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
層層幔帳中,裴天諾微微掙開了雙眼,投入眼簾的是陸太后和裴天浩擔心的面容,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吃力的坐了起來,就算是再不願意去面對,他還是麼沒有逃避的機會,做為一個帝王所要承受的代價,他現在是越來越明白,卻也是越來越沒有力氣招架了
「天諾,你覺得那裡不舒服啊?要不要再傳太醫來看看?」陸太后關心的問道
搖了搖頭,裴天諾一臉苦笑的安慰道:「朕沒有事,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覺,已經好了,母后不必擔心」
剛剛太醫診脈,說他是因為急火攻心、血脈不暢才會吐血昏倒,藍心寧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是沒有人不知道的,如今突然面對藍心寧的辭世,他會難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陸太后沒有揭穿他,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天諾,心寧的離開,哀家也心疼不已,但是死者已矣,不是我們哀傷、痛苦,她就可以回來的,你···」
「母后不必再說了」裴天諾打斷了陸太后的話,冷冷的說道:「如此無情無義之人死了也好,朕不想再提她」
「皇兄」裴天浩驚訝的喚道:「您為什麼這樣說啊?」
裴天諾一聲冷笑,他冷冷的看著裴天浩說道:「朕說錯了嗎?她不但辜負了朕的一片癡情和專寵,還蓄意謀害太后,幸虧她聰明選擇了自焚,要不然朕一定命人鞭屍不可」
「皇上」陸太后也吃了一驚,她驚恐的與裴天浩相視一望,只是昏睡了一夜,為什麼醒了,裴天諾就變成了另為一個人了?
「母后和天浩,你們就不用多說了,她留下的遺書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雖然她無情無義,但朕卻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看在曾經愛過她的情分上,她毒害太后之事就到此為止吧,不必追究她的家人了」裴天諾還是面色冷淡的說道
「那麼皇上您打算···」陸太后疑惑的問道
裴天諾一聲冷笑,「藍氏姐妹五人入宮,如今就只剩下了藍心蕙,既然天意如此,好吧,就讓她留在朕的身邊,偌大的後宮,朕不可能一個妃嬪也不留吧?」
「皇兄···」
「天浩,朕知道你對藍心寧一直都有異於他人的情感,但是人既然已經不再了,就不要再讓她破壞你我兄弟的情分了」,裴天諾不耐煩的打斷了裴天浩的話,強硬的說道:「天恆至今流竄在外,朕不能再養虎為患了,捉拿他的事情就由你去辦」
「遵旨」雖然心中滿是疑問,但是看到太后衝自己搖了搖頭,裴天浩心有不甘的低下了頭
「朕想出去走走,就不陪母后了」裴天諾站了起來,不再多說,自顧離開了
裴天浩望著他黯然的背影,疑惑的問道:「母后,您剛剛為什麼要制止兒臣?難道你不覺得皇兄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嗎?兒臣眼裡的皇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和瑾月貴妃相愛一場,既然開始懷疑瑾月貴妃,這樣的皇兄也太剛愎自用了,讓天浩有些惶恐」
陸太后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他是皇上,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做為臣子和弟弟,天浩,你應該始終站在他的身後,幫助他、支持他,哀家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會是個昏君」
「兒臣明白」裴天浩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兒臣也不相信皇兄是個昏君,更加不相信他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如果他真的相信瑾月貴妃是毒害母后的真兇,他就不會心痛到吐血昏迷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既然他不肯說,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是枉然,就靜觀其變吧!」陸太后微微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蕙心小築——
藍心蕙受寵若驚的迎了出來,跪倒在裴天諾腳下,不無委屈的說道:「皇上,您終於回來了,心蕙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雖然沒有機會去點將台接駕,但是她還是得到了風聲,皇上因為藍心寧毒害太后而氣的吐血昏迷,甚至還和逍遙王爺起了衝突
這一切都證明她不但瞞過了太后,也騙過了皇上,這幾日來一直擔驚受怕,深怕皇上會因為太愛藍心寧而徹查此事,沒想到裴天諾如此輕率,只是因為藍心寧的一封遺書,就斷定藍心寧是下毒之人,如此好騙,倒是出乎她的想像!
