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娘娘,二個時辰即將到了,一會孝公來了,要如何應付。」玉福問。
綰妃收回目光,說,「公公只管和往常一樣,其他的由我和三公主來。」
「是!」他答,聲音卻飽含困惑。
玉福告了退,剛走到門口,水月寢的門被推開,容丫小跑著進來,「娘娘,孝公……大人來了。」
綰妃平靜地抬頭,「不用緊張,都放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我能對付。」
話音未落,空氣中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一頂鵝絨小轎停在水月寢的門外,轎子裡的人聲音冷冷地,「綰妃娘娘,老臣如約而至,皇上可起身了?
綰妃低頭笑著,迎了出來,脫下了剛才的素裝,換一身暗繡團花的宮裝,淡掃了峨眉,兩頰上各暈開一段胭脂,「回孝公,臣妾剛剛進去查看,皇上還在熟睡當中,臣妾未敢打擾。」
「噢?時近正午,皇上還未起身?」孝公的臉色沉了,下了轎子。
一進門,立刻聞見撲鼻的晚香玉的香氣,忍不住面色一變。
綰妃走在她旁邊,曼聲說,「孝公大人,要是不著急的回府,就煩勞多等一會。容丫上茶。」
「不用,老臣在景仁殿喝了一肚子的水,這會一心相見皇上,就算玉液瓊漿放在面前,老臣也無心品嚐。」
羅慈注視她的舉動。一臉從容淡定,撫媚優雅,一點不似有心機的女子,他假裝不經意地看了看旁邊的隨從。身後兩人的眼睛偷偷打量著四周境物。
綰妃的臉上,淡開出一朵意味深長的笑,「孝公大人身在朝外,心在朝野。到了大人這把年紀,還願為國事操勞當載入史冊供後世效仿。」
羅慈『哦』了一聲,目光在院子中遊走著。斜乜著牆角的老玫,冷笑著,「娘娘院子的這株南越國進貢來的老玫,好些新鬆了泥土。」
綰妃拍手笑了笑,「孝公大人果然好眼力,綰兒適才一個覺得閒的慌,就將花樹翻了翻泥土。」
「難得娘娘有如此閒情雅致,老臣老眼昏花,需走近瞧瞧。這老玫還是先帝爺在世時,親自扶著載在這兒的。看到這樹,老臣不禁想起先帝爺。」
不等她回答,已舉步朝老玫走去。
綰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知道,若是有絲毫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在他的快要走到老玫樹下時,水月寢的屋內,傳來一聲呵斥,「是誰在門外喧嘩。」
聽到聲音羅慈愣住了,不僅如此連綰妃和玉福也愣住了。
清風拂過,青色的紗簾輕輕揚起,低低的雲翳列出一條隙縫,光打在從屋內走出來的人臉上。
溫文爾雅的臉,清新俊逸,合體裁剪的明黃色的袍子,上繡九條盤龍…。不正是皇上。
搶在羅慈的前面,綰妃已盈盈下拜,「皇上醒了,臣妾見過皇上。」
「嗯。」皇上應了一聲,眼睛掃想老玫樹下的羅慈。
羅慈一臉的愕然,那愕然只是一剎,很快恢復了平靜,咳了兩聲,「老臣見過皇上。」
「老大人不必拘禮,來人,給孝公大人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