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霸道總裁   我為情傷 想通了
    浩南端著晚餐走進病房時,天色已近黃昏。

    「浩南,我想通了。」子畫突然發聲,驚得浩南手裡的晚餐險些脫手。

    循聲望去,在室內略顯昏暗的光線中,子畫晶瑩的眸光,猶如璀璨的星子熠熠生輝。

    「相通了?」浩南低低淺笑,只需看到子畫的眸光就會心中瞭然。

    「嗯,」子畫點點頭,又皺起鼻子,嗅了嗅,「我餓了。」

    浩南的笑容漸漸擴大,寵溺地看著子畫,「在床上吃還是桌上吃。」

    子畫眼波流轉,笑嘻嘻地拍了拍蓋在腿上的被子,「怪麻煩的,放這吧。」

    「你啊,還真是像從前一樣懶散。」浩南嘴上數落,手中卻沒閒著,把小桌面支起來,放在子畫的面前,又從沙發上拿起兩個靠枕,墊在子畫身後。

    做完這些,還不放心地問道:「這樣舒服嗎?」

    子畫身體像後靠了靠,笑呵呵地嗯了一聲,以示滿意。

    浩南打開室內燈光,子畫滿臉驚喜地看著浩南從紙袋中,端出一樣又一樣香氣四溢的小吃。

    「哇,這些都是我在國外做夢都想吃的。」子畫興奮得直搓手,興沖沖地抓起湯勺,東品西嘗。

    等所有的食盒裡都嘗個遍,子畫才抬起頭訕訕笑道,「不好意思,光顧我自己,把你忘了。」

    浩南滿眼笑意,「我不餓,你吃得這麼開心,我看也看飽了。」

    子畫嘿嘿笑著,舀起一隻小餛飩,遞到浩南嘴邊,歉意地笑著,「很好吃,嘗嘗。」

    浩南面色一紅,向後躲了躲,「哦,我不餓,你吃吧。」

    子畫依然舉著湯勺,流光四溢的眼眸眨啊眨的,執著地望著浩南,浩南被看得心口狂跳,只得微微張口,卻見子畫狡黠一笑,湯勺粗魯地翹開浩南的牙齒,一個晶瑩順滑的小餛飩,瞬間溜入口中。

    浩南因碰了子畫用過的湯勺而面色更紅,卻聽子畫用一種坦誠而無辜的語氣,幽幽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在國外雖然好多年,但一向很檢點,不會染艾滋。」

    「咳咳,」一陣劇烈的嗆咳,浩南清晰地感覺到,這顆該死的小餛飩卡在食道中,頓時咳得涕淚橫流。

    子畫一見禍闖大了,急忙跳下床,跑到浩南身旁,又是拍後背又是撫前胸。

    浩南被子畫柔若無骨的小手,胸前背後遊走得通上電流一般酥麻不已,無奈伸手捉住子畫不安分的小手,苦笑道:「好了,我沒事,看來你也沒事了,不然不會有心思捉弄我。」

    子畫被浩南揭穿伎倆,笑得花枝亂顫,索性像小時候一樣,倚在浩南身旁坐下,用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撞著浩南的臂膀,「呵呵,浩南,我真的想通了,你才信嗎?」

    「嗯,」浩南被子畫撞得暈乎乎的,頭腦也失去了往日的機敏靈活,「變化太快,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子畫急著找個傾訴對象,浩南無疑是最佳人選。

    「想說就說,我聽著。」浩南還是十年如一日那句老話。

    「切,」子畫果然有些鄙視,「都十年了,你就不能換一個新詞?」

    「新不如舊。」浩南含笑,不為所動。

    「好吧,」子畫終於妥協,五年過去了,身邊每個人都在變,只有同浩南在一起那份愜意的感覺沒有變。

    「浩南,你知道嗎?我曾試著叫哥子墨,可是無論他還是我,都彆扭死了。」

    浩南失笑,「就為這個想通了。」

    子畫搖搖頭,「也不全是,哥疼我,他可以為我赴湯蹈火、可以為我犧牲生命,可是他從來沒有像你那樣,為我做很多事,儘管很小,但卻是很用心的事。」

    浩南胸口一窒,那裡居然隱隱作痛,低笑一聲,「子畫,不要苛求子墨,他天生不是那種性格?」

    「你錯了,浩南。」子畫垂下頭,幽幽說道:「哥會的,我知道,他對雨霏,不介意低下頭,彎下腰。哥疼我,是疼妹妹,哥疼雨霏,是疼女人。」

    「子畫。」浩南看著子畫失落的神情,禁不住攬住她瘦削的肩膀無言安慰。

    「呵呵,我沒事的,」子畫用手背抹去眼淚,重新展露出絢麗的笑容,「浩南,不用安慰我。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肩膀上的手臂越來越緊,子畫心無芥蒂地依偎在浩南的懷中,聞著浩南身上淡淡清香,聽著浩南胸口那砰然有力的心跳。

    「浩南,知道嗎?當年我是帶著對哥的恨,離家出走的,我傷害了哥這麼多年,就算他現在拋棄我,我們也兩不相欠了。」

    浩南擁著子畫,這個十年前就走進自己心底的女孩,儘管世事滄桑,可久別重逢之後,依然沒有時間造成的疏離,心底埋藏多年的記憶,依然清晰如昨。

    「子畫,不要恨子墨,子墨對你情愫,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正因如此,他才痛苦糾結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終於找到心中的所愛,你就成全他吧。」

