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剃鬍子。」
女人嘟囔著走過去,明明乾乾淨淨的下巴,那一點鬍渣,用得著叫她嗎?她小心翼翼地沿著他剛毅的線條刮著,耳裡響起他剛剛的話。
「離婚兩個字,你想都別想……」
心裡突然轉陰為晴。原來她心裡,並沒有那麼想離婚嗎?
整理就緒,方啟軒緊握她的手,踏出了房門。一個女子的身影在外頭像泥佛像般死死地呆著,雙眼要被眼前的一幕灼傷。
她臉上的失落和悲哀殷子琦盡收眼底。可身邊的男人眉眼也不眨一下,那種王者的風範毫不因為譚霖的出現而削減。
自昨天的事後,他已沒這個膽量放殷子琦一個人,去到哪硬是將她帶上。說他一百分,他也有無法承受驚嚇的時候。
殷子琦打量著倫敦大橋、莎士比亞環球劇場、南岸區等。腦袋深處的某個角落總有把聲音在提醒她這一切是多麼地刻骨銘心。
「怎麼了?」方啟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彷徨的她。
「我…來過這裡嗎?我來過對不對?」她知道有的,只不過想多番確認。
方啟軒臉上一沉,「沒有。」富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和遐想。沒有嗎?總覺得,方啟軒有些事情在瞞著她。
「可是,我記得好像有呢!」她依然不死心地追問。
「說了沒有。以前的事我最清楚,你別問了。」
眼前的人已一臉氤氳地走開,留下腦海空白的她,呆在原地挪不出腳步。
一個星期的蜜月後,兩人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殷子琦即使瞭解譚霖心中的糾結,但有些時候,竟都自私地想保住方家少夫人的位置。
方啟軒這一百分的男人,她真的怕自己會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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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毅像被抽了靈魂的骨架,骨瘦嶙峋的樣子激起以恩心口的怒氣。淚匣子一下打開,她已無法控制地抽泣。
「以恩,聽我說……」他好不容易從喉結擠出幾個字。「咱…別做傷天害理的事了,收手吧!」再這樣下去,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每天除了肉體上的折磨,還得承受心靈上的譴責。那樣的生活,他累了。
「不!!!」以恩拼了命地搖頭。他那樣子,她怎麼收手?收了手,等於親手把她心愛的人都送上黃泉!
「聽話!」
「不要不要不要!!!!潘毅,不要……不可以,我做不到!!!」以恩失控地尖叫。再淒慘,也得挨,再無恥,也得保住潘毅的性命。
當初潘毅把她從厲哥手上救回來的那一刻,她就發了毒誓,從此潘毅就是她的全部。
昏暗的房子裡,蜘蛛網四處可見,陰森的氛圍籠罩著兩人依偎的身影。除了以淚洗臉,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
「子琦……」夜深人靜,譚霖幽森的聲音在方宅迴盪。
她挺著瞇瞇的惺忪睡眼,沒料到譚霖會在房外空等她。「什麼事?」從英國回來,她都沒機會好好睡個覺,卻被她揣到了天台。
「你別再耽誤啟軒了。是時候放手了。」
「啥?」譚霖八成是腦袋秀逗了。大半夜,大家都在呼呼大睡,她煩個啥。
「怎麼放手?離婚?然後把他拱手讓你?」子琦眼裡開始有了鄙夷。她不想鬥,但在她面前莫名的火氣直在上升。
譚霖不擇手段已不是一次,她看在那令人生憐的遭遇上才沒算到她頭上。現在可好,她倒仗勢欺人了?
譚霖眼底抹過一絲驚訝。平時看來柔順大方的她竟是那麼伶牙俐齒。「那麼說,你是打算繼續死纏攔打咯?」
子琦眼神淡然地俯瞰夜景,沒理她的挑撥。
「你說,啟軒會相信認識了六年的我,還是剛認識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