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榮譽 十九
    車庫發生的事情在保險公司裡很快就得到解決。

    不甘心失敗的臨飛趕在侯東生他們回來前,在下午又打著檢查的理由再次下到車庫。這一次他沒敢在地下車庫待太長時間,因為他已經知道韋立揚的辦公室裝有閉路電視監控錄相設備。既使他人不在,可監視器卻仍會自動地工作著,等他回來時,他就可以把今天拍攝的監控錄相倒回來仔細查看。所以臨飛不敢冒這個險。

    在皇朝酒都內這種監控裝置,韋立揚裝了兩套。一套裝在保安監控室內,這套是在公安局備過案的,而另一套是他私下暗暗裝配的,除了侯東生知道外,幾乎就沒誰知道了。為他們裝配這套設備的人來自香港,他們收了錢就杳無蹤影。而臨飛怎麼就知道韋立揚的辦公室還有一套監控裝置呢?這是他第一次在皇朝酒吧間裡與侯東生初次見面的時候發現的。

    臨飛從一開始和侯東生面對面相持地坐在那,他的第六感覺就令他強烈地意識到頭頂三尺有神明,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於是他便有意無意地用眼角的餘光在搜索攝像頭,終於讓他發現攝像鏡頭就安裝在頭頂離自己不到3米的地方。監控鏡頭安裝得十分的巧妙,它被偽裝在一盞射燈罩內,這些被安裝在吊頂樑上的一排射燈裡,唯有它的光度顯得暖昧,忽明忽暗。如果說這盞射燈是因為燈炮壞了,那麼做事精細的酒吧主管恐怕是不會這麼輕易地忽視的。否則,侯東生的手段可就是一個傳說了。他見談到最後快結束的時候,侯東生適時地就接到了電話,憑感覺他知道打電話的這個人肯定是韋立揚,這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臨飛記起自己來的時候是經過了保安室那條長廊的,他是保安從酒店的側門被帶進來,所以在過長廊時,他無意間看到了保安的監控室。當侯東生在談話結束時,他便立即順原路返回保安長廊,在經過監控室時,他並沒有見到韋立揚坐在裡面。所以,臨飛斷定皇朝酒店內還有另一套監控設備在各個重要的場所內擔負著秘密監視的任務,而這套設備就只能是安裝在韋立揚的辦公室。在餐廳裡,臨飛親眼見到韋立揚是從他的辦公室裡走出來進到他的私人小餐廳裡來的,如果監控錄相不是在韋立揚的辦公室內,那才是見了鬼了呢!臨飛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在停車場裡,臨飛因為顧忌著無處不在的兩套監控鏡頭,這使他不得不賠上一萬個小心。臨飛一邊檢查車輛一邊對身邊的保安不停的指手畫腳,提出似是而非的但聽起來又很有建設性的預防各種事情的方案和建議,這讓文化程度不高的保安們聽得不知雲裡霧裡,只好時不時地點頭應承,不懂裝懂。這些保安一方面被侯東生大讚李飛是個難得的人才,現在是副經理,除了自己,以後你們都得聽他的,而另一方面卻又被侯東生板著臉孔交待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不要讓他到不該是他去的地方去,同時又被告誡輕易不能得罪他,並把他每天的行動都要如實地告訴上報。這就搞得保安們不知道初來乍到的李飛到底是敵是友,但侯太子的吩咐只能讓他們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臨飛從停車場乘電梯上到三樓,門剛打開就碰上正在門口等候電梯的侯東生。同時侯東生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的,四十出頭,臉如刀削,表情陰鷙,不哼不哈。臨飛一眼就認出他就是胡木清。臨飛沒有把注意力過多地停留在胡木清的臉上,他立時看著侯東生,見侯東生臉上雖面沉似水,但略顯一絲緊張。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臨飛,這令臨飛內心一緊,他似乎已看見侯東生此時頭頂上正騰起的團團疑霧。

    臨飛裝著若無其事的神態,嘴裡很隨意地吐出一句話:「哦,侯經理,你回來了。怎麼打你電話打不通啊?」

    侯東生臉色稍有緩和,他「哦」了一聲才說:「車庫發生的事處理的怎樣?」

    「沒事,車庫的事解決了,你不必擔心。下次保證不再出錯,我剛才又對停車場做了一遍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如不放心,你可以再檢查一次。」臨飛很認真地回應。

