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山送上學的李良到客車站,剛回到家一腳門裡時候,見到汪晴坐在沙發上落淚。窗外江濤大哥正在收拾散落化肥。院裡很靜,未見有人來過,老李莫名其妙,走時還好好地,也沒什麼不順心的事兒發生,近幾天又沒人來家裡搗亂。
李雲山坐在汪晴身旁便問起說:「哎!汪情,怎麼了,聽到誰說什麼了?還是哪裡不舒服?唉!沒事流淚可不是你的風格唷!」
汪晴扯塊紙巾,擦擦眼睛:「沒人說啥,也沒有哪裡不舒服。上幾天李馨走時,家裡還有李良,你又把他送走。你自己看看,這家裡沒個孩子和青年人,還有人氣兒嗎?難道你就沒覺出來冷清?我一下象老了許多。「夕陽西下,人老珠黃。你我終日奔忙,滿目滄桑。不由得淚眼汪汪!」這是誰說的我忘了!可是這種感覺,不得不讓人情殤!」
「想不到一貫不知愁何處的汪晴,竟是多愁善感之輩。人生所要經歷的不光是生老病死,喜怒哀樂,還有聚散離合。這是每個人一生在所難免的歷程,何苦為這些必經之路而憂傷。所以我不為他人一時樂而樂,及一時憂而憂。
這是他要走的一段路中的必經之路。只要你放眼未來,你會看到相聚時狂歡,名就之日的欣慰。能想到這點,才歡而不狂,大喜而不過旺。也罷!這是古訓父母在,不遠遊的孝道根源。做母親的,見子女離開自己,遠去他鄉,離別淚流也是常事。淚水會沖淡憂傷癥結。我不勸你別流淚,那樣不科學,兒行千里母擔憂嗎!自古至今如此。」
「哎,你還有頭沒有,今天是怎麼了,像一位舊時代教書先生,老夫子,出去忙忙院裡活吧!大哥,咋叫他歇一會兒,他也不閒下來,你去和他一起做吧。」
李雲鶴出去走近江濤身邊說:「大哥,休息一會兒吧,就這麼一點事兒,不要忙著去做,一會兒有人來取貨,還會弄的亂七八糟的!」
「雲山,不怕你笑話,我除了吃飯、睡覺非坐下來或躺下,現在坐那兒,我渾身不舒服。」 「那好吧,咱哥倆一邊做活一邊說說話,免得大哥不舒服,怎麼樣,和單兄還可以吧?」 「雲山,我活了五十多歲了,從來沒像這一個多月這麼舒坦過。啥都不用操心,我聽弟妹汪晴告訴我的:你給我工錢,我回家都交給小清,起初小清說她不收,讓我留著做零花錢,大兄弟,你知道我不抽煙,不喝酒的,吃飯有人做,衣服有人買。我哪裡還有零花錢地方。我告訴她說,小清,我要買啥我告訴你和波子給我買,我兜裡帶不慣錢。小清這孩子才肯收起來。哎!真是兩個好孩子!」
「看著你們的六口之家,我都替你們高興,咱做長輩的在有生之年能幫兒女創造些財富,是覺著舒坦。不過,你也五十多歲了,和單兄都不算年輕了,平時勞動注意休息,上點年歲的人,應該自己照顧好自己。」
兩人在說說嘮嘮間,從大門走進村上看屋人劉文廣。他進院便直接告訴李雲山說:「大兄弟,鄉里來幾個人,找你和幾位老黨員說說話,你先過去,我去告訴單文華。」
老李放下手中活,和江濤道別一聲,他沒有換衣服,直接去了村辦公室。
原來是落實英山新班子的鄉領導,要他去西嶺找焦越談話,還得鄉里出面找支書說明白要回焦越的原由,劉鄉長知道西嶺的小霸王可不開面,他要是不給,你拿金山也換不來。」
那書記笑了,插了一句說:「小劉厲害,(指西嶺村劉支書,)可講理,他的外號我追問過,是上初中時候小青年打群架,他下死手,手太黑,小朋友送的綽號,其實,霸氣早就沒了。」
劉鄉長接著說:「咱多想幾個,好做選擇。」
賈正文站起來大聲說:「能把他請回來,就不用選擇,從小就是咱英山出類拔萃人才,硬是被高中時的校花李丹給拐走了。」
那祥書記看著老李說:「雲山同志,你說說想法,你看還有沒有別的不同意見?」
老李沉思著道:「蕭寒還沒回來,咱先選支書有些不妥吧?」 那書記說:「事先忘了說明了,雲鶴不提我也忘了。蕭寒臨走用電話請示了黨委,她挑不了這副擔子,她回來還是原來角色,婦女主任兼副主任,不回來,咱再另選婦女幹部,那就是村裡班子自己安排了,鄉黨委只聽結果,不參與意見。」
「能把焦越請回來,當然是最好人選,咱村暫時也找不出比他強多少的青年人,我舉雙手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