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莆寒眸裡的寒意更加深切,原來皇浦雲不在京城這些年根本就在韜光養晦,難怪安分了這麼多年,從他出的一招一式就可以看出他的決心之大。
「皇浦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這是季舞歌用內力逼出來的話,她眸子裡射出無數道仇恨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出一招,必是絕招,換一個人,定要死無葬身之地。
皇浦雲輕笑,笑聲裡帶著殘酷,「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命來取了!」兩個人的通過內力來說話,旁人並不能聽出,但皇莆寒卻聽的清清楚楚,兩人彷彿真的有深仇大恨一般。
季舞歌閃開身子用內力取出一把劍,和著皇浦雲的刀,彷彿成了絕響。
銀白色的光猶如世上最尖銳的利器,恨不得把對方撕碎,鋪天蓋地而來的殺氣幾乎將所有人覆蓋,叮叮噹噹的劍聲也讓人顫抖。
「夠了。」皇莆寒沉穩的發出命令,情況已經完全失控,季舞歌看似一定要取了他的命,怎麼前一刻他就沒有看出來呢。
季舞歌的劍鋒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直指皇浦雲的眉心。
皇莆寒抽出旁邊一把劍迅速判斷季舞歌的真實位置,在她朝著皇浦雲刺去的那一剎那打掉了她手中的劍,看著她臉色蒼白,翩翩落地,猶如那逝去的蝴蝶一般美麗,那一刻,他心如刀割般疼痛,輕輕接住了她落下去的身體,輕如鴻毛,讓他不捨。
季舞歌的眼角有著一連串的淚水,目光悲慼而絕望,「連你都欺負我。」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來,她是用盡了自己的精力想要殺了皇浦雲的,這股氣沒有發出去在她的體內流竄,讓她餘毒攻心。
皇莆寒眸裡是震驚和深深的不捨,「御醫!叫御醫!」
旁邊的皇浦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想到皇莆寒已經對她用情如此之深,而她,他心裡疑惑,是一個如此不起眼的女子,當初他也是看中她這一點,才決定培養她的,沒想到她瞬間就轉變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皇兄……」皇浦雲開口,想要替季舞歌診斷,伸出手去卻被皇莆寒打掉。
「退下!」他的聲音生硬而冰冷,滿是命令,一雙眸子紅了起來,全世界此刻只剩下了那個女人,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看著他抱著季舞歌離開的身影,一個計劃再次在皇浦雲心中形成。
* * *
皇莆寒在她的榻邊頻頻踱步,腳步很輕,彷彿怕打擾到她。不時的看看在榻上了無生氣的季舞歌。御醫亦是在床邊冒著冷汗,被皇莆寒那冰冷的命令聲嚇到了。
「她怎麼樣了!」太醫剛剛起身,皇莆寒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太醫後退一步,彷彿是這一刻就要掉腦袋一般。「春姑娘是氣急攻心,怕是當時有些走火入魔。」她的脈象太混亂了,氣息已經衝上了她的胸口,只有走火入魔的人才會如此。
皇莆寒腦海裡閃過當時她眸子裡的殺氣,那麼濃重,仿如羅剎。「她會怎樣!」他的心深深的震驚,走火入魔,這對武功高強的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傷害,很有可能在瞬間奪走性命。
「春姑娘現在有些發熱,臣這就去抓些藥,讓她的情況先平穩下來,只要她能夠醒過來就好。」太醫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話也很快,因為他看到了皇莆寒眸子裡的殺氣,那麼濃烈,他不知下一刻自己的命運,雖然皇莆寒並非嗜殺之人。
「一刻之內,朕要看到藥。」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發出的,帶著急切和無情。
太醫儒諾著退下,皇莆寒迫不及待的到榻邊看她。
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從她的額頭滲出,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皇莆寒自懷中拿出手帕小心的為她擦拭著,又唯恐驚擾了她,動作那麼輕捻而溫柔,眸子裡是深深的心疼。
一刻過去了,季舞歌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汗水依然不斷的自她的額頭臉上身上滲出,皇莆寒的手帕早已濕透,他用袖子為她擦拭。
端起藥,他小心的幫她吹乾慢慢的灌入她的口中,卻順著她的嘴角緩慢的流出來,一滴也未進到她的口中去。
皇莆寒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她蒼白的臉,他下了一個決心,一隻手端著藥一隻手把她扶起來靠在他的懷裡,把藥灌入自己口中,再對上她的嘴。
一口口,直到藥碗見底,他才終於出了一口氣。再次把她放下,他的心裡竟然是有些心酸的,曾幾何時,他也曾為季舞歌做過這樣的事情,只是此刻,她在哪裡呢?
眼前的春花,是她嗎?可她已經明確的表示過她並不是季舞歌了。皇莆寒搖搖頭,竟然有些難過。一個君臨天下的男子,在為失去的一段感情難過,失落。
只是一天一夜已經過去,季舞歌依然絲毫沒有要轉醒的跡象,彷彿夢魘一般,偶爾會伸出兩隻手像是要趕開什麼東西一般,即使是在睡夢中,也可以從她臉上看到害怕。
「娘娘,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入。」是一個太監急切的聲音,看來是有人要硬闖這裡。
「我可以救春姑娘,也不能進去嗎?」竟然是溫柔的聲音。
門忽然被打開,門裡站著皇莆寒,門外站著溫柔。
「皇莆寒。」溫柔開口,眸子裡儘是心疼,只一天的時間,皇莆寒就變得這麼削瘦,面若冠玉,臉色也憔悴了許多,她的心被狠狠的揪著,難道,皇莆寒已經愛上了那個冒不起眼的姑娘?
「你說你可以救她。」皇莆寒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沒有任何客套話,沒有關心,沒有疼愛,開口問的話,只和春花有關。
溫柔的手微微顫抖,艱難的點頭,別過臉,已經有淚水流出,可皇莆寒仿若是沒有看到一般。「你吃苦了,讓我來伺候她吧,你回去歇著。」她伸出手去想要觸摸他的臉,卻被他閃了過去。她的指尖留在那裡,顫抖了一下。
「什麼方法。」皇莆寒眉宇間是淡淡的不耐,這個曾經讓他魂不守舍的女子再也不是那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