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棉在楚氏大廈前徘徊,她知道沒有預約是見不得楚逸的,可她還是心存僥倖,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出現在她面前。
「楊小姐。」
楊小棉回頭,一張兼備女孩和女人的迷人面孔,是陳茵。她有些愕然,卻不認為自己和她有什麼可說的,遂只淡淡點點頭。
「你找逸哥哥?他不在。」陳茵審視著她,一身普通穿著,臉色憔悴,遠不如上次見到時的清新美麗。
掩不住眼裡的失落,楊小棉邁開步子,垂了眸從她身邊過去。
「楊小姐,我們談談。」陳茵叫住她,語氣很淡。
「不了。」楊小棉皺了眉,她很累,不想糾纏於是是非非。
「你不想做個了斷嗎?這一天,早也好,晚也好,我們遲早要面對。」陳茵轉身,眼底倏無笑意。
楊小棉腳步一僵,轉身對上她的目光,說道:「好。」
偏居一隅的咖啡廳裡。
「喝什麼,咖啡還是茶?」陳茵問。
「我什麼都不想喝,陳小姐,我們開門見山吧。」
「好,爽快!」陳茵笑容可掬,看了她一眼,繼續說,「或許你也聽說了,我和逸哥哥馬上要訂婚了,我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關係,我希望從今以後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
楊小棉的臉微微發白,她其實早猜到陳茵會說這番話,可是,她要拿什麼話去反駁,楚逸的心意還是她自己的堅持,或是肚子裡的孩子?
扶上桌面的指尖,輕輕顫抖,良久,她抬眸:「你的心思我明白了,可我還得去問問他。畢竟我們相愛一場,有些話得從他嘴裡說出來,我才能死心。」
「去問他?」陳茵的嗓子尖利起來,美麗的臉也有些扭曲,「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死心?你這個女人,一定要拆散我們一次又一次嗎?」
楊小棉呆愣住,此刻,陳茵臉上的平和淡定已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
「你和逸哥哥才處了半年,而我和他處了十幾年,是你和他感情深厚,還是我和他的?當初,如果不是我在外求學,你根本沒機會接近他!如今,他好不容易答應訂婚,回到我身邊,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地來破壞我們。你這個女人太狠心了!」
狠心嗎?楊小棉扶上自己的肚子,如果狠心怎麼還會心存奢求,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她必須要為孩子爭取一個公道,那樣,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能活得坦蕩、釋然。
她咬著嘴唇,一語不發,可內心卻依然堅持著,她會找他,找到他問明白為止。
「楊小姐,我愛他,用我的生命愛了他整整二十多年,而且我相信,他對我也是一直愛著的。可是你呢?我雖不明白你們怎麼會分手,但我清楚,絕對不會是他的問題。是你,是你不夠愛他,所以他才會那麼痛苦。如果不是深愛,那你放了他吧,讓我來為他療傷!」
陳茵的話,句句如雷貫耳。楊小棉痛苦地閉上眼,內傷翻湧。是啊,難道說她就沒錯嗎?一味指責楚逸的不夠寬容,卻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一樣帶給他傷痛。是她的猶疑,是她對夏陌塵的不捨,才讓楚逸漸行漸遠。歸根到底,是她的自私。
楊小棉睜開眼,看著陳茵,目色清明:「陳小姐,我很抱歉。但是,還是那句,我和楚逸的事不想假手別人來解決,我還是會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