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尾臨春近,寒冬臘月梅開,簷下冰凌滴滴長,婆媳窗前貼花。豐年豐衣豐食。喜慶農戶家家……。
臨春節有幾日,人人心悅。莊稼院裡苦了幾十年的農民,在改革農村經濟體制的第三年,有百分之七十戶人家看見錢了。
雖說糧谷價格不高,但其它物資價格也都偏低,大人孩子都能換套新衣服。添置新傢俱,電視不多見,廣播已經普及。
一個屯有四五家買進無彩電視,屋裡炕上地下總是擠著大人孩子看新鮮。倒顯得人情味濃濃的。
再說說張子文媳婦李桂芳,讓張子文打兩個大耳光子,張子文這小子也是出手太重了,李桂芳那張曾經漂亮過的臉上,今天出現沒有消退去的,青青紫紫的張子文手印,這都三天了還沒下去,可見,這位懶漢,曾經的小隊隊長這兩巴掌,是用過多大力氣,才能印的這般深厚!
李桂芳想來想去,在娘家待著,又趕上來到年了,爹媽也不太愛管他家閒事,日子過的也不寬裕。十多年裡張子文日子本來過的就不怎樣,這三年張子文閒氣生的多,正事一件沒有。
原來落下的病根,沒錢花時打老婆。這二年病灶轉移了,不順心也打老婆。老婆走了兩天,屋裡張子文是一把火沒燒。飯也一頓沒做。
男人主事的家庭,幹這些活,豈不是掉價嗎!大小子過了年已經是十一歲,去年念二年級時候,因沒錢買書、本、文具、雜費,摞下不念兩年多了。
在家閒逛,十歲孩子不上學,也真是幹不成啥。媽媽去了姥姥家,到了晚上大小子也去姥姥家,姥姥家過的比張子文家強點。真要這三口不走,老兩口也夠嗆!也是六十多歲了。
英山村辦公室裡打掃的乾淨,燒的熱熱的,常年住這看屋老人五十六歲的劉文廣,每天都早早地把屋收拾好。
今兒早上,劉文廣老漢,剛起來收拾屋。張子文媳婦李桂芳就進屋來,等著單村長、焦月喬支書。這下子李桂芳的心,被張子文傷的涼涼的。
快過年了,手裡崩子皆無。不要說做件衣服,連年三十那頓餃子都難弄到嘴。也倒是,搞什麼土地承包哇!搞集體那陣兒,過春節每口人還能領回五斤白面。
這兩年他咋就沒人張羅這事了?李桂芳有時也沒弄明白,上幾天和張子文也提過,快過年了,準備點東西,啥也沒有,兩個孩子怎過年,小小子愛放炮竹,咋說也得買幾個,弄袋面,過年也不能老吃玉米餅子!
他話音沒落呢!被張子文不聲不響地踹兩腳說:「沒啥借啥!書記家,村長家,是村幹部家你他媽的都去!到屋拿著就走,不用問。」
李桂芳往下再也不敢提了,常年總借,光借不還,再沒臉進院。李桂芳在辦公室等書記、村長的時候正想著這一幕幕往事。先後書記焦月喬、村長單文華、副主任李雲鶴先後也都到齊。
李桂芳向焦月喬哭著,訴說這兩年遭遇。提出要村上幫助和張子文離婚,焦月喬擔任支書這二年沒調節過這類事兒。問單村長說:「村長,你看這事兒怎辦?以前都歸誰管?」
單村長說道:「這種事也有年頭沒有了,打仗鬥毆,誰趕上誰解決,自從土地承包打仗的也少多了。
哎!雲山!你是說說呀!這咋看上熱鬧啦!」單村長心裡不高興。這一大早晨的,有女人找上門來辦離婚,覺著不順溜。說話也就喊了起來。
李雲山用手指著鼻子,說:「村長,你這大聲是喊我嗎?」
單村長真的生氣了說:「行了雲山,還有閒心說笑話。這都急死人了,說說張子文和媳婦事兒咋辦?」
李雲山不緊不慢地說:「劉文廣大哥,想法子把張子文找來,李桂芳不是離婚嗎!她和誰離婚,和張子文,張子文不在場咋離?等張子文來了,才能說,事兒多了,孩子歸誰,財產咋分,地咋分,他倆商量好後,咱只能做調節。結婚證在哪領的,離婚證去哪拿去。
不過,桂芳妹妹,你們倆,我看分不開。好好過吧!自己男人想法子管好他,別老是扔不下集體時那點念想。
張子文不願勞動你帶著他,兩個人都不幹,沒事在家胡琢磨閒事,琢磨不出錢來就掐架。這種過法離婚也好不哪去,你帶著孩子一個人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