    侯東生想到自己確實沒明確地規定李飛不能到停車場去,難道他去行使保安副經理的職責,正確處理公務有錯嗎?可問題是在對李飛的懷疑沒有解除前,無論是好是壞,他都不能輕易讓他下到停車場,然而他終究是沒能堵住這個缺口。決堤的口子往往總是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侯東生此時只能懷著一絲僥倖:這姓李的什麼也沒發現。

    他想對李飛擠出一點笑容,可是這笑比哭還難看。最後只有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

    臨飛見他這副德性也就懶得理他,轉身而去。

    看著臨飛離去的背影,侯東生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陰冷起來。那幾個本來是跟在臨飛後面的保安也一個挨著一個從他身邊溜走,繼續尾隨臨飛。這是侯太子給他們的任務,再不趕緊走,肯定是沒好果子吃了。果然,走在最後的那名保安被侯東生叫住了,侯東生等臨飛他們都看不見人影了,他上去就是一嘴巴子,跟著一個下勾拳打在保安的肚子上,保安頓時捂著肚子痛苦地伏倒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侯東生嘴裡罵道:「叫你們看著他,不讓他亂走的,他媽的一夥沒用的東西!」不解氣地又上前衝著他的屁股和背上狠狠地踢了幾腳,在胡木清的拉扯下才悻悻地進入再次自動張開了門的電梯內。

    臨飛進入衛生間裡關死門,又上下檢查了一下衛生間。這是他每天必需做的事情,以防備侯東生做手腳。見沒有問題他才立即打開自己的手機紅星一號,屏幕上立時就顯出了車庫的幾個位置影像。那是他在剛才停車場內假裝檢查車輛時,在五個重要的位置上安裝的微型搖感監視鏡頭。這種微型鏡頭只有黃豆那麼點大,就像是一個小石仔掉在地上,又是亞光的灰黑色,本身具有很強的磁性,只要碰到鐵器就會牢牢地吸住。臨飛將這些鏡頭都沾在了柱子或水管上,在這昏黑的地下車庫裡就是你拿眼睛仔細地有目的地去看都不見得能發現什麼。他當然知道監控錄相正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可是慣用這種設施的臨飛知道,這種監視鏡頭不可能在這種昏暗的地下車庫內能將他的這些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這種看什麼東西都似是而非的監控鏡頭,在這種環境裡不可能做到連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內以慢放的速度來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的細節。就好像川劇裡的變臉,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他變臉的秘密所在。

    臨飛看著手機的屏幕耐心地等待著。果然,沒一會兒,他就見侯東生領著胡木清匆匆地走近一輛大型的東風集裝廂邊車邊,接著就繞到後面去了,然後一輛小車就開走了。臨飛心想:剛回來又走了,這輛車又是誰的呢?他們這是去哪呢?臨飛坐在馬桶上決定再等等。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手機屏幕上突然又見剛才坐車離開的那個位置轉出了兩個人,竟是被他誤以為坐車離開的侯東生和胡木清!

    臨飛恍然大悟,原來秘密全在這裡。他將整個的這一段都錄了下來,做成文件用手機直接就發給了省廳禁毒局局長方志國。

    臨飛這時聽見衛生間門外有動靜,他知道侯東生回來了,便按了一下馬桶的送水紐,一陣響亮的沖水聲灌滿了衛生間。這時衛生間門被敲響了,在門外的侯東生高聲問:「是李飛嗎?」

    「啊,是我呢!你有事嗎?」臨飛一邊裝著在系皮帶,一邊順手就開了門,站在洗臉池邊。只見侯東生猛地就闖了進來,手裡同時緊握著一把64式手槍頂在臨飛的腦門上,接著就把臨飛順勢按在洗臉池上,惡狠狠地低聲吼道:「他媽的,你到底是誰?說!」

    臨飛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被他以不及掩耳之勢給治住了,這還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碰上。他腦子裡一閃念:怎麼?暴露了?是哪暴露了?他被侯東生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便臉朝著池盆艱難地說:「你什麼意思?」

