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啊,我不能去草原上看看了,以前,也有個人對我說過,會帶著我到,邊境之外的自由世界去,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粗茶淡飯,陋室簡衣,沒有紛爭,沒有算計,好快樂,好幸福,可惜……我卻再也不能了……」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窒息感突然間衝入我的身體,我掙扎著,痛哭著,最後眼前化作一片黑暗。
「我不要星星了,我要董金浩的小命。」
「呃~~你確定?」凌瑾峰挑挑眉,笑瞇瞇的看著我,翻身出窗,對著董金浩一陣猛攻。
「我……」他猶豫著,我擺擺手,作勢要把窗戶關上,「要是為了董金浩小命的事就算了,我只是說著玩的,像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我是故意為難你的嗎?」
「我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不管什麼事,你說的我一定辦到。」
「如果我讓你去死呢?」我挑釁的看著他,他眉心糾結,「如果那是你要的,我就會去做。」
「我會給你真正的自由,到那時天下間就再也不會有人用什麼天命所歸的說法來禁錮你的感情和自由……到那時你會考慮嫁給我嗎?」
「如果你到時候確定要嫁給我的話,那我就會帶你走,趁他局勢不定咱們逃到關外去,那裡的遊牧民族質樸可愛,會隨著季節而在草原或者大漠上移居,我很喜歡那種生活,一直希望能有一天與心愛的人一起到那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粗茶淡飯陋居簡衣。」
「凌瑾峰,你這個傻瓜,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
「我可不是傻瓜,這些事可不能白做,我是要回報的。」
「嗯?」我猛地抬起頭來,他緊握住我的小手,道:「我只想讓你的心也像我的心這樣堅定,認定彼此,至死不渝。」
「認定彼此,至死不渝。」我瞪大眼睛盯著那明亮的火堆,彷彿又看到了凌瑾峰手中的紅日,「凌瑾峰,來世見。」
「窗透初曉 日照西橋 雲自搖
想你當年荷風微擺的衣角
木雕流金 歲月漣漪 七年前封筆
因為我今生揮毫只為你
雨打濕了眼眶 年年倚井盼歸堂
最怕不覺淚已拆兩行
我在人間彷徨 尋不到你的天堂
東瓶西鏡放 恨不能遺忘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愛的歌來輕輕唱。」
………… 好冷啊,地獄難道都是這麼冷的嗎?
我打了個冷戰,感覺一身輕鬆,意識逐漸恢復,好奇地府是什麼樣子,我試著睜開雙眼,四周圍燈火通明,不是燭光而是火盆中泛出的光芒。
地府會這麼溫馨嗎?這好像是在一個羊毛氈帳中,有桌有椅,有床和上等絲質的被褥,靠門側有百花圖作為屏風,再向外就只能看到片片暗影,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啊!」胸口一涼,我才發現,自己竟是光著身子坐在一個浴桶中,我不是死了嗎?
聽到我的一聲驚呼,屏風之外有個迷幻的身影靠過來,我將身體掩蓋在水中,小心翼翼的等著那人出現,誰知,還沒等我看清他的臉,便被一陣那黑影掌中飛散出來的煙霧迷了眼睛,清洗了半天才得以復明,再朝外看,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誰?什麼人?出來啊!」我喊了兩聲,抓著浴桶旁的衣服套在身上,「絲……」桶裡的水發出怪異的聲音,我探過去一看,那水全變黑了,有的地方還在冒泡,泛著濃重臭味的煙霧。
開什麼玩笑?這是我的洗澡水?難不成又有人想害我?
想來又覺得不對,我現在呼吸順暢,聲音洪亮,四肢輕鬆,精神抖擻,誰會把一個死人害活了?
我剛才的喊聲驚動了外面的人,兩個身穿散花裙裝的少女跑進來,看我醒了不禁都嚇一跳,緩了片刻一個小跑著出去通知別人,一個萬分警惕的靠近我,笑著指了指床,道:「姑娘大病初癒,身體還比較虛弱,不如到床上躺一會兒吧。」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不能那麼不識好歹吧,半躺半坐的靠在床邊,摸著柔軟的被褥,心境開闊無痕,「這是什麼地方?」
「姑娘,這裡是屬於我們月狼族的草原。」她略顯拘謹的回答,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
「月狼族?烈戰的地方?」
她一怔,顯然是我直呼人家王的名字有些失禮了,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個女人醒了嗎?閃開,讓我看看……」
「伊安納請等等,烈王走之前吩咐過,誰都不許接觸那位姑娘的。」透過氈帳上的影子,我能看出來有幾個丫頭打算攔住這個氣勢沖沖的女人,可惜她的氣勢太強悍了,誰都攔不住。
「呼!」布簾被挑開,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女人走進來,她擁有與烈戰相同的棕色肌膚,五官精緻有型,美中不足的是她顴骨略高,身材偏胖,形似男人的魁梧,卻又不失英姿颯爽之氣。
見人一笑三分熟,何況一直到現在我都沒看見一個熟人,不小心相處,搞不好就得又死一回了,「姑娘找我何事?」
「啪!」靠,有沒有搞錯啊,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我,我是哪招惹你啦?我捂著臉,臉頰處火辣辣的疼,這女人不但形態向男人,力氣更像。
「怎麼?我打你,你還敢不服氣嗎?瞪什麼瞪?」她整個欺身上來,我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盯著她的臉,反手一巴掌呼過去,「啊……呀!」她被我打了一懵,先毫無防備的挨了一巴掌不說,又因為中心不平向後倒,整個撞到了浴桶。
小丫頭們趕緊去扶,我洋洋得意的站起來,婀娜多姿的走到她身前,揚言道:「我花錦繡向來是恩怨分明,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如果你對我不敬,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也急了,掙扎著躥起來,上來作勢要打我,還好周圍的小丫頭們把她拉住,不然看她比我高出半個頭的架勢,我肯定是要吃虧的,「賤人,你勾引烈戰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跟我叫囂,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勾引烈戰?」我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是一副妒婦的做派,難道烈戰已經結婚了?「這女人是誰?」
「姑娘,她是我們王的伊安納,也就是你們宸國人所說的未過門的妻子。」我身邊的丫頭好心解釋道,那女人一聽,面色猙獰的笑起來,「聽到了嗎?你這個賤女人,給我馬上離烈戰遠一點。」
「哎呀那可不行,」我優雅的退後兩步,翹著二郎腿坐到床邊,擺起了少奶奶的譜,「她也說了嗎,你是烈戰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說,你還不是烈戰的妻子呢,別擺著一副正房的做派來壓我,咱們倆誰大誰小還說不准呢。」
「你這個狐狸精,我定要扒了你皮,刮花你的臉……」我是徹底把他激怒了,不過這話說得我自己都有點心虛,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好像我真的會嫁給烈戰似得,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眼看那些小丫頭們就要拉不住伊安納了,我擺擺手正想解釋,突然「絲……」的一聲,伊安納的衣服被生生拽開,她終於掙脫了禁錮,像一隻發了瘋的犀牛,直奔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