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醉、鱈芙草。落兒,這次要看你的了。」公孫忌回頭,慈愛的望著自己的徒弟,沉聲說道。
「我知道。」念落淺笑,眼角掩著淡淡的憂傷。
「好了,我們都出去吧,這裡就交給落丫頭了。」公孫忌擺手,首先拉著子玉走了出來。
月憶、流雲相視著,也近跟了出來。
「前輩,軒的毒?」月憶低聲問道。
「有丫頭在,保證沒事。來,喝茶喝茶,打了這麼久,也累了!」
「嗯。」三個男人一起點頭,在桌前安靜地坐了下來。
水盆裡的熱氣還未消散,一方絲帕隨著白皙的柔荑,一起深了進去,隨即又緩緩地去了出來,擰乾了。
帶著繚繞的氣息,隨著柔荑的移動,來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那張冷酷的臉上。
嘴角溢出的黑紅色的血跡被輕輕地擦乾了。
望著那張和離去時相比,分明憔悴的面孔,念落柔和的臉上牽了一絲迷茫。
兩日前,她從南宮山莊悄悄回來,逕直去了流雲那裡。見到了子玉,見到了師父,自然也見到了他。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是緊張的時間不允許她說什麼,就連子玉的事情也是那樣簡簡單單的話語帶過而已。
他,她聽師父說了。
他們?
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從來都在逃避的問題。
不願將心留下,卻還是在日子中被他們感動。
搖頭,打碎紛亂的思緒。
想到了那朵徐徐綻放的紅蓮。
聖女,先生竟然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聖女,帶著詛咒的聖女!
心,又怎麼能真的安靜下來呢!
苦笑著,拿下了頭上的碧玉衩。
一道血痕,順著纖柔的手腕滑下。
她的血,連她也不懂,什麼時候成了世上最珍貴的一味藥,可解百毒,卻偏偏解不開自己身上的毒。
將它放在他青色的唇上,溫熱對上那絲冷意時,念落手逗了一下。
看著他緊閉的鐵青的薄唇,輕輕歎息。煙眉皺了一下,隨即又綻開了。
溫潤的唇在傷口輕輕舔過,毫不遲疑地將它們悉數送進了他緊閉的口中。
「好涼,倒也有些附和你這樣冷酷無情的性子。」
淺笑著輕嗔,只因為他的唇,涼的讓人憂傷。
其實明明懂他的無情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有情罷了,卻還是忍不住這樣嘟囔。
……
最後一枚針終於拔了下來,抬手擦掉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
小丫頭已經聽吩咐的將水打了回來,氤氳著裊裊的霧氣。
輕輕地替他將嘴邊再次落下的血跡擦乾。
恍惚中,聽見了他的囈語,
「落兒!」
濃密的睫羽輕抬了一下,伸手將他前額凌亂的髮絲插入鬢角。替他蓋好被子。
才端著水緩緩走了出去。
太陽已經吝嗇的將最後一縷霞光收了回去,天暗了。
「落兒,軒怎麼樣了?」看見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等在客廳的三人連忙問道。
「好了,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了。」念落淺笑,聲音是雨後淡淡的那絲清香,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