    「他媽的,你還裝,我叫你裝!」侯東生說完就揚起握搶的那隻手迅捷地朝臨飛的太陽穴處砸了下來。然而,侯東生也忽視了一點,他這一空手立即就給臨飛有了喘息之機,首先槍口偏離了曾指著臨飛的頭的位置,再則就是壓在他身上的手臂力量馬上得到減輕。高手過招也就是那麼一兩下,在這生死關頭誰要是不小心露出弱點,哪怕是一丁點的漏洞就會立即遭至慘敗,真得是一招不慎就滿盤皆輸。侯東生就犯了這個錯誤,如果他只要門一開就瞬間開槍,毫無防備的臨飛也許真就中槍倒地了。然而侯東生卻並沒有這麼做,他這一揚手的瞬間,臨飛一擰身的同時右拳突然出擊,準確地打在侯東生握槍的手臂腋窩裡,侯東生整條手臂一麻,接著就痛徹整個腦神筋,槍怎麼也握不住了,手指一鬆,槍被甩到了浴缸裡,發出噹啷的聲響。臨飛再沒有給他任何進攻的機會,而且也不可能了,打貼身戰本就是臨飛的強項,右手還沒收回來他的左手緊接著就擊中侯東生的咽喉處,侯東生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心窩處又遭受一次重擊,他被重力給慣出了衛生間,背部重重地撞在門外走廊的更衣櫃上,櫃門沒有拉上,他整個身子就直接摔進了櫃子裡,被同時扯下來的一堆衣服給掩埋了。

    臨飛乘勝追擊剛想上去把他給拖出來,他也沒有想到侯東生在他這麼幾招兇猛的重拳下竟然還有反抗的能力,只見從一堆衣物裡突然就露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那可是一把長25公分的軍用野戰突擊短刀,這種刀見血就封喉,非死不可。臨飛此時在臨戰狀態下,他的敏捷程度是常人難以比擬的,他在發現短刀的瞬間就立即側身閃開,但衣服還是被它挑開了一道口子。臨飛趁他還沒有立即爬起來,見組合櫃上放著仍處於保溫狀態的電熱水壺,拿起來就往侯東生身上澆去,侯東生頓時在慘叫之餘怒吼道:「他媽的,你玩真的!」

    臨飛一聽覺得不對,便停住手,退後幾步戒備地看著從衣櫃裡爬起來的侯東生,一副狼狽的樣子。

    侯東生摀住燙紅了的手,臉色鐵青地站在過道上,發現脖領上還掛著一隻衣架,一把扯下摔向臨飛,臨飛閃身躲過,侯東生從沒受此奇恥大辱,他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說:「姓李的,你等著,這事沒完!」然後踅轉身撲門而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韋立揚其實今天哪也沒去,他安排侯東生去提貨後,便一直在自個的小密室裡通過監視器的屏幕觀察著臨飛。無論臨飛走到哪,他都能通過保安的提示跟蹤到臨飛的行蹤,只要他還在本酒店內活動,他甚至連客房都秘密地安裝了攝像頭,只要他想看哪間就看哪間,當然侯東生那間他沒有裝,那是因為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何況侯東生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幹。他今天全程觀察著臨飛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臨飛在處理完碰車事件後,仍然下到車庫挨車的檢查,他雖然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名堂,可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感到特別的彆扭。一般按他的經驗,凡是他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那就肯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他還沒想明白而已,但肯定這裡面有問題是沒有錯的,可他又抓不住他的證據,這就好像是變魔術,明知道有假,卻怎麼也瞧不出破綻。當他看見侯東生回來,便心生一計。在侯東生把胡木清打發走了後,韋立揚立即打電話叫侯東生想辦法去試試這個李飛,他則坐在房裡等結果。

    韋立揚從監視器上看見侯東生摔門跑出來,手裡還抓著東西,他仔細辯認,才確定那是一把刀,他心裡一驚:這小子假戲真做,把李飛給殺了?因他並沒有看見李飛從房內追出來。韋立揚心裡即覺得有點慶幸,又有點可惜。他聽侯東生說李飛手上很可能還掌握著一批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他關上密室門後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候侯東生來找他。

