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捍衛 三十一
    臨飛在馬德里海關出示了美利堅合眾國亞拉巴馬州萊克郡的護照,海關的邊檢官仔細地看了看眼前這個黑人,而臨飛則露出黑人招牌似的一排整齊而森白的牙齒,用英語戲謔道:「那是賴斯的故鄉!」邊檢官瞬即在寫著艾德加。拉米熱茲的簽證上蓋上綽印,遞出來的同時說了一聲「祝您好運!」臨飛則在接過的同時黑氣十足地說:「啊,太感謝您對我的關懷了!」然後一搖一擺地揚頭出了海關,像是回到了他自己闊別已久的家鄉一樣。

    在機場外的購票大廳裡臨飛找到行李郵寄處,出示護照後在服務小姐的指引下他來到一個大儲藏櫃前,服務小姐請他報出密碼,然後開鎖從裡面取出一個郵包,臨飛當著她的面撕開郵包紙,把小包取了出來他很瀟灑地揚手將包一甩搭在肩後,又彎腰撿起地上的已撕爛的郵包殼,遞到服務小姐面前,有點戲謔地說:「漂亮的小姐,這個你能幫我寄回美利堅嗎?」這個一直呈現迷人微笑的西國少婦很職業性回答:「對不起,先生。如果這個需要寄出的話,請您隨我到服務台前辦理郵寄手續。」臨飛立刻把頭搖得快掉下肩膀來,連說:「不不不!親愛的小姐,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如果您能幫我很隨意地將它處理了的話,我將會萬分的感謝!」

    女服務員迷人的笑容變得有點可愛了,兩眼都瞇成一條線,她說:「非常樂意,先生,如果沒有別的需要服務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

    臨飛故顯驚訝地說:「哦,是嘛,真是太抱歉了,一點小事都這麼麻煩您……哦,我叫艾德加。拉米熱茲,你可以叫我艾德加,我能在您工作完後請您喝一杯嗎?」說這話時他就差沒流出口水,這時他忽然發現在他左側不遠處一個虎視眈眈的高鼻樑的中年漢子正在很注意地朝他這看。

    女服務員很認真地說:「對不起,我已結婚了!」

    臨飛抱以美國式的神態聳聳肩並很誇張地輕叫道:「噢,天啊,為什麼美麗的女孩都要這麼早嫁人呢?」

    女服務員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掩著嘴輕笑著就走了,留下還在那故作裝腔作勢地聞著姑娘在身邊時所散發著溫香的「黑無賴」。這個服務小姐是覺得這個高大的黑人雖然油嘴滑舌卻並不討厭,只是有點神經質而已。服務台前幾個同樣漂亮的小姐都在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落落寡歡的黑小伙離開了郵寄區,消失在機場大門口外了。

    此時外面已是燈火一片,機場外的寬廣大道兩邊停滿了大小各種款式的汽車。可能傍晚前這裡剛下了場大雨,地面仍是一片濕潮,柏油路面上象鋪了碎玻璃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爍爍。

    儘管剛下過雨,臨飛還是感到很悶熱,他有點不舒服地擠了擠自己的臉皮,仰起頭看了看天又抬腕瞧了一眼手錶,時間是晚上7點多了。臨飛叫了一部雷諾牌的「的士」叫送他到阿根廷廣場去。

    車剛走到一半路,臨飛就下了車,一邁腳就溜進了奧德納街的一條巷子,並很快在巷子盡頭的另一條街又上了一輛剛好經過的「的士」,就這樣中途連續轉了三次車,最後他在卡拉爾大街的芬斯堡商業大樓前停了下來,從大樓的後面進入到連著與芬斯堡相連的一幢有十五層樓高的古舊樓宇裡。

    這是一幢老式的酒店式公寓,呈長方體,每層都有長廊,把房間隔成東西兩半,每個門牌號下都是一家獨戶。臨飛在一樓處進入那種還是手動木門的電梯,最後在5樓停了下來。他來到標有521的房門前,左右看了看便輕按著設在門框邊的門鈴,兩隻腳很不老實地左右輕點著,好像在跳舞。門很快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一張年輕的東方女人的臉龐,有三十多歲,腰身不高,五官靈巧雅致,也許是走廊燈光的原因,她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似乎也很緊張。

