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又氣昂昂地說道:「問題擺這了,村長看著處理吧!我看你對李雲山代頭走資本主義咋個處理法,今天必須給個正確答覆!」
單文華看著李雲山說道:「雲山,我今天不願意說話,就今天二位說的我一肚子不高興。讓我處理好辦,首先你聽李主任怎麼說,完了我處理。」
李雲山倒上一杯酒,吃口菜。把筷子放下,看著劉忠說道:「劉忠啊!我先回答你,按實說,在書記家,又有村長在這,沒我說話的份。
你看,咱這到年跟前兒了,也沒啥大事,忙了一年,好歹也算喘口氣。和村長想起來看看焦大路叔,雖然他是長輩,但他是村長的同學,我們都是同齡人。忙時沒工夫,閒了聚一聚,。應該算人之常情
既然二位來興師問罪,那就回答你倆提出來的,幾個不算問題的問題。你問搞集體時咋沒起那麼大早,我告訴你,我有力氣沒地使,沒土地,農民沒土地起大早幹什麼?除非他是精神病!
第二個,我帶頭帶的啥頭,我想讓像你們倆這樣懶漢,都過上好日子,都一樣人,江濤能做到,你倆比他少啥、缺啥、差啥?一個字,懶。
搞集體時懶人得意,什麼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你們倆根本就沒弄懂。打個比方:一個院是現代化設施,房是好房,現代化生產農具,物資豐富。
另一個院,像張子文住的那個院,除一頭毛驢,別的什麼都沒有,讓你們自己去選擇要哪個,進哪院是哪院主人,劉忠你先選!」
劉忠想想,說:「那還用問,誰都願去好地方,張子文那房開春不收拾,還能住人嗎?」李雲山接著說:「春天時我告訴過張子文,多聽聽收音機,到村辦公室找些報紙多看看。剛才張子文的一大段演講,留著吧!五年後自己看看,准好看!准精彩。另外,我再說一遍,二位聽好,窮不是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無產,是指之前,不是以後!這是個分水嶺,明白嗎?」
劉忠平時不算太懶,有點直心眼,此人嫉妒心特別強。另外劉忠平常愛貪小便宜。多少有點官癮。張子文和他不一樣,是個死腦筋,外加懶。這種類型轉變起來很困難,對改革的農村現狀,暫時接受不了。
張子文把腦袋別楞著,用斜眼看著李雲山說:「你姓李的有啥美的,讓鄉里擼下來,又跑村上裝狗頭軍師來了!你算老幾呀,我聽你的!
你玩那幾家,老娘們說了算的去吧!是爺們,動一下老爺們當家的戶?還能挺幾天?王學義書記說了,搞批判資本主義傾向時,准拿你做典型!」
說著,拿起帽子要走,被單村長拽住,舉手要動武,被雲山制止住說:「張子文,等著吧!你認為還有那天嗎?另外我告訴你,黨從來沒說過自己一貫正確,但黨同樣的錯誤也從來不犯兩回,好了,單主任,你讓他倆走吧!
此刻焦月喬支書正好手提兩瓶酒進屋來,和張子文、劉忠二位撞個滿懷,可惜焦月喬沒看到這精彩的一幕。
你看,改革之初時,咱莊稼院裡就這般熱鬧,像張子文、劉忠這樣原小隊幹部,哪地方都許有那麼一個半個的,但大多數人都知道該咋做。
張子文是靠集體才能活的好那路人,動動嘴,手插兜裡看住社員,一切都有了,讓他自己管自己,真磨不開管,也倒是,需要自己動手勞動,可就不太習慣了!英山村象張子文這樣,懶的創記錄的人,真不多。
另外,八十年代初時,咱鄉親放不開手腳原因有二。一是廣播電視沒普及,英山村也是李雲鶴這年秋天,有倆錢了,他也像老革命史鳳來家一樣,買來一台電視,報紙也就村幹部有得看,鄉親哪有訂閱的……。
二是自從大革命十年結束後,人們很少聚在一起學文件,不學文件,不聽廣播,不看電視,啥叫改革開放,學了半輩子鞏固集體經濟,反對資本主義,你讓一部分人在個體圈子裡撲通,原來自稱國家最低領導人一些頭頭,轉變看法,真不太容易。
咱們說:能幫一幫這些張子文,用劉忠等人觀點是:別把貧富差別整太大了。
快到農曆年了,鄉親們都忙著收拾年裡食品。殺豬宰雞的熱熱鬧鬧!我和石華劍還是第一次在農村過年。
臘月二十幾日,東西兩屯分別組織了秧歌隊。這些中青年農民,有一種第二次解放的感覺,人人都激情萬分。我和石華劍也被鄉親們的激情感染著。嘗試著第一個農村新年的愉悅心情。爸爸和媽媽,被縣裡戰友何伯伯接去過春節了。英山村的家裡,又是我和華劍的兩人世界。我又想起那盒野山百合干花,望著它,思緒又回到十七歲時的蹉跎歲月。彷彿又聽到司馬青山那動聽的呼喚聲:『青竹姐,你過的好嗎?我和如玉真想去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