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回來了,還帶回來兩個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那個男的,看樣子是大唐人,長得還蠻英俊的,那個女的長得可丑了,右眼上還有塊雞蛋大的紅痣。」
得到宇文康回歸的消息,月兒在第一時間向瑤羅報信。
「你說什麼?她右眼上有紅痣?你看清楚了嗎?」
瑤羅十分納悶,除了李思思還有人右眼上有紅痣?這世上的事情也太湊巧了吧?會不會就是李思思本人,可是她臉上的紅痣明明是沒有了啊?難道羅西西和李思思不是一個人?
「月兒,陪我去看看。」瑤羅實在是猜不透。
「可是,你知道王的脾氣,他正在前廳會客,沒有吩咐,是不讓別人去的……」月兒小心地提醒道,這位王要是發起怒來,可不得了。
「傻丫頭,我們不會偷偷地看嗎?」瑤羅嗔怪地看了月兒一眼。
思然院。
「上官兄,天色已晚,就先在我府中安歇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再好好地敘敘舊。」宇文康心不在焉,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在思思身上,根本沒有心情招呼上官遙。
上官遙何等聰明,他定定地看了思思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也許今夜是她解除心結的最佳時機,是去是留,他左右不了思思,看來今晚只能在月下期盼思思不會改變主意了!
「思思……」上官遙剛一離開,宇文康立即拉住了思思的雙手,熱絡的眼神再也不離她的左右。
他手心裡竟然全是汗?思思詫異,這是宇文康?那個只愛瑤羅,對李思思毫無情誼的宇文康嗎?
「思思,那日在谷底,我……」
「不要跟我提谷底的事情……」思思把手猛地抽回來,冷著臉說道。
谷底,那將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思思,對不起,我知道是我讓你受苦了……」宇文康又重新陷入深度的愧疚之中,思思的怨氣恰恰說明了她的苦楚,一個弱女子,跋山涉水來找他,不用說也知道其中的難處。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不覺得現在再說這些話已經晚了嗎?知道對不起,為什麼要拋下我?……」
思思的淚再也忍不住了,多日來的委屈一擁而上,層層包圍了她,她早就命令過自己,不能在宇文康面前哭,在一個無心的男人面前哭有什麼用呢,可是……可是她忍不住不心痛!
「思思……我錯了,如果上天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離你而去。」
宇文康從身後抱住思思,陪她一起落淚,他已經後悔過多次了,如果知道當時必須在「義」和「愛」之間選擇一個的話,如果知道失去思思是這樣的痛苦,他寧肯背上萬世的罵名!
「宇文康,我只想問你一件事,那日離開谷底,究竟為了什麼?」這是思思歷經千辛萬苦,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
她在心底默默地祈禱,告訴我,不是為了瑤羅,除了瑤羅,任何理由我都願意相信,我都能接受。
「是……為了救瑤羅。」宇文康據實以告。
「呵呵……」思思說不清自己是苦笑還是冷笑,是想哭還是想笑,這就是她一直在找尋的答案!這就是她一直在苦苦追尋的東西,原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佛語雲,「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情在迷惑自己,原來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是她苦苦找來的!
「也許……我不該怪你,你那日是中了情毒,我說過我是心甘情願的,是我錯了,錯在我不該愛上你……也許,自始至終,我才是你和瑤羅之間的第三者……」
思思淚如雨下,這幾句話是她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翻出來折磨自己,如今說出來,更是心石俱焚,但她仍然乞盼著宇文康的否定,只是這種期盼已經變得氣若游絲……而就算宇文康真的否定了,她還會相信他的話嗎?
「思思,你才是我心中的至愛,你才是那個讓我日日思夜夜念的女人,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我真的每天每天都在想你……」喉結聳動,聲線幾近哽咽,這出自一個剛錚鐵骨的男人之口更讓人為之心動。
「呵呵……」思思冷笑了一聲,故意譏諷道,「你不會告訴我,你這次領人出去是為了找我李思思吧?」
宇文康一愣,他這才想起,他此次氣沖沖地率兵出去是為了捕捉那個很可能是「畏罪潛逃」的假公主!
「你日思夜想的人是我?是嗎?那你用什麼時間來想你那位安思公主和瑤羅側妃呢?你可以對我說,娶安思公主是為了兩國修好,那瑤羅呢?有沒有人逼過你?為了這位瑤羅側妃,你寧肯對抗唐王聖旨,對大唐公主不迎、不娶、不見、不問,甚至本來你為她安排的位置連瑤羅都不如,宇文康,如果你肯面對自己的良心,你回答我,可有此事?」
思思步步緊逼,一雙杏眼裡散發出冷森森的恨意。
「有。」宇文康很堅決也很肯定地回答道。
「哼,很偉大的王,敢作敢當,好啊!」思思譏諷地笑道,一顆玲瓏心早已被傷成了碎渣殘片。
「思思,娶安思公主是令,娶瑤羅是義,唯有娶思思才是愛,所以安思公主是側妃,瑤羅是側妃,唯有思思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妻子。」
思思的心怦然一動,這恐怕是這世上最動人的情話,可以讓女人為之傾倒,為之喪失自己的堅守,只是她真的該相信他嗎?
不信了,與上官遙飄然而去,沒有遺恨,沒有心痛,什麼也都不再有。
信了,首先要隱忍下與人共享一夫的痛苦,也許還有無休止的後宮爭鬥……
思思無語……這種糾葛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思思,明天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做一件事。」宇文康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她抬頭望他。
「明天再告訴。」宇文康想給思思一個驚喜。
暗處,一雙藍色的眼睛發出幽幽的嫉光,李思思?羅西西?不管你是誰,王只能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