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浩南和肖夫人同時驚呼。
子畫做個鬼臉,孩子似的笑得開心而又頑皮,「通過這次劫後餘生,我才深刻地感覺到會游泳的重要性,浩南,我知道你是各項全能,我和馨兒就拜你為師了。」
浩南失笑,「子畫,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子畫笑得狡黠,「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再落水一次啊?」
浩南臉色驟變,抱起馨兒大步向外走去,口中不迭說道:「別,大小姐,求你可別在落水了,我這就去,給你買全套設備。」
浩南落荒而去,肖夫人別有深意地看著子畫,笑道:「畫兒,你又捉弄浩南這孩子。」
子畫親熱地挽起母親手臂,娘倆個坐到床邊,「媽,我想通了,其實,這些年哥為我受了不少折磨,我要是再糾纏他,可真是一頭白眼狼了。」
肖夫人失笑,用手指點著子畫額頭,「瞧瞧這叫什麼話,把自己比做白眼狼,可真有你的。」
子畫膩在母親身上,頭枕母親肩膀,「媽,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棄兒,可我從來沒有自卑過,因為你和爸,還有哥,你們大家都愛我,寵我,也許就是因為你們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會這麼任性,在國外這幾年,我是吃了不少苦,現在想來,也是自己當年衝動、任性自找的,如今我剛回來,就把家攪成這樣,還逼走了哥心愛的女孩。我真覺得慚愧。」
肖夫人緊緊握住子畫的手,愛憐地望著女兒,「子畫啊,從你走進這個家,我們就是一家人,以後可千萬不要說那些對不起之類的話。你哥他,他心裡也很苦,你不恨他,這樣最好。」
子畫看著母親,突然發現一向溫柔賢淑的母親。提到哥哥欲言又止,禁不住望著母親問道:「媽,我問你一件事,哥那天問爸,能不能同他的生母復婚,是不是哥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
肖夫人的手突然顫抖不已,眼淚也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急忙站起身,背對子畫走到窗前,悄悄抹去眼角淚痕,半晌才幽幽道:「子畫啊,有些往事就像一道深深的傷疤,回憶一次,就會狠狠地撕開傷口,不要再問從前的事,大家今後都好好生活吧。」
肖夫人的悲傷讓子畫也感到莫名痛苦,儘管為了早日給哥打開心結,子畫仍然很想知道,可如今看到母親反應如此巨大,子畫還是不敢貿然去接那未知的傷疤。
「媽,你別難過,我以後不問了。」子畫從身後摟住肖夫人,用自己體溫去安慰母親的顫抖。
肖夫人擦了擦眼淚,轉過身,重新擠出一絲笑容,「子畫啊,我方才看到浩南那樣對你,你有沒有考慮和浩南~~~~~~」
肖夫人的話沒有說完,子畫就打斷了母親,「媽,不可能。我現在的情況自己最清楚,我帶著馨兒,今後又不能生育,浩南這麼好的人,我怎麼能拖累他?」
「子畫,」肖夫人拉住女兒,「子畫啊,浩南這孩子知根知底,人品好,性情柔,能力又出眾,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喜歡你,這樣的機緣錯過了可就沒處找了。」
「媽,」子畫拖著長音,用力搖著母親的手,撒嬌道:「你是不是怕我賴在家裡吃窮你和爸啊?告訴你,我現在也是有名的設計師,女兒可以賺錢養你們了。你和爸要是不嫌棄,我就帶著馨兒,陪著你們過一輩子。」
「傻孩子,」肖夫人淚水狂飆,「你才二十四歲,你的未來還很長,哪能讓你陪我過一輩子呢?你有這份孝心我就知足了。」
光陰似箭,一轉眼三天過去了,子畫自從被浩南接出醫院,就一刻也沒有閒著,白天拉著浩南為自己的設計師四處選址,晚上還要拉上馨兒,一起跟著浩南學游泳。
這邊浩南忙得不亦樂乎,那邊子墨也開始了洗心革面。
雨霏從省城回來那天開始,她租住的小區裡就開始出現了怪異的現象。
第一天晚上,路燈下只停留了一輛性能頗佳的路虎,雨霏透過頂樓的窗戶,看著樓下那位先生忙忙碌碌地安營紮寨。儘管子墨第一晚並沒有上樓報到,可雨霏感覺到,這傢伙顯然是有備而來。
第二天早上,雨霏的房間的燈光剛亮五分鐘,就聽到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子墨懷裡抱著大包小裹,香氣四溢的早餐,恭候在門口。
雨霏冷眼看著,絲毫沒有請進的意思,子墨也不介意,微笑著在雨霏面前放下早點,就像每日報到的送奶工人一樣,瀟灑地轉身而去。
