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常離,一曲殊途,何必兩相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落兒。若有一天,我不得不死,請你親手殺了我。」
夢裡那個朦朧的影子,雙眉間夾著淡淡的苦楚。些許的心酸和無奈蕩漾開來。
是誰,傳遞了那樣的悲涼。
混沌的夢魘。在不停的墜落。胸膛中迸發出被碾裂的疼痛。苦悶無處宣洩。
「落兒。落兒。」
是誰在不停的這樣呼喚。
身體不停的下墜。彷彿要掉入無止境的黑洞裡一般。
哪裡是盡頭,究竟要在哪裡才能終止。
「落兒。快點醒過來。」手似乎被握住。冰涼的觸感,觸醒了體內的神經。有悶哼聲傳出。背部碰到地面。停止了麼?就這樣,不再墜落了。
接著呢?迎面撲來的黑暗,徹底的淹沒所有的感官。
天……黑了。
整整五日的不眠不休,風無痕漸漸消瘦下來。可是任誰勸說,他也不動,就那樣看著床榻上沉沉入睡的子落。到了夜晚,便同塌而臥,闔衣而眠。總是會在淺睡中,被噩夢驚醒。夢中的子落就這樣沉沉的睡下去,然後逐漸減弱呼吸。再一次親眼看著她死去,而……無能為力。
驚出一身的冷汗,他會死死地看著身旁的子落,然後仔細的聽她的呼吸聲,良久才會顫抖著將手探上前去,試探她的鼻息。
子落就那樣毫無知覺的睡著。即使風無痕告訴她,她的要求他已經做到了。風月國國主的項上人頭已經取了。可子落仍沒有任何的動靜。
終於,在第六天的清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子落睜開了眼睛。細微的動作還是驚動了淺眠的風無痕。猛然對上那雙氤氳的雙眸。仿若清冷的早晨裡,所有還未散開的霧氣都聚集在那雙眸中。如深潭一般,深不見底。黑色琉璃的眸子如此的醉人。
然後,子落看著風無痕眨眨眼,紅唇微啟。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她的唇中清楚的傳出。像一擊響雷在風無痕的胸膛中炸響,衝散了所有她醒來的喜悅。
她說:「你是誰?子玉呢。」
隱忍著,風無痕的眸子變得猩紅,瞬時殺氣四溢。「夜影!」幾乎是咆哮著。風無痕克制著自己,硬生生收回想要扶住子落的手,害怕一不小心會傷害她。
子落漠然的看著他,眸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還有一絲迷惑。
一盞茶的時間突然漫長起來。夜影的手指依然搭在子落的脈搏上。半晌才微皺著眉,道出自己的結論。「稟主人,從公主的脈象來看,不像是受了傷。屬下覺得,公主倒像是被催眠了。」
「催眠?」風無痕沉聲詢問。
「是的。相傳西域曾有蠱術和催眠術。可蠱惑人心魂。讓人忘記一切,受人操控,甚至是忘記自我。但公主並不像被人操控。所以屬下推斷,公主是被催眠了。」夜影冷靜的分析著。
風無痕眸中寒光乍現。「是誰?」
「催眠之術可以惑人心魂。這世上會此等邪術的,實為不多。特別是……為醫者。但,若澤靈谷主或那位少主會……那麼,小公主學會的可能性,著實不小。」夜影微微垂下頭。「屬下大膽推斷,這催眠術,是公主自己為自己所用。」
「下去。」風無痕眼簾微垂著,命令道。夜影擔憂的看了一眼,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風無痕走到子落的床前,伸出手,強制著抬起她的下巴。「你就這麼愛他?!那我是什麼!」
子落因疼痛皺起眉,卻掙脫不開,不由得暗自較勁。
手掌慢慢下移,在她細嫩的脖子上停住。「既然不能讓你為我而生,那就讓你為我而死好了!」風無痕怒吼著,手指慢慢地收緊。
瞬間,子落被他扼住喉嚨,臉蛋漲紅。纖細的手指本能的抓著風無痕的手,滑出道道血痕,最終落在自己的胸膛上。輕撫著胸口的動作,讓風無痕瞬間醒悟,然後慢慢的鬆開了手。
腦海中的場景不停的回放著。
「這裡,不再有你的位置。即使是這樣,你還要我回去麼?」
「落兒,跟我回去。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什麼都答應你。」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我給。」
那些畫面不停的閃爍,最終化為風無痕眸中的晶瑩。子落像破損的娃娃一樣,無力的伏在床上咳嗽著喘息。本就虛弱的她,如今更是沒有力氣做任何動作。風無痕溫柔的抱起她,擁她入懷。
子落喘息著,感覺肩頭有些溫熱。然後她聽到風無痕歎息地低吟。
「子玉死了,從今以後,你的身邊只能有我。」
「記著,我是風無痕。」
我靠啊,我終於糾結完了。誰失去誰失去誰。誰愛上誰愛上誰。誰才是誰的誰。
正在往結局靠攏!嗷嗷嗷~~~我的結局啊啊~我來了~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