    臨飛兩手扒著門框,很自然地對女人用英語說:「基爾老闆叫我送東西給你。」

    女人臉上頓時一片釋然,她鬆了一口氣說:「你是……」

    「我是勞爾,想起來了嗎?」

    門立刻解了保險鏈,臨飛進來後女人趕緊又輕輕關上。

    臨飛站在客廳中央,四下打量著,窗簾拉得緊緊的,他不禁讚許地回頭看著這個女子,卻見她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臨飛忽又改說中文了,他很文雅很小心地問道:「您是?……」跟剛才門口放浪的形象判若兩人。

    女人有點意外地看著面前這個黑不溜湫的外國人,仍用英語問道:「你……你會講中國話?」

    臨飛府下身在她耳邊輕聲用中文說:「我是中國人啊?」

    女人立刻警惕地退後半步,有點不相信地左右打量著他,終於用中文直言相告:「是嘛!我還真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中國的黑人!」

    臨飛聽了不禁有些莞爾。

    這時女人不像剛才那麼謹慎了,她輕快地道:「我叫胡玫,你真得叫勞爾嗎?」

    臨飛則說:「你就叫我勞爾吧!」

    胡玫明顯不相信,但她知道不能亂問,便岔開話題說:「你餓了吧,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吃的!」

    臨飛說:「胡大姐,能讓我用一下衛生間嗎?」

    胡玫「啊」了一聲就反應極快地用手一指衛生間的位置並說「直走左拐!」臨飛連聲謝謝便拎著小包走了過去。

    在衛生間裡,臨飛把假頭套撕了開來,現出了本來面目。臉上已起了紅疹子,這是化學膠合劑在臉上粘附太久引起的正常反應,用熱毛巾敷過幾分鐘後便會自然消失,對皮膚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是一開始會很癢而已。

    臨飛把全身裡裡外外的衣物都盡數除去,他小心翼翼地把假頭套重新折疊好,壓縮進一個小小的方盒子裡,再又放回小拎包內,接著又從包裡取出一個小藥瓶,擰開蓋子,從裡面傾倒出幾滴晶亮的液體到手心上,然後快速均勻地滿手塗沫。這是化學清洗劑,能把他手上的黑色洗去。清洗劑一接觸到皮膚上的黑藥水塗層,立刻就產生化學反應,灼熱的感覺侵襲著臨飛的兩隻手掌,那種感覺既癢又有點痛,但又只能兩手來回輕撫,否則傷到皮膚內的神經組織,搞不好真會染上皮膚病的。終於將之搞了個乾淨並還原了手的本來顏色,臨飛心想下次還是少裝成黑人吧,真是受罪不小。

    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的臨飛感到神清氣爽,幾天的疲憊已一掃而盡。他回到客廳時看到胡玫已經像變戲法似的在餐桌上佈置好了一桌豐盛的地道中國菜,不禁感歎上天總是賜於女人不同凡響的本領。

    一心在張羅的胡玫猛然見到面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中國男子,不禁嚇了一跳,雙手不由自主地扣住了桌沿,但她瞬間想到了在衛生間的黑人小伙勞爾,便滿腹狐疑地瞧著面前的臨飛又轉睛看向衛生間,一時不知所措,忘了該說什麼好?

    臨飛露齒一笑,狡黠地說:「胡大姐,別害怕,是我。」

    「啊?你……你真是嚇死我了!」胡玫瞬間醒悟是怎麼回事了,兩手撫著自己的胸膛,雙腿也不禁一軟,剛好坐在餐桌邊的一張西餐椅上做嬌喘狀,同時她瞪著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臨飛,好半天才為自己的無知和大驚小怪而失聲笑起來,臉頰上也是一片菲紅。