雨霏怔了片刻,原以為是羅罡教給子墨的方法,沒想到這傢伙比羅罡還狠,居然硬朗得連門都不進,莫非是肖氏打法。
管他什麼氏打法,雨霏傷痕纍纍的心靈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挫折反覆,索性給他一個沈氏冷漠打法,要他不戰而退。
悻悻然地關上門,把維持民生大計的早餐端上餐桌,對於媽媽的盤問,雨霏只是哼了一聲,「快吃吧,沒毒,過幾天就沒有了。」
凌媽媽也不好多言,只得抽空跑到窗口,偷偷去看那個送餐的可憐人,人家正坐在車裡吃得津津有味,還不時仰頭傻笑。
吃過早餐,雨霏下樓,推出老爺自行車,準備上班,車裡那位又鑽了出來,笑容可掬地道聲早安,然後恭請上車,據說是順路。
雨霏白了一眼居心叵測的對方,冷冷地跨上自行車,還沒等前進半米,一隻大手拽住車把,
「別耽誤我上班。」雨霏蹙眉瞪眼。
一襲休閒裝的大帥哥,拋下性能完好的路虎,賴皮地去搶自行車把,一向冷峻如冰的臉上,綻開著花一樣魅惑人心的笑容,「我好久沒有騎車了,拜託,順路送我一程。」
雨霏無語地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帥哥,「你這麼大個子,死沉死沉的,我帶不動你。」
子墨委屈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羽扇一樣扇啊扇的,扇得雨霏心中波瀾起伏,無奈掉下車、低吼一聲,「算了,讓給你。」
子墨一把拉住雨霏,低聲下氣地,「我帶你。我騎得動。」
雨霏磨牙,「這叫什麼話,我有你那麼沉嗎?」
子墨目的達到,瀟灑地跨上自行車,「不管誰騎車,我倆個加一起的重量,對車而言承重都是一樣的。」
「我去,這是什麼邏輯?」雨霏一時間沒聽出話中紕漏,只是恨得牙根癢癢。
子墨得意地一笑,回頭囑咐一句,「摟緊我的腰。」
雨霏才不上當,哼了一聲,可當子墨把自行車騎得跟摩托車一個速度時,雨霏終於慘無人色地緊緊摟住子墨的腰,還附加把自己的臉,貼在子墨寬闊溫暖的脊背上。
苦力的子墨,雖然也累得滿頭大汗,卻從心裡往外地開心,甚至腦海裡還想一首歌,歌詞只記住一句,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雨霏走進公司,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同事湊在一起議論紛紛,天上掉下個大帥哥,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臉上雖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咱公司這座小樓,該不是看上咱公司哪個美女了吧?
大家紛紛猜測,從頭到尾只要是女的,挨個叫過來盤問,審來審去,到最後也沒有人認領這帥哥,幾個好事者面面相覷,最後一致結論,這帥哥還名草無主。
這消息屬實振奮,幾個頗有姿色的美女,已經湊在一起商量著用抽籤的方法,按順序下樓搭訕這個天外飛仙。
雨霏聽得氣短,這傢伙就不能低調點嗎?到哪兒都這樣拉風,真不讓人省心?
抓起電話,雨霏走到衛生間悄悄撥通子墨的電話,「喂,你怎麼還不走啊?」
子墨嗤笑,「我要接我家娘子,為什麼要走啊?」
雨霏惡狠狠地,「你不上班啊?」
子墨笑得更歡,「我休婚假。」
社會真是不公平,雨霏頭一次對資本家深惡痛絕,「你休婚假,幹嘛跑我公司樓下杵著?」
子墨不解,「我站的是公用場地,又不是你公司的封閉廠區,憑什麼不讓我站?」
雨霏無語,眼看著中籤的美女興高采烈地向樓下跑,失聲吼道:「你站也沒個站相,擺什麼POSS,現在好了,十幾個女人抽籤搭訕你呢,你自己玩吧。」
聽到雨霏生氣的原因,子墨樂得眉開眼笑,又引得樓上隔窗窺視的女人一陣尖叫,「好了,雨霏,我現在就消失,不過有個條件,中午一起吃飯。」
「我沒空。」雨霏最恨別人威脅自己。
子墨也不含糊,一邊加快腳步離開,一邊笑道:「要是十一點半看不到你,我就上樓去接你。」
雨霏氣急,「你、你敢?」
子墨笑到沒心沒肺,「我發誓我敢。」停了停,子墨又道:「雨霏,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中午休息,雨霏第一時間跑出辦公樓,生怕眾人遺憾聲中的帥哥再次出現,如果那樣,雨霏實在沒有勇氣,在眾目睽睽之下,同子墨公然離開。
果然,雨霏剛剛走出大門,一輛出租車戛然停在雨霏面前,還沒等雨霏反應過來,車門大開,一隻大手把來不及驚叫的雨霏拽上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