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完假,上班後的第一天,異樣的目光來來回回地在楊小棉身上兜轉,辦公室同事瞧她的眼神好像帶著幾分憐憫,就連花朵,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讓她生疑,心裡頭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下午,心雅來找她,答案終於浮出水面。
兩人來到附近的茶座,還沒泡上一壺茶,姚心雅就氣急敗壞地說:「算我看走眼了,楚逸這混蛋居然要和別人訂婚!」
一句話在楊小棉耳邊炸開,她只覺天昏地暗,渾身冰冷,定了半天神,才勉強「哦」了一聲。
「怎麼,你還不知道?」姚心雅瞧出她的異樣,心裡來氣,想起這些天都找不到她人影,不禁問道,「你這些日子去哪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前陣子你們不是好好的?」
楊小棉澀著聲音道:「別問了,訂婚就訂婚吧,沒什麼。」
姚心雅一聽這話,立時把腳一跺,恨聲道:「鬼才想管你,我只是不甘心,我這樣子不招人愛也就算了,可當初楚逸那麼愛你,我都看在眼裡,如今怎麼說散就散呢?」
「天下無不散筵席。」楊小棉有些淒然地說。
「那你也不好奇他的未婚妻是哪個?」
還用問嗎?楊小棉搖搖頭,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終於要離開了。
姚心雅看她一眼,一咬牙,起身拉她。
「走,我陪你找他理論去。他要不給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我拆了他的骨頭!」
楊小棉被她拉扯著,腳下跌跌撞撞,突然,她抓住雅室門框,倚在那一動不動。
「怎麼了?」姚心雅看她臉色奇白,緊咬下唇,手把在胸口,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忙上前扶好她。
下一刻,楊小棉心中一陣翻湧,緊接著俯身乾嘔起來。
姚心雅驚呆了,看著她,良久不說話。
半晌,她鐵青著臉,攥緊楊小棉的手,顫慄地說:「天呢,你該不會和我當初一樣吧?」
楊小棉驀然抬頭,一呼一吸沉重萬分,眼神更像沉入了千古寒潭裡,萬分不信。
從什麼時候起,命運習慣和她開殘酷的玩笑,先是外婆去世,現在又懷了個孩子,而孩子的父親卻要和別的女人訂婚!
楊小棉從醫院大門出來,一個人走在街上,寒風肆無忌憚地割在她臉上,也劃在她心裡。她好不容易把激動的心雅勸回去,腦中卻想著她說的話。
——小棉,不要學我。去找他,告訴他事實。無論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他愛過你,也一定會善待你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楊小棉不停地問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如果要,為了他(她)我可以放下尊嚴去找楚逸嗎?他還愛我嗎?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心痛,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呵護深深?
一場歡愛,對一個失去貞操的女孩子來說,無論結局如何,這代價還是太大了!
縱然精神不濟,縱然憂心忡忡,楊小棉還是逼著自己吃飯、睡覺。
夜晚,她躺在床間,在肚子上輕輕打圈,窗外是瑩潤的月光。
一個小生命啊!這一刻,她的心變得十分柔軟,顏面對她而言,並不存在。
她決定了,她要去找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