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黑道):梵天一夢  第1卷 第三十一回 扶桑
    「震,如果覺得住在這裡不方便,您可以住我位於東京的另外一處居所。」午飯後的閒散時光,伊籐忍始終表現出十二分的熱心。

    「伊籐,這方便嗎?」對方熱心的勸導,讓韋震漸漸感到盛情難卻。

    「震,當年山口組內部為爭奪」上位「的機會,發生激烈爭鬥。我身陷其中,被渡邊社團追殺。若不是你想辦法將我在泰國藏匿起來,我的靈位可能早已擺在神社裡了。到了這裡千萬不要客氣,伊籐家族是絕不會忘恩負義的。」聽了這番話,蝶影抬頭望向「父親」。伊籐的陳述讓她對於韋震有了更深的認識。這或許也是梵天的無量心吧?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韋震輕輕放下精緻細膩的黑瓷茶盞,捻動起晶瑩的翡翠念珠。

    「點滴之勞,對伊籐家卻是沒齒大恩。當年我若出了意外,還有誰能輔佐家父橫掃關東,登上山口五代目的崇高地位。伊籐家的歷史將會被完全改寫。」伊籐忍非常恭敬的對韋震低頭施禮,接著說,「若非家父最近身體出了些問題,準備進行肝臟移植手術,否則他一定會向您當面道謝的。」

    「太客氣了,還是請老人家以身體為重。代我向令尊問好。」韋震舉止謙恭。

    「這是我那處寓所的鑰匙,請您拿好。」伊籐從身後的漆木矮櫃中取出鑰匙,禮貌的雙手敬上,「震,那處寓所有一名叫幸之助的司機和一位作為侍者的歐巴桑。等一下我會派人先送你們父女倆過去。」

    韋震微笑著向伊籐致謝。伊籐的私宅在東京該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別人是絕對沒有膽量窺測的。

    「蝶影小姐,如果有什麼特殊需要請直接告訴絹代,她會為您安排妥當的。」伊籐忍強烈的注視讓蝶影感到很難為情。不知是她過於敏感,還是對方的眼睛太會說話。

    座落在東京芝公園附近的這間寓所規模要小很多。但兩層木屋內的格調卻同樣細膩精美。日本人注重細節,牆壁上精美香艷的浮世繪,矮几上陳設著菊花與刀,腳下綿軟細膩的塌塌米,格窗外零星點綴著幾株頂著白雪的乾枯櫻樹。這就是傳說中的日本,細膩的讓人幾乎感覺到一種不真實。與那場戰爭中給亞洲人民留下的粗暴殘忍的印象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彌生?」韋震呼喚蝶影剛剛得到的別稱時,心中居然酸溜溜的。

    「吃醋了?」沒有他人在場,蝶影決定直白揭穿他。

    「口氣很囂張啊,女兒。這裡是日本!請注意你對男子尤其是對父親的態度。」韋震擺出作威作福的樣子,盤起腿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你是父親?」她居然放肆的把他們的逆倫之舉當作玩笑開。

    「蝶影!」韋震無奈的皺起眉,低呵著!

    「不是彌生嗎?」她堅持放肆著。

    「喜歡東京嗎?」

    「怎麼說呢?還沒有機會深入瞭解東京。不過一個連黑幫都重歸重舉,溫文而雅的地方,民風一定差不到什麼地步!」蝶影脫掉外衣,輕鬆的跪坐在細膩柔軟的塌塌米上。

    「又是黑幫!」韋震掃興的搖了搖頭。

    「目前,我只見識了黑幫。」蝶影嫣然一笑,偏要跟他作對。

    「還得到個新名字——彌生!」他雙眼微閉,壞壞的揶揄到。

    「又來了!」她臉似紅蓮,嬌艷動人。

    「呵呵。」韋震懶懶一笑。蝶影天生麗質,若人憐愛。男人喜歡上她並非什麼奇怪的事。只可惜伊籐忍晚來一步,佳人早已被他先近水樓台。雖然這樣的佔有並不怎麼光彩,好歹她目前是屬於他的。

    「父親,我很想聽聽您的感受?」她欣然張大眼睛,滿臉期待。

    「比起東京,我更喜歡大阪。那裡的人更熱情更豪爽,比較容易相處……」韋震放鬆身體,靠在牆壁上,「不過富士山值得留戀,晚些時日帶你去那裡轉轉。一定要去試試箱根的溫泉,一流的旅遊勝地,與我們泰國的普吉島一樣熱門。」