    門不是被開開來的,而是被人一腳給揣開來的。

    韋立揚驚得瞪直了眼,差點沒從沙發上崩起來!他見侯東生的臉都扭曲到一邊了。

    侯東生雙眼通紅地衝他吼道:「爸,這小子不好對付,我一定要想辦法除掉他!以後他的事你就別管了!」

    韋立揚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也是一驚:他怎麼成了這樣子,手背上幾處都是水泡,臉上也幾個,身上濕漉漉的。在他的記憶中,兒子可從來沒有過這麼一副狼狽相啊?心裡好氣又好笑,同時也心疼不已,必竟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冷靜沉著,聲調不高地看向侯東生,說道:「你不是已經殺了他嗎?還這麼叫什麼?」按他的意思,你殺的人還少嗎?怎麼這次會激動成這樣,像瘋子一樣,你哪次殺人跟我商量過?這次怎麼就例外了呢?他不解地看著侯東生。他同時也想到,兒子被搞成這樣,說明那個李飛也真不是個善茬!可惜那間房裡沒裝探頭,不然,他可以看到一幕真正的殺人現場。

    一聽韋立揚說起這個,他不禁懊喪起來:「唉,想殺來的,可是沒成功……是你叫我去試他的,不然我就真殺了他!沒想到這傢伙下手比我還狠!」

    侯東生後悔不已樣子讓韋立揚大失所望,他失聲地問道:「啊?怎麼你……你沒殺了他?……唉……算了算了,沒殺就沒殺吧,你瞧你這點出息!」

    「什麼呀,我現在是來告訴你,我要去殺了他!省得你不知道!」侯東生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韋立揚見事情不妙,忙急口喝道:「站住!你等等,你說什麼?你現在去殺他,你不覺得晚了嗎?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這個能力嗎?」他已經感到侯東生可能不是李飛的對手,怕失手反被李飛給殺了,那可就太不值當。

    「叫你試試他,你怎麼就試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麼就不多叫幾個去?你平時養這些人幹什麼吃的?」韋立揚很少這麼罵他的這個兒子,但現在他不得不這麼強烈地責備他,好讓他的火氣快點平熄下來,他知道這小子牛脾氣一上來就會不管不顧的,所以他只有端起老子的牌子來制止這件事情再繼續惡化下去。

    這時韋玉珍從門外輕盈盈地走了進來。她似乎心情很不錯,瞟了一眼侯東生,竟然連一點驚訝或同情的表情都沒有,反而嘻嘻一笑說:「哥,這回認栽了吧?我其實早看出來你根本就不是小飛哥的對手,要不是你搞突然襲擊,我估計你連邊都沾不上人家。你說我說得是不是啊?哥?」

    「你!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本來就吃了虧的侯東生沒想到妹妹會這麼說他,他氣得真想上去扇她兩耳光。平時他是千百倍的呵護著這個妹妹,韋玉珍也對他是尊敬有加,可今天不知怎麼的,父女倆都是這麼一副一反常態的樣子,讓他心裡一時難以平衡。他心裡賭著一口氣出不來,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就轉身走向酒櫃打開一瓶XO,對著瓶口大口大口地象喝礦泉水那樣吞下肚去,扔下空瓶,搖晃著身子走到沙發邊倒了下去。

    韋立揚看著侯東生一副醉蝦的樣子,不禁搖搖頭,一抬眼見韋玉珍仍是幸災樂禍的神色,不由得生氣地說:「珍珍,你剛才說什麼呢,你這都是向著誰說話呢?啊?他可是你哥哥,有你這麼說你哥哥的嗎?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樣任性啊?」

    韋玉珍也不生氣,臉色都沒紅一下就一片腿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從包裡拿出一包女人抽的薄荷煙,自顧自地點著抽了起來。

    韋立揚看得目瞪口呆,他驚異地問道:「咦,你怎麼連煙都抽上了?你什麼時候學的?你怎麼可以學人抽煙呢?」

    「爸,你緊張什麼呢?我都已經大了,是大人了,我抽煙你也管得著,你不也抽煙嘛?真是大驚小怪!」韋玉珍滿不在乎地說著。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韋立揚臉都氣綠了,張牙舞爪地就奔了過來。

