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去玩?」
他很少見到這樣安靜的少女了,現在的少女大多是很吵的那種,要麼就是難纏的要死的那種,就像他的女兒。一個典型的讓人頭痛的問題少女。
「哦,我不太習慣。」
若惜聽到聲音,惶恐的轉過身,不安的望著這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她認得這個男人,他就是這個宴會的真正主人,邢園的主人,那個古怪小姐的爸爸邢總。
做為一個不請自到的客人,若惜的內心還是有一種被主人捉住的心虛的。
她抬起頭,怯生生的看了邢政一眼。那是一個討好的,禮貌的,可憐楚楚的笑。
雨欣,張雨欣!
邢政一下子呆住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二十多年前,那個美麗的,嬌弱的,深愛他的張雨欣,也是這麼對著他笑的。那眼睛,那雙猶如落入了明亮星子的眼睛,那樣柔美,那樣無助,這分明是張雨欣的眼睛啊。
「叔叔,對不起。」
輕柔的聲音,讓邢政從失態中醒過來。
是的,這怎麼可能是張雨欣,這只不過是一個長的和張雨欣很神似的一個陌生的,叫著他叔叔的女孩。
「哦,是我打擾你了吧。小姐。」
邢政恢復了平靜,他掛著一個標準紳士的微笑,走到若惜面前,
「做為主人,我有義務讓今晚的每一個客人不被冷落。看到你,我才知道我有多麼的失職。」
「哦,叔叔,沒關係。我喜歡一個人呆著。」
「哦,看我撿到了什麼,一個喜歡一個人呆著的小天使。」
天使,又是天使,為什麼人們總是喜歡叫她天使呢?
看到若惜皺起來的眉,事故的邢政一眼就看穿了這面前的這個小丫頭是個有心事的孩子。
「不喜歡被人叫做天使?」
「你怎麼知道?」
問完了,若惜才覺得自己的可笑。是的,她臉上的表情應該說明了一切。
「天使是不死的,人總歸要死的。」
若惜語氣裡的淡淡的哀傷讓邢政一愣,這個看起來,似乎比笑笑還小的女孩子,語氣聽起來,倒像一個老氣橫秋的老人了。
「死並不可怕,人這一輩子,不在你活了多久,主要是你怎麼活!」
邢政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這個小女孩探討這樣沉重的問題。直覺她是笑笑的同學,就做為長輩說了出來。
「怎麼活,人可以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嗎?」
若惜睜著水樣的眸子盯著邢政。
邢政苦笑了一下,是的,人要想怎麼活就能怎麼活,那全世界也就沒有悲傷,遺憾這些字眼了。可是,對於這個女孩。他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哪怕只有一次,錯了也不後悔……」
他歎息著,是說給這個女孩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哪怕只有一次!錯了也不後悔!若惜重複著邢政的話,突然她高興起來,向邢政揮揮手,
「失陪叔叔,我走了。」
她轉身向園外跑去,跑的那樣的急,那樣的快樂。
哪怕只有一次,錯了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