    臨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這會嚇著你。」

    胡玫搖搖頭,也用手拍了拍臨飛搭在她肩上的手說:「不要緊,沒事了,我就是有點膽小。」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卻依然還是象兔子那樣跳得很歡,她不知該怎麼把剛才那個像混混的黑人與現在站在身前的這個風流倜儻的同胞聯繫起來,轉瞬間的巨大差異使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震驚,她有種像在國內看川劇變臉一般。她想借此問他一些事,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可問的,舅舅也特別交待什麼不問什麼不管,只讓暫住一晚招待一餐即可,並說了好幾個切記。胡玫是個在馬德里留學的博士,舅舅的話她焉能不懂,所以她又打消了剛升起來的好奇心。

    胡玫去年是通過在西班牙做生意的舅舅的關係來到馬德里的,在他的幫助下到馬德里研讀博士後。在這期間,她已是第二次接到舅舅的電話,要她無條件幫助來人,但不許打聽任何事情,不要太好奇。事情搞得有點神神秘秘,讓胡玫覺得舅舅很不簡單,是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人物。可是這種看似平淡無奇的事情卻無形中使得胡玫好像是在冒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危險,她既緊張後怕,讓自己飽受精神上的刺激與折磨,同時又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與期待。這幾年她總是聽到不少關於偷渡客的傳聞,她不知道舅舅要自己所幫的這些人是不是就是這類人,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可是她又不能問,而自己也正在無形中充當著某種角色並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她弄不明白自己是應該感到自豪還是一種負罪感。上次有個陌生的法國人到她的寓所裡取走了舅舅放在這裡的一個小箱子,然後就匆匆告別再無音訊。胡玫當時除了感到緊張外,竟還有點認為這是不是太容易了?好像按她的意思應該還要來點象電影裡演得那樣,要有個打打殺殺的血腥事件發生,但一切都太平淡無奇了,這很讓她失望了一回。這次的情形就完全不同了,突然造訪的臨飛在她面前一系列的變化使她內心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和對英雄的羨慕。她相信面前這個小伙子肯定是國內派來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來的,一定是個有著傳奇經歷的不同凡響的人物。

    臨飛在胡玫的熱情邀請下在餐桌前有點靦腆地坐了下來,他心裡還有點為剛才的冒失舉動以致讓胡大姐無故受驚而感到不安。當他看見桌上的一盤臘味燒雞,頓時胃口大振,接過胡玫主動為他遞過的燒雞盤子,便不客氣地用手按住雞身,然後另一隻手就撕下一邊雞腿放入口中大肆咀嚼起來。他真是餓壞了,連續幾天緊張路程使臨飛沒能好好吃過一頓飽飯。當然神經一直處在高度緊張中他也不覺得肚子在鬧革命,直到這會兒身體的一切機能都醒過來了,不跟他干仗那才怪呢!臨飛埋頭苦幹的樣子使坐在他對面的胡玫忍俊不禁,但她不好意思說什麼。臨飛直到耳邊聽到胡玫發出的輕笑,才意識到這種吃相很不雅觀,他抬頭對胡玫報以難為情的神情,嘴裡一邊繼續不停地咀嚼一邊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已經被啃得殘缺不堪的雞架子,含混不清地說:「嗯,不好意思啊,你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餓得不行!」

    胡玫臉又紅了起來,她急忙搖手說:「不是的不是的,你吃吧!吃飽了好早點休息。」

    臨飛知道紀律不允許他有太多的想法,所以他乾脆繼續吃了起來。不一會兒,桌上擺著的六個盤子都一乾二淨了,臨飛這才抓過放在桌邊的餐巾邊擦著滿是油漬的手,邊非常滿意地對胡玫說:「你做得太好吃了!」而胡玫已是驚異地瞪圓眼睛看著桌上又看看他,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她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問:「你平時也吃這麼多嗎?」

    臨飛不禁臉熱了一下,輕聲說:「特殊情況下,我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一頓頂三天。」

    胡玫臉上再次現出驚訝的表情,好久沒說出話來,最後她起身給臨飛倒了一杯水,看著他一口氣喝完,才點一點頭說:「我總算也是長了見識。」

    沉靜了一會兒,臨飛忽然問胡玫:「你在這留學最後拿到學位是留在這裡還是回國?」

    胡玫沒想到他忽然問起這個,她沒有停住收拾餐具的手,似在思考臨飛對她的問話而沒有急著回應,她看見臨飛仍不錯眼珠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這才淡淡地說:「這可不好說,我可能會申請到美國去工作。」

