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市郊。
這裡有一片掩映在常綠灌木林中的屬於希德市政府管理的國家公墓。
此時墓園的大門早已關閉。
在這樣的季節這般的天氣這個時辰誰還會有興趣到這裡來觀光或祭奠呢?早就人跡罕至了。
然而供祭奠者行走的走廊中間卻有一名瘦高型的男人正不急不慢地向前邁動著腳步。這個人緊裹著防雨的風衣,頭上戴著西式的黑色鑲邊禮帽,帽沿下是一張年輕俊逸的臉,一個有著典型亞洲人膚色的青年男子。從他的眼神裡透露著一種冷峻的寒意,他時不時在緊咬著自己牙齒,好像在隱忍著內心巨大的痛苦。終於他在走過一座座高低不等的墓室後,停在一個已陳舊得長滿青苔的西式墓前,把一直放在風衣口袋裡的手抽了出來。他走到低矮的台階前,上去挨著墓室門用手去撫摸門右邊一圈粗糙而唯一沒有顯陳色的花崗石,它上面刻有一行細微的中國字:劉敏超先生之墓,享年三十二歲。
這名青年慢慢坐在墓室門旁邊的石欄上,用手摸著這行不顯眼的字,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用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前而垂首啜泣起來……
受大西洋風暴的影響,希德的天空上方終於也如天氣預報專家所講的那樣,開始晰晰瀝瀝地下起了雨。雨勢並不大,冰涼的雨水透過枝葉滴灑在這個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青年人身上,但是他毫不理會,任由雨水在自己的衣服上橫流、滲入。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拭去糊在眼睛上的水和淚,從風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個扁形的小玻璃瓶來。那是一瓶只有二兩半瓶裝的二鍋頭。他擰開蓋,邊把酒傾灑在有劉敏超字樣的柱子根下,邊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在最後一滴灑完了後就放在柱子底下,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裡又掏出同樣的一瓶,擰開蓋後湊到自己的嘴蜃前,揚首就一飲而盡。接著就把空瓶工工整整地擺在另一個空瓶邊。他返身走下台階,面對著墓碑神情悲壯而誠敬地鞠躬三次。然後,他又一躬身坐在濕漉漉的石階上,掏出煙點著後便狠狠地吸了幾口,大團大團的煙霧在他眼前升騰起來。
這個年青人就是臨飛他是來祭奠剛犧牲的戰友。
思緒讓他飄到了最近執行的一次鋤奸任務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