    韋玉珍夾著煙從沙發上跳起,快速地躲到另一張沙發的後面,見父親似要動真格的了,不由氣憤地尖叫著說:「爸,你看你們今天都是怎麼了,你平時總也不管我,今天怎麼管起我抽煙來了,我抽煙都好幾年了,你才知道啊?你早幹嘛去了?」

    韋立揚頓時怔住了,他停住手直愣著眼看著女兒,女兒這時眼裡湧動著淚花也看著他。父女倆在客廳裡像鬥雞的架式都一時相持不下。

    一直沒關上的門大敞著,外面走進一人,是臨飛。他一聲不吭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馬上轉身出去在門口候著。

    韋立揚看見李飛進來又轉身出去,心想這小子還挺懂事理,便馬上支起董事長的架勢,整了整衣服,對韋玉珍說:「好了好了,我以後真不管你了,你是大了,作父親的以前沒盡到責,現在你愛幹什麼幹什麼?行了吧?」

    韋玉珍本來還想**著,聽父親這麼一說,她反而不依不饒地哭出聲來了,淚珠子象自來水那樣直往下掉,慌得韋立揚忙上前又去哄她,邊哄邊說:「好了好了,我的寶貝,我的公主,我錯了行吧,你看你像什麼樣子?來人了,門口來人了,你就一點面子都不給爸留著?」

    誰知韋玉珍脫口而出:「我就要哭,我要哭給他看。你叫他來哄我!」

    韋立揚一時沒明白過來,他不解地問:「你說啥?叫誰來哄你?」但他閃瞬間便明白了:哦,是哭給他看的,我說我沒說什麼怎麼就哭成這模樣了。韋立揚心裡一轉:對了,他上來幹嘛,不就是來說這事嗎?對,這事別說了,都夠沒面子的。珍珍這一哭還真解圍了。於是,他真跑到門口把臨飛叫進來去哄他的寶貝女兒,把個臨飛弄得臉紅脖子粗不說,還燥出了一身的汗。他上來是想解釋剛才的事的,卻沒想到這麼大的一件事竟在人家眼裡看成是一件兒戲。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何必再去捅這層窗糊紙呢?不過哄女人這種事,他可是真沒什麼經驗,這讓他想起了在廬山的何茹,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等臨飛扛著醉死過去的侯東生回到保安室的時候,韋立揚不解地問女兒:「你好像什麼事都知道啊?你不是不在這住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韋玉珍得意地一瞟眼睛:「爸,這你就不用問了。」

    「你的事,我怎麼就不能問了?」韋立揚疑惑地看著女兒。

    韋玉珍頓時不高興起來:「爸!叫你別問就別問!這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韋玉珍當著她爸的面是說翻臉就翻臉。

    韋立揚給噎在那,他還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忽然,他腦子一震,瞇縫著眼睛看著女兒,輕聲輕語地說:「珍珍,你該不是看上他了吧?」

    「爸!說什麼呢?我可是你女兒,你能這麼說嘛!」韋玉珍頭一次表現出一個女孩子才有的羞怯。

    韋立揚頭皮感到有點發麻,他心想:完了,這回可真是麻煩大了。那小子到底是哪路貨色都還沒弄清楚,這裡又生出這麼一檔子事。他知道,女人都是這樣子的,一旦她看上誰了,那一時半會兒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而自己這還在醞釀著逃跑的事呢!可這些話他哪能跟她說呢?韋立揚點著一根煙,看著女兒默默地抽著。韋玉珍這會兒其實在跟他說話呢,可他卻一句也沒聽進去。韋立揚心裡在盤算著,是不是明天就安排她出國去,這樣也好省去這點麻煩。他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侯東生突然醉濛濛地跑進來,神色也不大對,鐵青鐵青的。那些水泡依然還在臉上晃動著。韋立揚怔怔地看著他,剛想問有什麼事?只見侯東生衝他一招手,然後就旁若無人地進了韋立揚的密室。韋立揚感到事情不對勁,立即也跟著進了密室。

    把個正說得神采飛揚的韋玉珍一個人給撂在客廳裡了,好在這種事她經常碰到,每次看到他們這種神經兮兮的樣子,她總是重複著同樣一句話:兩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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