    臨飛心裡一沉,但又漫不經心地隨意問道:「回國去工作不是更好嗎?」他不明白為什麼很多人在國外學成後卻不願回到自己的祖國去效犬馬之力。

    胡玫聽了卻斷然地搖搖頭說:「回去?回去我能幹嘛?待遇低了,我會覺得回報沒有付出的多,不值;待遇高了,難免會遭人嫉恨,暗中受傷,不值,何況用人單位並不一定就請得起;高不成低不就,我回去幹嘛?不用多久我就會發現自己成了他們中的一員,無有所用的一員——徒然浪費時間!所以趁現在年輕,我必須在這裡或到其它富裕的國家工作,等賺夠了再說吧。」

    「那要多久呢?」

    胡玫這回想都沒想就說:「能幹多久就干多久。」

    「噢,一直到老。」臨飛應和著。

    「……也許老了我會選擇回去……」胡玫輕眨著眼睛,若有所思地神情中帶著一絲警惕。

    臨飛立即應著:「落葉歸根。」但心裡卻想,難得你還會把你的祖國當成養老院了。

    胡玫似乎就已想像到那種結局,臉上有絲傷感。但她轉而又對臨飛說:「也不一定啊,我們女得還是秉承中國婦女的傳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到時想回去也不一定就能回得去。」

    臨飛聽了不禁多問了一句:「準備嫁個外國人?」

    「怎麼?不可以嗎?」胡玫顯得有點敏感,睜大發亮得眼睛直視著臨飛。

    臨飛卻淡淡地說:「只是好奇。」

    「這有什麼?……」她停了一會,心有猶豫。接著自己又主動地說:「其實光是在馬德里從中國來的男生就有幾百人,這個數字我並不知道準確不準確,反正光我認識的就有幾十個,如果要找個伴,我從他們中選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胡玫嘴角露出一絲不易查覺得笑意。

    臨飛心裡極為得不平靜。他想:也許她在國外將生活得非常愉快,也許也不盡人意。這種崇尚物質生活的奢華和完全拜金的思想,於她或他們來說這難道有什麼錯嗎?只是這極端的個人主義精神與他以為了國家的榮譽、國家的財產和國家的敵人而矢志奮鬥的理想是完全相背離的。他跟這種人是完全的兩種人,兩種信念。

    「你獨自一人在這可真要好自為之。」多說無益,他不想再問她什麼了。胡玫無聲地看著臨飛,可能已品出他的話後的意思,不禁有點怔住卻也作聲不得,收拾好盤碗就去了廚房。

    臨飛被胡玫安排在隔壁的一個套間裡休息。但睡到午夜,一向警醒的臨飛突然被一點動靜給驚醒了。他立即下了床,輕手輕腳地來到窗前,從簾子的細縫邊向樓下看去,下面影影綽綽有幾個人,幾道手電的光柱在空中和地上射來射去。

    雖然樓下很黑,但臨飛的夜視能力一向高於常人,這會兒他很清晰地便看到,那是三個警察在盤問一個光頭的男子,那人年紀有點偏大,快五十歲的樣子,不過外國男人三十到五十歲的實際年齡你很難準確地判斷,不過眼年從這個人的裝束上看不大象是流浪漢。臨飛傾耳聽著,他們講得都是西班牙語,臨飛聽得大致的意思,原來是警察發現樓洞口有個醉漢,便要把他帶回警局去。正在拉扯時臨飛突然發現他不經意地抬頭向上望了一眼。臨飛立即瞧出他是望向他這個窗口的,不禁心裡一驚:好小子!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看來得趕緊採取行動,不然以後這會對胡玫造成麻煩。

    第二天,從外面買早點回來的胡玫神色有點不安地對剛起來的臨飛小心地說:「勞爾,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有個人死在我們這個樓洞口進來的地方!」

