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捍衛 三十
    車緩緩駛進了里斯本的海梅德客車總站。一下車,遊客們便真得都去了投訴中心,而那個黑人下了車則拎著小包直奔了站裡的國際郵局窗口,他是要寄東西。

    里斯本國際機場。

    機場候機大廳裡坐了不少在等候乘機的旅客。在巴士上的那個黑人正和一群與他同車來的外國遊客簇擁著走進候機大廳。這個黑人似乎很不安份,此刻他正在和購票的小姐眉飛色舞地談著什麼,而那個售票小姐則一臉不耐煩卻不好發作的隱忍神情。

    班得拉斯也在機場。此時他正在機場候機大廳二樓的休閒室坐著,心神不寧地左顧右盼。

    他到法魯後一直忙著打電話聯繫所追的人去哪了,這時就得到在後面追著來的手下在路上打來的電話,告知在他來的高速路上發生一起車禍,翻下護欄掉進溝裡的正是那輛保時捷旅行車,卻沒見著傷者。班德拉斯不禁後悔不已,剛才他只顧著追趕那輛保時捷,曾看到這段被撞毀得護欄卻沒在意,車是呼嘯著一晃而過。現在這一看他立刻疑心中國人可能跑回了里斯本,他想這個狡猾的中國佬不會又跑回了機場去吧?一想到這,他再也不敢停留,留下一人繼續打探,自己便急忙駕車往回趕。早在機場守候的米基把班得拉斯迎進候機廳二樓的休閒廳,這是個專為送客者設計的消費場所。班得拉斯氣咻咻地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問有沒有發現目標。米基為難地搖搖頭,喉嚨乾咳了一下說:「倒是有幾個亞洲面孔在機場出現,可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班得拉斯知道這會兒就是噴一口血到他臉上也無濟於事,便端起桌上的一杯倒好的白蘭地酒猛灌了一口進肚裡,似乎舒服了一點,他站了起來走到被玻璃牆嚴格地擋住的台廊邊向下張望著。下面儘是走動著的旅客和閒坐的男男女女。班得拉斯不禁自言自語地道:「中國佬就是鬼,他這會兒會在哪呢?真得會在機場出現嗎?」他心裡這樣猶豫著。被毀得車上沒有人,那肯定是躲起來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中國人是怎麼知道有人在想方設法地抓他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班德拉斯喪氣地呼出一口酒氣。這時他看到一個黑人青年擠在購票處不停地吵著什麼,便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不一會兒好像是終於買到了票,他得意象跳「迪士高」一樣扭著腰連跳了幾下。黑人注意到候機廳裡的一個超市,便進去左挑又挑似乎要買東西可又沒找到合適的,最後便隨便買了一本雜誌,在交款時又婆婆媽媽地跟售貨小姐發生爭執,似乎是為價錢的事,引得周圍的人向他投以不悅地眼光。這時一個機場保安向這邊靠攏。

    班得拉斯不由鄙視地呸了一口,黑鬼都是他媽的小氣鬼,便對他再也提不起興趣,甚至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了,他把注意力投向了別的地方。

    里斯本國際機場跟其它國家的國際機場都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大而乾淨外,其他的設施都是一應俱全,服務質量也是一流的。大廳裡到處都是候機的乘客和帶帽子的保安或警察也有便衣,他們隨時都在保衛著機場的安全。

    班得拉斯終於無奈地眼睜睜地看著那架飛往馬德里的航班在經過一段快速地滑翔後,突地騰空而起向暮色的蒼芎衝去。此時已近傍晚,班得拉斯的心也像被塞了棉花一樣堵得難受,他忽然下意識地感覺他要找的人肯定就在這架飛機裡,只是就是不知道是誰?難道化了妝!班德拉斯立即為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汗!是那個黑鬼?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售票處訊問希望能拿到登機者的名單,很可惜的是該班機的乘客名單已經上交到了航管部門。

    班得拉斯沮喪地率眾離開,他知道自己遠不是這個中國人的對手,他打電話告知在馬德里的分部,要他們注意馬上要降落的航班裡有個黑人不同尋常。

    在飛機上,那個黑人正在悠然自得地看著他手中的雜誌。如果此時坐在他旁邊的是班得拉斯的話,便會發現這個黑人脖頸處偶爾不經意露出的黑白不一的膚色就會立刻如獲至寶。因為他真得就是他們要找的臨飛。

    臨飛早在駕車駛出艾茲拉賓館時,他就想到這夥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明明是要去西國邊境的卻向相反的方向奔去了法魯,他知道後面遲早會有人跟上來。當他意識到餌已經上勾後,他便在半道上看著前後都沒有車輛行駛時就立即猛打方盤向護欄撞去,然後趁勢跳車隱藏在高速路中間的綠色隔離帶中,那輛可憐的保時捷還沒跑足1萬公里就被摔得粉身碎骨。果然還沒過10分鐘,一輛越野陸虎便飛馳而過,臨飛知道就是這輛車在追蹤他,他立刻跳到高速路的另一邊,步行到服務區。他算準了地段,過來時他就注意朝里斯本方向有個服務區,離他翻車地段只有不到1公里的路程。在到達服務區時他就已經把自己化裝成一個地道的黑人!在這方面的訓練他在同行裡是最拔尖的,素有「千面人」之譽。在服務區裡臨飛死磨硬纏地上了一輛正在服務區加油的旅遊大巴,這輛車是從法魯開出直奔里斯本機場附近的海梅德客車總站。

    在客車總站他將隨身的包以郵寄的方式寄到了馬德里國際機場,然後又隨著這個旅行團的人一同來到了機場並購置了票,在候機廳裡,他雖然看著書,可心裡卻一直在感受著周圍的動靜。他已不止一次地感到周圍的危機,那種危險的信號感覺就像是臨產的孕婦正在接受腹內一波又一波催產的壓力和脹痛。臨飛每到此時就低著頭直哼哼,像是在聽歌,正感受DJ所帶來的震撼型刺激。那些本想特別關注一下他的人走到他跟前又失去了動動他的信心,認為這只不過是個正在自尋其樂的黑鬼,就都輕易地離開他的身旁,把目光投到人更多的地方去搜索。

    臨飛在海關口驗票時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下候機廳裡,看到一個很瘦峭的灰衣人仰著頭背對著他沖一個地方攤攤手,他順眼向上望去,只見候機廳上方有一排被玻璃擋住的站台,玻璃後面很清晰地印出一個長滿絡緦鬍子的高大男人。臨飛立刻裝著跟排在他後面的像是希臘人的乘客說著什麼,後者則胡亂地聽得莫名其妙,其實臨飛是在跟他哼著歌。

    但臨飛在心裡已記住了站在二樓上的班得拉斯的模樣,覺得以後肯定還會碰到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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