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終究北雪 人淡淡,水濛濛,吹入蘆花短笛中。 第六十七章 懷念或者一無所獲(上)
    「冬日的午後,天空澄澈而遙遠,看著遠處依舊呈現的青藍色的暖意。

    懷念,真是個美好的詞彙,終於我可以這樣懷念你,僅僅是懷念而已。

    朋友在午後的陽光下給發了這樣的字眼。像刺眼的光,突然扎進眼睛裡,帶出透明的液體。過往有了完美而規則的弧度,是手忽然放鬆後散開的頭髮,漫長,糾結,且如影隨形,在風裡四散飛翔。

    喜歡年少時看過的電視劇裡面說的話,有人說過,想流淚的時候,就倒立,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或者是,當我想哭的時候,我就開始不停地奔跑,把那些水分蒸發。

    這樣美麗的發洩方式。一直延續著這樣的方式,抬頭或者奔跑,如果思念成疾。

    那麼,我的他,你在哪。同歌裡安靜唱著的,你會怎樣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讓你不寂寞。

    我剛認識一位男孩,你們很像,面容清秀,薄唇,細眉,一雙修長的手指,連咬嘴唇的動作都一樣,他會唱著你曾經歌唱婉轉的歌,他陪在我的身邊。

    我強裝歡愉掩飾內心的痛楚,撕心剮肺。也許是你的錯,你大錯特錯,你生來本不該為我,也不該要我用一生的思念鑄就一個虛幻的你。

    你的罪,不曾被赦免,為何要強求著留我心中遲遲不去放手,要我心碎。

    也許我疲倦了,我不願意在去等待,等待一個萬丈深淵。

    以前我總是想,我在他的南方。他在我的北方。或者,他一直在某個更遙遠的無法確認的遠方,只能這般想像。

    在手指冰冷,吐著熱氣對著空氣笑著說,他一定是在有雪的北方,很好地生活著,現在笑著或者安心地睡著,有著和他輝映甜美笑容的陪伴,而那個人不是經過他生命的誰,而是一個路人,可以接受他的現在,不知道他的過往,是幸福而永恆不變的姿態。

    也許,在某個時候,突然間,會抬頭,偶爾思念遠方的另一端的我,微微笑。

    而如今,思念在時間的寸土裡安靜而掙扎,像躺在地上的黃色的乾枯的落葉,告別盛季。

    變成了,懷念。

    沒有任何情感的糾結,它還是愛情美好的樣子,只要願意,它可以一直是溫暖,可以是支撐的力量走下去,去愛,去等待,去受傷,去疲倦,笑容永垂不朽,勇氣一再一再撐起,所有關於過去的未來。我可以這般勇敢而倔強地生長。

    只是,安然的凝視起那些美好的曾經,微微心疼,然後笑了起來。也許那部分在我生命中不可空缺的部分,是那樣不夠完整和完美,可是失去了它,過去也就失去了全部的骨骼,它是歲月裡最唯美的一幕,哪怕落幕的時候,或許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一個人是沒有缺席的,可是後來的自己都已經不在乎了。只是因為愛。所以可以原諒和愛著那些過往。以最澄澈的感情,青草味的思念。

    或者是,緬懷,那些曾經的美好,那些念念不忘的,過不去的過往。也許是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念念不忘,可是那又如何,我們終究不可抑止地成長,日子潛進每一寸生長的情感,或者痛著,或者快樂著。

    原來。思念成疾後,會迅速地蛻變成為習慣,一個戒不掉的殷實的擁抱,長成身體裡的某個部分,每空缺一點,就顯得破碎,不完整。

    年華一夢不過三四年華,而愛情似乎不能遲不能早,就調皮地綻放,是午夜的曇花,每一次盛放都是一場盛宴,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去等待和迎接。花期錯落,於是緣分擱淺,僅此而已。

    所有的所有,僅此而已。

    而等待這只蝴蝶似乎已經習慣了從毛毛蟲進化成漂亮的蝴蝶,再回到蛹中,變成醜陋的蟲子,等待化蝶,如此反覆,只為了期盼那朵花,屬於自己的花,盛開在日光傾城的幸福裡,不再錯過那些美好的春夏。

    要幸福。

    我想放過你,也放過自己。

    那麼此刻的你可曾聽見了,也笑了起來呢。」

    微安安靜打下這一些字的時候,內心很平靜,她不記得很多事情了,可是,關於想念關於某個人,似乎就是可以打出一大段的字句,就是這樣子,慢慢地就可以言說的,或者說她在編製一個網,她想如果那個人在意,那麼他就會落網了。

    「微安,這首歌你還記得麼:畢業的合照流水的小橋爬不完的階梯我微微的笑

    我又回到學校樹越來越高蟬依然很吵我忘記了誰……」是一米的QQ頭像在抖動。

    微安笑了笑,回到:「記得的,藍色蝴蝶。」

    「真的記得麼!!」

    「是的,我記得,你是黑夜裡的小星星。」

    一個微笑的表情回了過來。

    「微安,我今天回到了學校裡,在這個週末遇見了他,很短暫的重逢,感覺像是故事的完結篇,是徹底的落幕,還是最新的開始,我也不知道,遺憾又美好。」

    恩,微安沒有回復,只是淡淡喝著水。

    一米是一個簡單又明亮的小孩子,從看見她照片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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