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裡胤祥要跟著康熙去巡幸畿甸,隨行的除了皇太子,還有大阿哥、四阿哥和九阿哥。因為德妃與密貴人也一同伴駕前往,所以皇子們也可以帶上自己的妻妾。雖然不願意和胤祥分開,可是聽月卻不敢出現在康熙面前,深恐自己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畢竟要偽裝成另外一個人,又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
悶悶的幫他收拾著行禮,她的嘴巴撅得老高。
「怎麼,捨不得我走呀?」從身後將她抱住,胤祥語氣戲謔的問。
「嗯。」聽月毫不做作的點了點頭。
他的呼吸一窒,心裡頓時盈滿感動,輕巧的轉過她的身子,修長的手指無限眷戀的在她柔嫩的臉龐上摩挲著,聲音沙啞而深情地說:「我也捨不得你,要不然你跟著我一起去吧!」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準備好,我怕自己會應付不來,我不想你有事。」她的話好似語無倫次,可他卻聽得清清楚楚,瞭解得明明白白。「月兒。」心疼的抱緊她,他的千言萬語只匯聚成這輕聲的一喚。
「別人是不是都帶著妻妾一同前往?要不,你帶彌兒去好了。」她在他的懷裡不抬頭的說。
眉心一皺,他賭氣道:「不要,這些日子你還沒有把我往她的屋裡塞夠啊!」
「呵呵,那就帶顏袖去吧!」
「不要,德妃娘娘一同前行,我可不想讓她去亂說話。」
「要不然春綺,杏花……」他一把將她從懷裡拉出來,惱怒地說:「你成心嘔我是不是,你明知道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
展顏一笑,如春過柳堤清風拂面,溫潤人心快意舒暢。調皮而閃亮的眼波透著幾分欣喜,幾分柔情,幾分恣意。他癡醉的凝望著她,輕聲的嚅囁著:「月兒,你好美!」
她的笑容愈加燦爛,雙臂環住他的頸項,慢慢的踮起腳尖……她的唇很軟、很甜、很潤,她的舌尖又滑又靈活,她的味道甘美且醇香。
他們的唇那樣契合完美的融為一體,就好似他們從來都是彼此身體的一部分,都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十三,記得要想我,而且只准想我一個人!」她霸道的在他耳邊輕喃。
「我保證。」他笑意濃濃的在她的耳邊承諾。
……
對於胤祥,隨扈伴駕已是極為平常的事了。從十三歲起只要康熙出行他必是隨行的皇子之一,這份殊榮,除了皇太子恐怕再也沒有其他哪位皇子可以比得上了。
騎在馬背上,他忍不住頻頻的回頭去看落在後面的四嫂那拉氏萱薈。雖然穿著一身男裝,可依然難以掩飾她嬌小的身材和靈動的容顏。
因為自小與四哥親厚,所以他一直都是四貝勒府的常客,與四嫂更是不知見過多少回,可是這一次出來,他卻覺得四嫂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與從前很不相同。他有些納悶,目光不自覺的又移到四哥的身上,卻發現他悄悄的放慢了速度,貼在四嫂的馬邊輕聲的囑咐著什麼。兩個人的神情是那樣的親密而和諧,眼中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旁人。
了然一笑,他轉過頭專心的騎馬將心中的疑惑統統的拋諸腦後,不同又怎樣,只要四哥覺得幸福就好。
為了瞭解民情,他們都換成了普通百姓的裝扮,而且只揀偏僻的地界行走。雖然眼中少了幾許繁華的景象,卻多了幾分悠遠遼闊的野趣。隨著康熙策馬疾馳了一會兒,胤祥只覺得心緒舒展,豪情萬丈。望著蒼茫雪白的遠山遠樹,他禁不住暗自思念:「月兒,要是你能夠陪在我的身邊該有多好,這廣闊的天地,無拘無束的奔馳,你一定會十分喜歡的!」
……
一踏進府門,一股濃濃的嗆鼻煙味兒便撲面而來。胤祥一驚,連忙四下裡張望。遠遠的看到府中西面滾著濃煙,他一皺眉吩咐道:「小福子,快帶人去看看是不是走水了?」
「是。」不敢耽擱,小福子忙召喚著僕從侍衛們奔了過去。
急步向正院走去,他有些心慌,想必聽月早就聞到、看到濃煙了吧,依她的性子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衝去察看的。萬一真的是失了火……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只是腳下的步子不禁更加快了幾分。
一進院子,胤祥的心就不自覺的一沉,往日只要一聽到他的腳步聲,聽月總是會像小鳥一般飛出來迎接自己。可是今天正院裡卻格外安靜,連惜蕊和鈴鐺都不見。他抱著一絲希望,推門走進正屋,嘴裡喚著:「月兒,你在嗎?」可是屋子裡卻空空的連半個人影兒都沒有。他的氣息有些凌亂,心更是一寸寸的下沉,他彷彿看到她陷在烈焰中,被一點點的吞噬。
不敢再多想,他拔腿便向院門跑去,剛到門口卻見小福子遠遠的迎了過來。「爺,奴才一猜您就在這兒!」小福子狀況不明的對胤祥嬉笑著說。
「是哪兒走水了?福晉在不在那兒?快說!」一把抓住小福子的前襟兒,他氣急敗壞的怒吼。
「呃,」小福子嚇得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原本臉上帶著笑容,這會兒又加上了驚恐,似笑非哭,似哭非笑,一張臉看起來相當「壯觀」。「回爺的話,福晉在是在,不過那裡並沒有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