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舉動同時引來了兩人的目光,她有些晦澀,自己太任性了,「因為皇上若是只給歌妃的話不公平,後宮佳麗三千人,即使不能照顧到每一個人,至少也不能讓人覺得皇上如此偏心,皇上如此做法只會引起後宮不必要的爭端。」
她振振有辭,企圖掩蓋自己剛才的失誤。
皇莆寒眸子裡是讚許,點點頭,「那就由你草擬一份名單,元寶派人如數發下去,記得多留一份給歌妃。」何時,他都忘不了歌妃,這讓季舞歌既吃味又無奈。
元寶口中說著「是是是,」一邊退下去。
季舞歌踟躕著,皇莆寒在這種時候一般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他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奏折。
「有事?」皇莆寒甚至不抬頭看她。
「想必皇上也已經看到了錦年公主盤子裡的東西了。」她的事情是和他有關的,盡可能說出來,可他卻知道什麼從來不和她討論。
「那又如何。」皇莆寒輕哼一聲,彷彿責怪她管的事情太多,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不要再繼續下去。
季舞歌懂得他的意思,但是她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這件事情查出來,就一定不能讓皇莆寒小瞧了自己。「太后這是給錦年公主一個警告,說明太后和這件事情不無牽連。」
皇莆寒終於抬頭看她,眸子沉穩深不可測,「東西可以亂吃,話說錯了可就是命的事了。」他這是對她發出警告。
「就算是死了,我也只是賤命一條,想必此事皇上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只是不願打破目前的和諧關係。」果不其然,她費力去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朕不會給你任何提示,而且,記著,」皇莆寒的聲音很清淡,不是命令,只是給她警告,或者是給她敲警鐘。「這件事情朕只是想要考驗你,朕身邊不需要半成品,無論你調查到什麼地步,無論你是否有危險,朕都不會給予幫助,你若是能夠度過這個難關,並且對朕沒有貳心,將來朕定不會虧待你,但是,若你不夠聰明給人留下了把柄遇到什麼危險,只能說你命該如此。」
季舞歌的心慢慢的下沉,對皇莆寒瞭解的越多,她越是感覺兩個人陌生,他的睿智和殘忍同樣的出色,此刻她的心情猶如落水之人,只感覺自己配不上他,他離開自己越來越遙遠了。
輕笑,既然已經死過一次,她早已將生命置之度外,即使再死一次,大不了再找一副身體而已,「皇上多慮,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已。太后既然有此舉,那麼就不怕皇上查不出來,她是想要向皇上說明什麼,皇上對歌妃的厚待已經引起了她的不滿,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太后不至於為了這麼一點小時就要和皇上反目成仇。我說的對嗎皇上?」
「你的記性很不好,朕剛才說過了不會給你任何暗示。」皇莆寒閒淡,總覺得和她似曾相識。
季舞歌拍拍自己的頭,恍然所悟,「我忘記了。」她對著他傻傻一笑,正是這一笑,這一表情,再次在皇莆寒心裡投下了漣漪,讓他一瞬間失神。「那,我先下去了。」季舞歌對上他的眸子,兩個人都愣住了,隨即她迅速的轉身,連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當時的行動,她竟然想要逃走。
「慢著。」皇莆寒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是無意識的。
她一怔,站在了那裡。
「皇上有何吩咐。」背對著門口,光線照在她的側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昏暗,那雙眸子卻是出奇的亮,以至於讓她整個週身都光亮了起來。
「你會武功?」皇莆寒認真的看著她,口氣嚴肅而冷淡。那日在樹下他見到她,分明知道她根本不會武功。
季舞歌心中一驚,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個事情來,定是她用內力去探聽他和溫柔說話的時候被他發覺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皇莆寒並未打算如此放過她,「你好像很關心歌妃。」他的每句話都帶著暗示和探測,睿智如他,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因為她是我要調查的主要人物,關心她都和誰有接觸亦是一方面。」她忽然有些心慌,她該如何讓皇莆寒知道呢?直直望進他的深眸,她心跳加速,皇莆寒,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兒感應嗎?
皇莆寒輕笑,躲開她的眼睛,「難道朕也是你調查的對象嗎?」
「當然,」季舞歌心裡有著失望,或許,他們並不能做到心靈相通吧。「也不能排除這一切都是皇上幕後指使。」她想到那次她在窗外聽到的話,他竟然要把她的靈魂從那個身體裡趕出去,現在,不用他趕,她已經出來了。難道,這會是他主使的嗎?她不相信。
「放肆!」皇莆寒輕叱。
季舞歌跪了下來,他從來都容不得以下犯上,這也是她不再用溫柔的身體之後發現的事情,原來,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那麼的容忍著她。「對不起。」她不會說奴才錯了,不會說請皇上處罰,她條件性反射就是跟他道歉。
皇莆寒的心彷彿被什麼衝擊了一般,深深的震撼,對不起?他從未見過一個這樣的奴才,像誰?
季舞歌。
「沒有一下次了。」她不是季舞歌,所以沒有必要對她仁慈。皇莆寒冷冷的道。
季舞歌眸子裡有著淒慘的失落,「是。」每每他給她希望的時候,再殘忍的打破,皇莆寒,我要如何才能夠讓你重新愛上我?沒有了美貌,那麼就用我的智慧吧,我相信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退下!」皇莆寒再次冷聲道,因為他竟然因為她看著他的眸子亂了方寸,怎可如此!
季舞歌站起來對他微微一笑,那失落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她轉身離開。
有一剎那衝動,皇莆寒幾乎要開口喚住她,終究又沒有,她只是他的女官,只是一個宮女,怎麼會和他有什麼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