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激情歲月   英山村最後的調查隨筆。 第十八章:龔家又辦喜事【6】
    那一夜,李雲山陪著楊樹森一家長談一夜。林思楊副總沒想到兒子在那樣環境中成長,竟對自己沒一絲怨言,反倒勸媽媽不要多慮,從長談中得知她的樹森兒,沒登過學府門檻半步,確在文學上有這等高的造詣。

    老人家是一夜淚流到天明,最後說:「樹森兒,寒兒,媽媽除請求原諒外,私心在膨脹,能不能到我身邊來,孫兒孫女在江城唸書。這裡本該就是你們的家,這一切原來就屬於你們的,不要急著告訴我,想好再說。」

    孫子孫女沒有再回到平江縣的英山,在江城化工子弟學校上學,沒時間往返,楊樹森與蕭寒在鄉、村裡辦好相關手續,皮卡裝著楊老先生留給孫子的兩個大木箱,裡面裝滿書籍。車子緩緩地開出村子,楊樹森與蕭寒向前來送行人們頻頻招手……

    單兄,每當我老李想起和楊樹森相處這四年多時間,那時候有預感,他不該是等閒之輩。楊樹森有刻苦學習中的韌勁,是常人難以想像到,所以他有所成就,一點都不奇怪。也許這是他老一輩的遺傳基因有關。

    他回家了,那才是他該去的地方。再不容易聽到他在路上歌聲了,老李深感懷念。

    單李二位的聊天歷史有三十年之多,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等頻繁。因李家現在屬兩人空巢,家裡少了許多活力,沒有青少年人家多數這樣,單文華又是在家裡越來越沒有他的席位。江濤吃完飯準得找點活幹。

    自從老支的農資代銷處開業以來,他是天天不落地按時頂崗。江文波和小清每天忙完家裡,院裡屋外的事總是趙春梅和良玉珍在一起。

    單文華一耍單時准來找李雲山。就這樣,一位從不做零活的人,只能游手好閒。他的古怪性格,不和女人在一起聊天,連自己老婆,親家母他也排斥……

    平江縣鄉點局近幾天很熱鬧,局長的外甥女後天是大喜日子。局裡閒人充當起張羅,一道同事多年,同事家有喜事理所當然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局領導給小田姑娘放兩個月長假,龔海也沾光陪著,結婚嗎!是男女倆人的事,也說不准誰沾誰光。

    結婚的花銷,招待的費用,包括新郎官的禮服,都由小田姑娘一人承擔。

    小田的全名叫田恬,在單位,在家裡姨和姨夫叫著都覺著不順嘴,發音和舔舔相似,大姨給改名小田說什麼不幹,後來家裡外面叫她小田,二十幾歲的姑娘馬上要結婚了,可名字還是沒人叫開。

    小田在六歲時候,父母離異。將小田寄養在大姨家,大姨家有位哥哥,比小田大幾歲,一家人寵著田姑娘。走向社會,單位同事看在局長面子上,還是寵著這位嬌小姐。

    小田媽媽每年從南方一座發達城市給小田姑娘寄五萬元人民幣,做生活費用,姑娘結婚媽媽一次性寄給購房款二十萬元人民幣,田姑娘在這樣經濟環境中成長的,龔海這一步走的比較捷徑。起碼在經濟上的一關,不邁也過。農村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讓龔振江兩口子趕上了。因他們養個好兒子。

    連續三四天龔振江也在英山村的家裡張羅著。請來二位廚師,屯裡又找來幾位幫廚,城裡親家要來喝幾杯喜酒,新郎新娘要給鄉親們敬酒,楚龔海把小田姑娘給大家敬酒的消息,告訴爸媽,樂壞了龔振江與黎曉瑩。

    一年來心裡的暗火撤下不少。黎曉瑩又仔細盤問幾遍兒子說:「你說的能是真的嗎?可別像大年初一那次,把媽的臉丟盡了!真能來我就風風光光的張羅一把。也好讓老李家人看看,樣樣就是比你家強。人家是啥人家,你們是啥人家。也讓李馨心服口服。人家媽一年給五萬,你家看見過那些錢嗎?哪樣都好,就是這一樣,不說話,真叫人下不來台!」

    龔海高興的告訴媽媽說:「她是第一次來農村,面矮,害羞。說好了,田恬可愛說話了,經常去歌廳唱歌,舞廳跳舞。就是……就是有點愛乾淨,看不了農民的邋遢像。到正日子那天,穿戴不整齊,不太乾淨的那幾位讓到西院去,千萬別讓他們進這屋……。」

    媽媽聽了兒子最後一句,心裡又有些犯堵。都是參加婚禮的,難分三六九等。一旦說的不圓滑,不周到,出來一位鬧的,這辦喜事就多少打折扣。又會被鄉鄰當做笑柄。她又擔心起來,不由得又問一次兒子,說:「兒子啊,媽真怕你對像再鬧出讓媽媽臉上無光的事來,我這心裡還是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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