。
第三天,天還沒有亮,莫惜迷糊之中感覺有些頭疼,有一雙手幫忙按著自己的頭,輕輕地揉著,這讓她覺得很舒服。她換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腦子漸漸可以開始思考了,回想著這些天的待遇,眉頭不禁皺了一下,然後忽然回憶起昨晚的計劃,然後意識開始漸漸復甦。
「啊!」莫惜尖叫一聲,睜開眼,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是半個月沒有露面的尉遲璟嵐,又重新放下心來。
「怎麼了?突然這麼緊張!」尉遲璟嵐略微有些皺眉的問。
「唉,每天被偷襲那麼多次,有些緊張感也是正常的吧!」莫惜遊戲無奈地說,然後皺著沒有,想了些什麼,之後猶豫的問,「水,沒事吧!」
「誒?」尉遲璟嵐對於莫惜的疑問有些吃驚,「你怎麼會知道,應該是收拾乾淨了才對啊!」
「嗯…」莫惜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低沉,「血的氣味,很重,你身上也有。」
「這樣啊!」尉遲璟嵐看起來有些疲憊,「大概是習慣了這種味道,所以沒察覺出來呢!」
「嗯,沒關係,那麼水怎麼樣了?」
「沒事,我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幹掉,只是受了傷,大概再過兩天就能痊癒了。」
「那這幾天負責照顧我的人呢?」
「嗯,要見嗎?但是他很害羞的。」
「男的女的?」
「男的!」
「彭!」一拳打在他的頭上。「我說吶,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婆,你就這麼隨便的讓別人抱住我?」
「放心吧,土只是操縱你自己回床上躺著而已。」尉遲璟嵐自得的解釋著。
「你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嗎?算了,這個待會兒再說,這種軟禁的日子你究竟打算讓我過多久!」莫惜漸漸說著就激動起來了。
「放心吧,這些天我都有好好地叫人扮成你的樣子,到你的各個店舖裡面巡視,所以不用擔心你那些夥伴們的擔心了。」尉遲璟嵐說。
「你是笨蛋嗎?扮演,騙不了他們的。」莫惜說得很有自信。
「嗯,但是他們因此也至少知道我是能夠保護好你的,不是嗎?」尉遲璟嵐露出一絲笑容。
「嘁!」莫惜對尉遲璟嵐的笑容嗤之以鼻,「但是這樣的日子我真的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啊!」
尉遲璟嵐忽然抱住了她,把頭深深地埋入了莫惜的肩膀裡面說:「對不起了,這些天真的是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是嫁給我,就不會遭到這種待遇了。」
莫惜滿腔的怨氣都沒了,其實最初看清尉遲璟嵐的時候,怨氣就已經是消失的了。因為這半個月,尉遲璟嵐似乎很累,雖然外表還是那麼漂亮,但是那種疲累的感覺從他的話語之間傳達到了莫惜的心裡。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同一句話要說那麼多次,都說了,這是我為了目標所做出的必然犧牲,你沒什麼好愧疚的,而且你現在不是還在好好地保護我嗎,你要記清楚哦,我說過,一旦我覺得危險,就是說如果我覺得你無法再保護我了,我會立刻離開,所以你給我好好的,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莫惜盡量不要使自己的語氣柔軟下來。
忽然感覺到了肩頭的顫抖,莫惜有些忍不住了,想抱住他好好地安慰一下。這可能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作祟吧。但是,現實讓莫惜哭笑不得。
「噗噗,哈哈!」尉遲璟嵐最後忍不住從莫惜的肩頭離開,大笑著,剛才的疲累感完全沒有了,「我說你啊,你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時候還真可愛呢,老實說,你被暗殺的次數比起我來,可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保護你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還有水的傷,完全不是因為保護你而受的,其實呢,你感覺到的血的氣味其實全部都是那些死士,額,就是來殺你的那些人留下的,後來水因為他們全部都是服毒自殺,覺得這樣的死對於她這個用毒的人來說實在是侮辱,所以勉強自己幫他們解毒,十個人救活了一個,但是卻不小心被救活的那個人給刺傷了。但是也多虧這樣,才從他的嘴裡套話出來,對了,是土套話的。還有,至於我身上的味道則是因為,嗯,怎麼解釋呢,體味,嗯,就這樣!」
莫惜看著尉遲璟嵐,雖說是被騙了,但是看著尉遲璟嵐精神滿滿地樣子,居然不覺得生氣。但是被騙了總得有點表示,否則不是會很丟人。
「好吧,每次都是你來騙我,今天怎麼著我也得騙你一次。」莫惜心想著,然後露出一絲微笑,說:「這樣就好,剛才我還以為你身上哪裡受傷了,太好了。」莫惜如釋重負。
尉遲璟嵐一愣,看著莫惜的眼睛,只覺得心臟有些異樣,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說謊,這讓他很開心,但是大腦卻很清楚地告訴他,莫惜在說謊,因為自己對於莫惜的存在理智上還是很明白的。
「讓你這麼為我擔心,對不起了,但是,謝謝!」尉遲璟嵐猛地抱住了莫惜,用自己最滿意的語氣在莫惜耳邊低語。這種遊戲,尉遲璟嵐似乎還挺喜歡的。
登時,莫惜面紅耳赤,心臟停止跳動。「糟糕,對自己的承受能力估計過高了…呃…」莫惜心裡抱怨著,然後嚥氣了。
「什麼啊,這麼簡單就暈過去了,還以為可以再玩一會呢!」尉遲璟嵐有些遺憾,把莫惜重新放好,站起來之後,一時手快就摸著了莫惜的腦袋。莫惜本來一直皺著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了,尉遲璟嵐略微驚訝地看著莫惜。
「馴服莫惜的秘密,其中之一,發現,呵呵。再等一天就好了,明天,就可以帶你出去玩了!」尉遲璟嵐的臉,變得很溫柔,與平時的淡定虛偽不一樣。
尉遲璟嵐幫莫惜蓋好被子之後,輕手輕腳走出門外,將門帶上。他看著外面有些泛紫的天空,天馬上就要亮了。因為莫惜一直是處於軟禁狀態,所以不知都外面的狀況,其實最近有一件大事正在發生,那即是冊封太子大典。
「尉遲承德,這可是你先出手的,那就不要怪我。」尉遲璟嵐有些惱怒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