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戲?」
蘇君無一頭霧水,當然,她能聽懂才是怪事。
「陪在朕的身邊,做朕最寵愛的人。」
這就是他的目的,只要讓群臣,尤其是太后相信他已經開始對女人感興趣,那就不會再逼著他納妃生子。
而且,太后也不會再一次地廣選美女,害得國中人心惶惶了吧?
「嘎?!」
蘇君無大驚,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皇上他不是相信她不想當妃子了嘛,怎麼還---
「皇、皇上,奴婢、奴婢不是說---」
到底是誰在聽不懂誰的話?
蘇君無整個都要崩潰了。
「朕知道,所以朕說,是演戲,不是真的。」
端木風夜雙眉一顫一顫的,選擇這個笨丫頭來陪他演戲,他是不是有點兒冒險?
如果不是簫兒太聰明,太冷靜,也許他可以考慮找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蘇君無,萬一她把戲演砸了呢?
「哦,那還好,」大大地放了心,蘇君無呵呵笑起來,「那,皇上,我不會演戲哦,你教我,要怎麼做?」
雖然她還是不太明白,端木風夜要她陪他演這齣戲,到底有什麼意思。
「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陪在朕身邊就好---不過,你要先對朕發誓。」
他的生死誓言只給過一個女人,但她卻背棄了他。
所以,他要蘇君無先發誓,因為他不想再一次嘗到被背棄的滋味。
還要發誓?
這麼麻煩哪。
蘇君無撓撓頭,「發什麼誓?」
「你發誓,絕不會離開朕的身邊,要聽朕的話,而且,絕不可以對別的男子好。」
端木風夜目光冷然,緊緊咬著牙,樣子很嚇人。
是因為想到自己用盡生命去愛的人,卻愛上別的男人吧?
「我---」
蘇君無心裡一跳,臉色煞白:這個誓她不能發,因為,她早就對別的男子好了。
「發誓!」
為什麼沉默?
為什麼猶豫?
莫非你也跟風荷一樣,心裡早有了別人?
「我---」
蘇君無顫抖著,突然覺得好冷。
「你有喜歡的人?」
再問一次,最後一次,如果你肯說,朕絕不為難你就是。
「沒有!」
問得比答得快,心裡沒有喜歡的人,至少也有鬼。
「真的沒有?」
蘇君無,你在考驗朕的耐性,朕這一句,算搭上去的。
「真的!」
還是堅決地搖頭,小臉上居然一片坦然,她還說自己不會演戲呢,這會兒,她演得很好,很逼真。
「好,那你發誓。」
沒有就好,反正她已經被選做秀女,就算沒得他寵幸,也要年滿二十五歲之後方可出宮另嫁,就留她在身邊,應付過眼前局勢再說。
「我---好,我發誓!」
不管了,先發了誓再說,不然皇上看來是不會放過她。那就先安撫下他,待到找到機會跟秀庭一起離開了,誰還記得今天她都說了什麼。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下,舉起右掌,一臉莊重,「我,蘇君無,現在對天起誓,一定陪在皇上身邊,聽他的話,也不對別的男子好,如違此誓---」
「怎樣?」
端木風夜冷笑,存心看好戲。
「定叫我一生孤苦,生不如死。」
好---特別的誓言。
大凡人都會說,如違誓言,便叫自己不得好死。
她倒好,來了個「生不如死」,難道她已經看透了一件事,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著不如死了好嗎?
「還要聽憑朕處置。」
不然,如果她真的背棄了對他的承諾,然後再一頭撞死,或者怎麼樣的,可就太便宜她了。
「呃......如違此誓,定叫奴婢生不如死,聽憑皇上處置。」
更狠的誓言她都說出來了,還在乎加上這一句。
反正只要這個皇上不碰她,把她的清白身子留給楊秀庭,她沒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
「起來。」
端木風夜大概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痛快地發誓,目中嘲諷之色居然斂去大半,甚至伸手相扶。
「謝皇上。」
蘇君無暗暗吐出一口氣,渾沒將這誓言放在心上,一臉的如釋重負。
「可是,皇上為什麼要選奴婢來演什麼、什麼戲呢?皇上不知道吧,奴婢、奴婢很笨的。」
原來她蘇君無很有自知之明嘛。
端木風夜只是冷然一笑,沒有回答。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選她:大概就是因為她的笨吧。
「不說算了。」
蘇君無咕噥著,老大不高興,怎麼她問人家的問題都好難回答的嗎,一個一個老不愛對她說實話。
端木風夜坐了下去,蘇君無則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便站在那裡,盯著他的臉看。
「你在看鬼呀?」
不然她幹嘛又挑眉毛又吡牙的,好像他生得多難看似的。
「沒有,在看皇上呢。」
倒是實在。
端木風夜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知道你在看朕,問題是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
「看出什麼了?」
小丫頭有時候會有出人意料的見解,這一點比較令人期待。
「奴婢看出來,皇上跟外面的傳言中有些不一樣呢。」
蘇君無抓了抓胳膊,好涼,有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她有點兒冷。
「傳言?」
端木風夜冷笑,不用問他都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是呀,外面的人都在說呢,說皇上喜歡......嘿嘿,喜歡男人啦,而且還凶神惡煞的,脾氣又不好,老愛發火---」
居然把他說的這麼壞?
端木風夜眉心一抽一抽的,儘管他從來不在在乎別人說他什麼,但---
他總不至於一點好處都沒有吧?
無知的世人。
「蘇君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敢非議朕的人品,想討打嗎?」
「皇上氣奴婢也沒用嘛,又不是奴婢說的,是他們說的啊!」
這不是太冤枉了嗎,她也是聽人家說的,幹嘛打她?
「那、那你又說,朕跟外面的傳言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
說的也是,何況小丫頭肯跟他說實話,這一點難能可貴。
「很不一樣啊,」蘇君無重重點頭,毫不避諱地、仔細端詳端木風夜的臉,那認真樣兒就像在鑒賞一件藝術品,「皇上生得很俊美,一點都不凶,脾氣嘛,也沒有不好啦,就是不大愛笑呢,奴婢也沒有見皇上發火,所以,他們說的都不對啦!」
至於是不是喜歡男人這一點,她保留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