    「嗯,」子畫點點頭,「我也知道,我折磨了哥這麼多年,不能再讓他痛苦下去了。說實話,浩南,我也一直覺得哥對我的呵護,似乎不近常理,就像他上輩子欠我一樣。」

    浩南心念一動,莫名其妙的感覺一閃即逝,「子畫,子墨童年的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我覺得有個心結始終纏繞著他,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子畫聽到這裡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哥抱我回來時,他才七歲。從我進門他就一直把我呵護在身邊,反而他和爸媽的感情有些淡漠。要不,有機會我去偷著問問媽,看哥小時候到底受過什麼刺激?」

    浩南輕歎一聲,「唉,子畫,我也一直勸子墨去見心理醫生,但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吧。」

    子畫緊張得一把拉住浩南的手臂,「不行,浩南,你這一說,我越發覺得哥有些不對勁,我這幾天就去問媽,找出原因,我們找雨霏幫忙勸哥。」

    浩南捏了捏子畫的鼻子,輕歎一聲,「唉,你總是這樣,做事風風火火的。怎麼,這會兒不恨雨霏了?」

    子畫將頭再次靠在浩南的肩上,幽幽道:「其實,我也很喜歡雨霏,可是我實在不甘心自己一無所有,這幾年在國外實在是孤寂怕了。」

    浩南心頭一酸,啞聲道:「傻瓜,回來了怎會一無所有,你有疼你的爸媽,你有疼你的哥哥,還有、還有疼你的我。」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馨兒嘴裡喊著媽媽,大聲地闖了進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這一瞬,面對緊緊相擁的浩南和子畫,馨兒大眼睛眨啊眨的,隨即又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身後的肖夫人。

    肖夫人先是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此刻浩南已經鬆開子畫,俊逸的臉上飄起可疑的紅雲,手足失措地說道:「伯母,您、您來了。」

    子畫倒是沒像浩南那樣慌張,因為這種親暱十年前就習以為常,自己和浩南、子墨從小玩到大,對於子墨,子畫心中更多的是一種仰慕、依賴,還有一點點畏懼;而自從浩南出現後,儘管他就像子墨的影子一樣形影不離,可對於子畫,總是會在子墨照顧不到的時候出現,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讓子畫溫馨不已。

    不知何時開始,這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開始悄然走入少女的心田,子畫和浩南不約而同避開子墨,渴望更多的單獨相處。

    子畫至今還記得,第一次牽手,浩南緊張得手心汗水淋漓;第一次初吻,浩南青澀得險些吻上了子畫的鼻子。

    當浩南幾乎佔據了子畫整個心田的時候,浩南突然大病一場,之後就開始疏遠自己,儘管見面的時候依舊掛著笑容,可子畫卻感覺到浩南笑得吃力、笑得痛苦。

    也就是從浩南大病之後,哥哥子墨也開始大變,子畫感到哥哥變得更加神經質,看自己的眼神也開始怪異,子畫經常在不經意間,看到哥哥目光痛楚地偷看自己,煩躁至極的時候,還用力地捶著自己的頭。

    子畫要是走近關心他,子墨就會更加焦躁不安,逃也似的站起身落荒而去,還不忘丟下一句,「早點回家,別玩得太晚。」

    失戀的痛苦再加上哥哥越來越緊的約束,讓任性的子畫,終於走出叛逆的一步,瘋狂地結交男友,縱情地飲酒狂歡,以此來麻醉自己,以此來發洩情緒。

    終於有一天,在同學聚會酒醉之後,一個儒雅俊美的少年,從兩個小痞子手中把子畫解救出來,酒醉的子畫,依稀記得他的笑容,像極了浩南。

    就從那一刻起,子畫走上了一條充滿荊棘坎坷的情路。

    此刻,子畫抽回以往的記憶,悠然地站起身,越過浩南走向馨兒。

    彎腰抱起馨兒,子畫笑意盈盈,「馨兒,有沒有想媽咪?」

    馨兒撇撇嘴,「媽咪怎麼這樣不小心,爹地要是知道你掉進水裡,一定會吼的。」

    子畫微笑,全家人都知道子墨對水不是一般的恐懼,子畫和馨兒兩代人,都被子墨嚴令禁足涉水,要是違背一點,就會引來子墨的一場暴風驟雨。

    馨兒童言無忌,浩南和肖夫人卻擔心地面面相覷,浩南深恐馨兒再說出刺傷子畫的言語,急忙微笑著向馨兒伸出手,「馨兒啊,浩南叔叔帶你出去買東西,你去不去?」

    「好啊,好啊!」馨兒儘管衣食無憂,卻從小到大,極為渴望得到愛撫和關注,一聽浩南要出門,樂得屁顛顛鬆開了媽咪。

    浩南抱起馨兒向外走,與肖夫人交錯而過時,暗暗打個眼色,示意肖夫人好好安慰子畫。

    肖夫人微笑頜首,卻聽子畫聲線清朗地說道:「浩南,你出去也好,給我和馨兒帶點東西回來。」

    浩南回頭笑道:「好,要什麼?」

    「泳衣和泳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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