裴天諾一聲冷笑,扶起了藍心蕙,冷聲道:「愛妃,為何如此說啊?」
「皇上,難道逍遙王爺沒有告訴您嗎?太后老佛爺身中劇毒,是心蕙找來解藥救了太后,可是逍遙王爺卻不肯相信心蕙,還一口咬定心蕙是下毒之人,如果不是二表姐自己承認了一切,心蕙恐怕早已經···」
裴天諾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自心底歎了一口氣,「算了,你不要怪天浩,不要說他,就是朕,不是同樣被藍心寧騙了嗎?」
藍心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柔聲問道:「皇上,您肯信我?」
「為什麼不信?」裴天諾笑道:「如今皓月、瑾月貴妃都已經不在了,梅妃失蹤,眼看這後宮凋零,朕已經下旨將劉嬪放出冷宮,加封為妃,他日,你們兩個誰先有了龍子,誰就是冰月王朝的皇后」
藍心蕙柳眉微微皺了一下,忙笑道:「皇上,心蕙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只是那劉嬪是劉太妃的侄女,是待罪之身,怎麼可以再入宮闈呢?」
嘴角牽起一抹難以掩飾的冷笑,裴天諾斜視藍心蕙說道:「怎麼,愛妃是怕了嗎?難道劉妃的手段比你還要厲害嗎?」
「心蕙不懂皇上的意思」藍心蕙慌忙跪倒在裴天諾腳下
裴天諾扶起了她,淡笑道:「不要總是跪下,朕只是隨口說句玩笑話而已,心蕙又何必當真呢?朕之所以會寬恕劉妃,只是不想冰月皇室後繼無人罷了」
「臣妾明白了」藍心蕙微微鬆了一口氣!
「明白就好」裴天諾懶懶的說道:「朕只知道藍心寧是你們萬泉山的神醫,沒想到真正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是你,這次如果沒有你的救治,太后恐怕凶多吉少了,看來朕的確是小瞧了你」
藍心蕙慌亂的抬起頭來,眼前的裴天諾還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淺笑道:「心蕙也曾經跟著二伯學習醫術,只是因為二表姐醫術了得,心蕙自然沒有機會顯露身手啊」
「如今她即以不在,這後宮中自然是你大顯身手的好地方」裴天諾也不看她,冷聲說道:「但願你不會讓朕失望」
「心蕙一定好好珍惜皇上的這份寵愛」,她嫵媚的笑著,含羞的低下了頭!
她終於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沒有她得不到的。
藍心寧又怎麼樣?妄她自命清高,到頭來還不是連命都輸給了自己?想要獨佔專寵,也要看看我肯不肯成全!
裴天恆又怎麼樣,妄他以為自己聰明一世,卻不想被利用的人是自己而已,我不但利用他除去了藍心寧這個眼中釘,還博得了太后和皇上的信任,到頭來裴天恆不過是枉做小人罷了!
那份得意的笑容無法掩飾的浮現到了藍心蕙的臉上,讓裴天諾緊握在椅子上的雙手青筋凸顯!
「心蕙,還記得杏花節嗎?」,他淡淡的問道
藍心蕙楚楚可人的看著裴天諾,癡癡的說道:「怎麼可能忘記呢?心梅說她早就在萬泉山的時候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皇上,可是皇上您知道嗎?在萬泉山偷偷愛上您的人,不止是心梅和心倩,還有我,漫漫長夜,因為這份單相思,心蕙不知道在多少個無眠之夜黯然淚下,卻苦於沒有機會向您傾訴」
「哦?朕一直以為心蕙是個有主見的女子,不會像心梅她們那樣沉淪下去,原來朕早已經傷了你的心啊」裴天諾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淡笑道:「如此說來,藍氏五姐妹除了藍心雨以外,朕似乎與你們命中注定牽扯不清了啊!」
「皇上···」藍心蕙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突然,裴天諾那只不帶有一絲溫度和柔情的大手猛的抬起了她的下顎,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中似乎又濃濃的恨意無法掩飾
就在藍心蕙差異之間,裴天諾的聲音清冷的傳來:「今夜,不如就讓朕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真的爭氣懷上朕的孩子,那麼一切就都如你所願了」
藍心蕙心頭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裴天諾的唇已經附上了她的朱唇,冰冷而又狂烈,粗暴的敲開她的門牙,狠狠的吸吮著她的舌尖,在她驚恐、畏懼之間,騰空的大手已經粗暴的將她的衣衫撕了一個粉碎···
「皇上···皇上···」驚慌之間,她還沒有來得及求饒,嘴又一次被裴天諾霸道的吻堵上了
「彭」地一聲,藍心蕙甚至連呻吟的機會都沒有,已經重重的被裴天諾絆倒在地上了,後腦勺重重的摔在了青花地板上,摔得她眼冒金星,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而裴天諾好像視如無睹一般,冷冷的將身子壓了上去···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無數個不眠的夜裡,她窺視景陽宮,幻想著與裴天諾的初夜,渴望從他那裡得到脈脈含情、柔情蜜意,可是···
機關算盡,她掃清了所有的障礙,換來了她渴望依舊的恩寵,卻是如今這不帶半點柔情和愛意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