    臨飛看到胡玫有點驚慌的樣子,便安慰道:「是嗎?你別去理會這個,今天我就會離開這裡,不會跟你帶來任何麻煩的。這點請你放心!」

    胡玫臉色頓時潮紅起來,她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真得在過道裡死了個葡萄牙人!」

    臨飛坐在餐桌邊,隨手拿起一個麵包圈,撕開一小塊放入口中嚼著。這時他發現胡玫沒吃卻一直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不禁微微一笑說:「你為什麼不吃呀?看著我幹什麼?」

    胡玫忽地起身隔著桌子湊到臨飛面前,嚴肅而小心地問道:「那個葡萄牙人是不是你昨晚……」下面的話沒說下去,而是用手掌做了個不太規範地平削動作。

    臨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繼續吃著捏在手中的麵包,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見胡玫仍是不死心地在看著他,就平心靜氣地問:「胡大姐,你問這些幹什麼?難道死的那個人是你朋友?」

    胡玫聽後歪了歪頭才釋然地坐了下來,不吭一聲地開始噱起面前的一杯牛奶來。良久她又抬眼看著臨飛,幽幽地說:「我昨晚一直沒睡。」

    臨飛頓時咳出一聲來,差點沒被口裡的麵包渣給嗆著。

    葡萄牙人的確是臨飛在臨晨三點時給幹掉的。他本以為那幾個警察已把他帶走了,可沒過兩小時那個葡萄牙人又跑了回來。他是不死心,從機場一直跟著,途中跟丟了好幾次,最後是因為他靈機一動,打電話到出租車公司謊報說有東西忘在「的士」上,還指明了時間段,於是很快就得知在這一時間裡都有哪些車到過城市的哪些街道,然後撒網下去派出很多人在各個地方搜尋,他剛好就選了這個地面來尋找蹤跡的,正看見這幢樓的第5層燈點的通亮,就守在那想等晚一點摸進房裡查看。等了好一陣終於熄了燈,就準備採取行動,不曾想被巡警發現了,他便裝著喝醉了酒的樣子混了過去,巡警半路上聽他說沒喝酒,而是剛才在家裡跟老婆吵架被趕了出來,巡警只好把他給放了,他就趕緊又返回來,上到5樓後就躡手躡腳地在門邊聽了好一會兒的動靜才想悄悄地把門撬開。

    早就洞悉一切的臨飛覺得不能不管了,這小子是擺明了要回去報信的。於是臨飛從窗口爬出去,順著水管溜到地下,躲在路口處等了他半個鐘頭,終於看見葡萄牙人從樓洞裡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個小包,臨飛一看就是他的東西。葡萄牙人根本就沒想到咫尺間的危機,在興沖沖地走過路口時,臨飛從黑暗處突然衝上來從後面一手按住他的後腦勺,順著力道朝旁邊的牆上快如閃電般地猛撞過去,葡萄牙人的腦門頓時碎裂,死於非命!他甚至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臨死的瞬間他就感覺自己是被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突然給推了一下,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臨飛手一鬆他就軟綿綿地萎倒在地上。臨飛又回到屋裡拿出一瓶酒下來澆在死者的身上才輕鬆地離開現場。

    第二天清晨警方才接到報案,在現場經過仔細勘驗後便把屍體裝車直接拉走,警察甚至都沒有到這一片樓區找人調查情況就草草收兵。

    臨飛再次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又把胡玫嚇了一跳,掩嘴就「啊」了一聲,但她馬上意識到什麼,又鎮定下來。客廳裡站著一個地地道道的卡斯利亞人(西班牙人)。只見他沖胡玫微微笑了一下,走上前來附在她耳邊說:「我走了,可能以後還會來打擾你的。但要記住:你家昨晚沒有人來。」

    胡玫靜靜地聽著,表情乖得過分,最後她不由得伸手去摸臨飛的臉,想試試這皮膚為何如此逼真,連緦上刮過鬍子的青皮色都跟真得沒有分別。臨飛卻抓住她的手,感覺到一絲冰冷卻很柔軟,他緊緊地握了握就轉身向門口走去,拉開門時他回頭用西班牙語說了一聲再見!就拎著又變了一種顏色的小拎包消失在門外。

    胡玫在廳中愣怔了半晌才想起到窗口看著,但她什麼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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