    「提到日本,您首先能想到的是什麼?」蝶影好奇的追問。

    「呵呵。」韋震淡然一笑,搖了搖頭,不肯說出來。

    「告訴我嘛!」她強烈要求知道。

    他依舊搖頭:「別問,秘密。除非……」

    「別想勒索我!」她敏感的警告著他。

    「真話不能說。至於假話,不想騙你,所以不說。」韋震繼續賣著關子。

    「說實話,悄悄的。我發誓決不嘲笑你。」她耐心的哄著他。真的很想瞭解他。最近,他給了她太多的意外。

    「真的?那好吧。」韋震眼中忽然迸發出詭異的光芒,「首先是合法的黑社會組織。其次是AV女優,最後是逆倫。」

    「什麼跟什麼啊!」她有點羞怯。他的腦海中竟然不是暴力就是**,讓她大失所望。她以為至少應該會是富士山,浮世繪,德川家康,豐臣秀吉之類。

    「失望了!可這卻是實話。」韋震坐直身體,將腕上的佛珠纂在手心,「蝶影,除卻特殊的身份地位,我不過是個極普通的男人。想到黑幫是職業習慣。而日本的AV女優有著全球化的市場,影響力不容小視。至於逆倫,是不可救藥的心病!不知為什麼,在日本這樣的故事尤其多。據說前些日子,京都某社團的首腦剛剛娶了小自己27歲的養女。」

    「父親,」忽然間,她不知該說什麼了。咬著唇,低眉沉默著……

    「蝶影,你若只是個養女,我一定會克服一切阻力娶了你。什麼名譽,地位,我根本不在乎。」韋震輕歎一聲,痛苦的閉上雙眼。

    真的嗎?她根本就是他的養女啊。他當真會娶她嗎?

    「父親……」一想到母親,她告戒自己不能。她怎麼能為了成全自己,而揭穿母親多年來的秘密,甚至是破壞她當下的美滿生活呢?「父親」要是知道了真象,又會怎樣對待母親呢?

    女兒心裡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瞞著他。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欲言又止了。蝶影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有什麼事讓她如此難以起齒?

    「怎麼,說下去!」

    「我是擔心你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來,會被什麼人偷聽到。」蝶影敏銳的將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沒關係,這兒目前就我們兩人。到這裡之後,我就立即請伊籐給這裡的司機和傭人放了假。」知道蝶影為此擔憂,韋震立即給她寬心,「我說過,來日本是我們的秘密。現在就連季文輝都不清楚我們究竟在哪裡。」

    「父親!」蝶影的心中充滿無限感激。這樣的情懷用任何詞語都是難以表達的,她惟有感慨喚他一聲,來宣洩心中濃烈的情感。

    瞬間,他被她淒迷的眼神迷住了,既然言語乏力,一切就盡在行動之中吧。猛得將她扯入懷中,俯身將她壓在身下,近乎掠奪的瘋狂索取著……

    席地而睡果然不同凡響,彷彿離文明時代遠了許多。週身的原始獸性被驟然喚醒。逆倫算什麼?若是沒有法律,怎麼會有人犯法?若是撕碎道德,誰還去在乎道德!

    「彌生……」癲狂迷亂之中,韋震用了這個曖昧的稱呼。

    她的香肢如盛放的白蓮花般恣意伸展開來。他熾熱的身軀覆著她明媚的春光,滋潤她迫切的慾望……

    她若是他的養女,他一定娶她,能得到他這樣的承諾還不夠嗎?她不再奢求什麼,篤信梵天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她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麼,在早春玫瑰色的晚霞中享受著甜蜜的愛情。

    「震,」蝶影紅蓮般生動的臉頰緊緊貼在韋震刺有梵天法像的脊背上,望著枝頭被晚霞染成櫻花似的春雪,忽然這樣柔柔喚著他。

    為她忽然間的改口吃了一驚,迅速恢復了平靜,轉回頭輕問:「彌生,開心嗎?」

    「開心。」蝶影細細的指尖輕輕遊走於他背脊上梵天神像的完美輪廓。他若是梵天,她便是無處逃遁的莎維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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