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碩伯伯是呈祥村裡的文人查玉文;給編纂出的順囗溜呈祥八怪之一,我和關伯伯是排到第八位的第八怪,臭味相投,假裝文人,老少不分,亂交朋友之八怪。
第一怪:呈祥一等美人黑牡丹,竟把天下第一倔人愛。(蔡寶華是呈祥村裡的一等倔人,人緣差勁到沒有一個人喜歡他,他也不和任何人來往。)
第二怪:四女一男搓成團,老關不愛美人愛熊貓。猜不透心思真奇怪!(指翟新華的黑眼圈,其實很美。翟新華青年階段有失眠症,每逢睡眠不好時候,眼窩塌陷,眼圈發黑。)
第三怪:夏氏家族人氣旺,不爭官運專斂財。(從夏明山下台後,夏氏家族十幾位男士竟然沒一人出頭競爭村官的,這都是十年前的事。)
第四怪:蓋家女人(指蓋嬸) 瞎胡謅,呈祥官民老少聽編排!(查玉文人前馬後沒少說蓋嬸的好話壞話,蓋嬸判斷事之初,查玉文總持反對意見,事有結果後他也不否認,好言評說。)
第五怪:呈祥小伙哪出奇,城裡姑娘成串來!(他說的是洪媛、鞠小萍,還有李寡婦也是城裡人,還有他家宋萍也是下放戶,原長春人……)
第六怪:呈祥百姓不拜官,專和幹部對著來!(他是指十年前夏明山執政那些年,沒有群眾信任基礎,沒有威信。)
第七怪:呈祥自古出文人,為啥三秀把我老查排在外!出事氣人更奇怪!(查玉文青年時也爭強好勝,就是呈祥三秀,『梅冬來、關天碩、夏明輪』 沒有老查, 查玉文嚥不下這口氣!常和丁革媳婦兒焦瑩磨叨這些怪事,他哪裡知道這些人,是沒人瞧得起查玉文的人品!)
查玉文在呈祥其間,對大家不太尊敬他,一是從心裡不高興,二是和他那些哥們也是氣不忿,總覺得自己是國家幹部,百姓理所當然尊敬他,他忘了,自己不得民心……
我坐在關伯伯家裡沒有一點約束,雖然五年不曾相見,但還是和以前一樣隨便。只從我十一歲起,有事沒事到晚上都收工時,我必須坐在關伯伯身旁,看他寫村史,各地有發生怪現象,比如,男女間的不正常交往,關伯伯用代號把人名記下,分內、外、強、弱、主、被等記下奇聞,那時候我好奇地問:「大伯,你這麼記的亂七八糟的能分得開嗎?」
關伯伯總是說:「分得開,咱心裡有數,比如,1、3、5、7是單,2、4、6是雙,咱自己知道,這些東西落到那些人手裡一點用都沒有,再過二十年,咱把他歸攏一下,是多好的文學素材啊!這些事不記下,有兩年忘的乾乾淨淨……」
時間常了,我像他家一員一樣,我比關野大一歲,比關馨小一歲,蓓姐燕兒姐都拿我當小弟弟待見!但是,我和她們都不近,關大伯的書是吸引我的引力,在他身旁看,有看不懂理解不到的地方,他一點點的講給我,友誼是在這樣環境中這樣促成,是這樣走過八年,自來熟是這樣自然形成的。
我今天來還是老樣子,沒有一句帶水分的話,說不餓是真的,所以伯母翟欣華說:「剩子啊!大娘還和以前一樣實惠,不餓呀就晚上一塊吃吧!」
「大伯,我先開門見山說正事,你說我該做什麼好?退伍八人中有一個戰友的家長是建築商,他給他爸打電話說了我的事,他爸讓我去給他家做挖掘機手,年薪五萬,還有,天津一家海運公司也要人,是操作手,工薪不高,待遇好有住房。哪家我也沒答應!大伯,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伯父,今天我可是特意來聽您的說法的!您說完您的高見,咱再嘮別的事,大伯,可千萬不許謙虛,小侄不是心血來潮,只從接到退伍命令那刻起,就想起來找您說說,讓您給參謀一下,我胡喜勝今後的路……」
「剩子!你可把大伯舉高了,這要是摔一下準夠重的!我關天碩哪來那麼高道行啊!我這點見解說給關野多少遍,總是笑,要說就一句:『都啥年代了,還用那種世界觀看問題,可笑不可笑!』你看他還真就不聽我的這一說,關天碩還是老掉牙的人生哲理,說給你也怕沒用!」
「大伯,您判斷有誤,您常說,人各有志,小野他和我的志向不一樣,當然結果也不一樣,小野對咱爺倆看《論語》《道德經》那幾卷名著類讀物總是冷笑,從不正眼看咱爺倆,我記得他常說咱一老一小『兩個古懂……』」
「哈哈哈!這兩個老古懂還棒打不分了,想一想也真怪,難怪查玉文說咱嗅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