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公安局及所轄各個派出所的民警按照慣例早為迎接旅遊高峰而作著周密的佈置。9月18日臨晨3點時分,局長胥子賢在家裡突然接到九江市局領導的電話,說市刑偵大隊和防暴大隊將有專案人員上山查案,請他務必在管轄點配合他們做好偵察工作。同時又告訴他,從浙江開化一帶突發一起至建國以來最為嚴重的劫囚車案件,協從作案的罪犯目前偵察得知為三人,已抓獲一名,總計負案在逃的為五人。根據種種跡象該五名案犯很有可能已竄至江西境內,你們廬山風景區現在正是旅遊高峰期,為保證遊客的生命及旅遊安全,必須在這期間加強景區的保衛力度,確保風景區在此次旅遊高峰期間不出現惡性案件。必須從嚴從細處做好治安管理工作。市局領導又在電話裡特意交待劫囚案犯手裡至少有兩支警用手槍,所以在防範這批逃犯有可能現身廬山時須務必小心,一旦發現該五名逃犯就立即報告,但千萬不可打草驚蛇讓他們溜掉。具體情況來的人會跟你們講的。
胥子賢當即就睡不著了,他放下電話,下意識地擦了把額頭。
離國慶沒幾天了,而對於廬山特有的地理及人文環境,山上早已經是遊客滿盈,草木成兵了。這怎麼突然就曝出了五個亡命之徒,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連市局的人都要上山來了,職業的敏感使胥子賢知道問題的重要性,他有點後怕地想到:如果真碰上這種事情,這廬山不就成了一個即將要爆炸的火藥桶了嗎?他們怎麼現在才通知我這呢,真是搞得有點措手不及,這迎國慶高峰的工作會剛開完也佈置下去了,現在看來不得不又從頭佈置一遍!
胥子賢頓感到自己肩上挑了一副匕秦之擔。雖然市局要他不要輕舉妄動,但考慮到這伙子人不是善類,他還是抓起電話通知所轄各個派出所的所長和刑警隊、防暴大隊、消防大隊的頭頭馬上都到局裡來開會。他想得是:我不管你們怎麼安排,但我不能玩急屎造廁,臨渴掘井的事。怎麼著也得事先摸摸底子!
胥子賢的老婆被驚醒了,不滿地看著他起身往外走的背影嘟囔道:「這三更半夜的,你又要去忙什麼呀……自己不想睡,別人也跟著睡不成!」說完惱火地拿毯子往臉上一蒙……
刑警隊長曹三國是個四十不到的年青人,一米八左右的大個子,肩寬虎背,帽簷下那張大盤子臉顯得英氣勃勃,從局裡出來時是紅光滿面,笑容溢於言表。在外面吉普車門邊等候他的手下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分別是司馬飛和車雄,他們見隊長如此,以為他受了功領了獎,便都喜上眉梢地看著他。
車雄陪著笑臉戲謔地問:「丞相哥哥,是不是封候了?」
曹三國含笑不語,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很快打著引擎,猛踩油門把個發動機鬧得轟隆隆響。車雄、司馬飛都趕緊爬上車關了門,車便往他們的臨時辦公點而去。車上,司馬飛忽然冷靜地說:「曹隊,好像不對勁嘛?是不是曹隊?」
「哦?你看出什麼來了?」曹三國依然含著笑意不急不慢地反問道。
「雖說我們破得這個搶劫殺人案已告成功,要受獎也不應三更半夜,這是一。其二,你看剛才院子裡停滿了車,都是咱這的各路諸侯。你看他們哪個像你這麼神采飛揚,他們就好像哭喪似的繃著臉,哪有喜事可言?所以我覺得你別不是因為又領了什麼案子才高興成這樣子吧?」司馬飛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嗯,不錯!大司馬,還是你有頭腦,不愧是司馬家族出來的人。」曹三國說完這話臉上雖有讚許之意,但剛才的喜色卻不見了。他說:「情況不妙啊!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在浙江劫了囚車。現在極有可能躲在我們山裡來了,你看我們不得有事做了嗎?」
「啊,劫囚車,真有這樣的事,什麼時候發生的?誰他媽的這麼大的膽子!真夠玩命的!」車雄失聲叫了起來。
車內暫時空了一下,誰也沒言語。
車雄忽然又輕笑起來:「哈哈,有事做多好啊。這樣我們不是不要去守山了嗎?可以按我們的方式工作嘍!我就說胥老大扯蛋,這國慶節人手不夠,怎麼也不能把我們派去巡山嗎?這完全是大材小用。」
「就是,這不是拆房做飯,浪費大材(才)了嘛!」司馬飛接了一句。
「放屁!」曹三國一邊在前面坡道口急轉彎一邊忍不住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