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臨飛盤問這四個已被隊員們用繩子捆綁得結結實實的犯人,才知道他們果真就是傳說中的那伙被公安通緝後逃進山來的罪犯。
大前年,武警和公安曾進山追捕他們,但被他們給躲過來了,還殺害了兩名武警戰士,槍就是他們在上次圍捕中搶到的,沒想到這次撞上臨飛他們。
何高揚跑到臨飛身邊並肩走著,小聲地向臨飛表達歉意。臨飛陰沉著臉,半晌無語,他還在想臨行時馬德林對他的交待,可眼下造成的這個局面,使他的心情無論如何也開朗不起來,他現在該如何交這個差?腦子裡儘是這個念頭,哪裡有心思聽何高揚在對他說什麼?
何高揚等了半天不見臨飛言語,就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袖,沖臨飛臉紅勃子粗地喊道:「你是隊長,這沒錯!我承認剛才是我不對,可我現在是在向你道歉,你為什麼不理不睬!?」
臨飛這才轉過心思,但表情卻大為驚訝!
隊伍被迫停了下來,隊員們都在注視著他們倆。臨飛冷靜地掃視了大家一下,稍作思考後,他語調冷淡卻很真誠地對何高揚說:「剛才的事情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現在是非常時期,因為我們已犧牲了一名戰友,而何進又受了重傷,擺在前面的任務又使得我們必須趕在明天早上到達指定位置,更主要的是如何想辦法把何進送出去急治,哪怕是送到山下老鄉家裡,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你和大家一致的理解,更為重要的是,咱不能讓何進在這裡陪著我們乾耗體力,我們耗得起他卻不行,這你是明白的,所以我希望你並包括全體的隊員從現在起每時每刻都要提高警惕,同志之間更是要緊密團結,不要再出任何庇漏。現在我請你回到你的崗位上全力照顧好何進,你就算是盡到一分隊衛生員和戰友的責任了。」末了又申明了一下:「何高揚同志!請你也放下包襖,全力照顧好何進,不要過多分神地想別的與之無關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
何高揚臉上這才緩和下來,但又過於嚴肅地點點頭退到後面去了。
隊伍再次向前急速行進。
幾個被綁成一串的罪犯從臨飛跟前走了過來,臨飛忽然若有所思地問他們其中的一個:「哎,我問你,你們是哪年跑到這個山裡面來的?」
滿臉是絡緦鬍子的人應道:「89年。」
「那你們這幾年都是靠什麼活下來?」臨飛順口又接著問道。
鬍子正在考慮如何回答的時候,一個顯得較年輕的罪犯毫無防備地插了一句:「我們狩獵唄……」
鬍子立即暴怒地輕聲地斥了句:「你娘個逼!」雖然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但說狩獵的那小子立刻就一記哆嗦,再也不言語了。
臨飛腦子一閃,馬上意識到事有隱情,立即喝令全體停下,走到鬍子的身旁二話沒說一腳就踢在他的腹部,鬍子瘁不及防當即就倒在滿是泥淖的水裡。臨飛正準備衝上去再揍他的時候,被跟上來的司馬方拉住了問:「臨飛,怎麼了?」
臨飛怒不可遏地指著鬍子:「你小子當我們是新兵蛋子啊?都到這時候了,還想犯混啊?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說罷把在泥水裡掙扎著要起來的鬍子又一腳摟趴下,被綁在一起的其他罪犯也一起給扯倒在地,掙著兩腳朝天起不來。鬍子嘴角已見了血,但臨飛不管這些,他槍栓一拉,厲聲喝問:「說,想死想活?」
「唉呀政府啊,你說什麼呀?哎唷……」鬍子見一時起不來,就乾脆露出一臉的痛苦神色坐在泥水裡看著臨飛狡辯著。
「喝!你個王八蛋,還嘴硬是吧?你們在前面都設了啥?」臨飛怒髮衝冠。
話音未落時,前面就傳來:「哎呀!」接著就聽見有人在喊:「堯國光被鐵爪子卡住腳了!」臨飛馬上喊何高揚去檢查傷勢,自己也急忙跑過去。
這邊戰士們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都怒火沖天地把這四個傢伙圍了起來,二話沒說就是一頓胖揍,把這幾個打得鬼哭狼嚎,滿地亂滾。
「大家住手!」臨飛分開戰士們,再次闖了進來,像拎小雞似地一把從泥水裡抓起已如泥人般的鬍子:「你看仔細了,我們這些人可不是地方上的公安武警,我們是正規部隊的解放軍戰士!不老實交待,我完全可以把你們全部消滅在這裡,讓野狗把你們都吃嘍!」說完舉起拳頭準備再給他一下。
「哎呀呀……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我全說。」鬍子因為手是反綁著在後面的,只能一蹦一蹭地躲閃。
這些傢伙進山裡躲藏的時候,正趕上國家頒布了保護生態環境,禁止捕殺國家級保護動物政策法令,使得山外的村民們在山周邊打獵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曾經裝下的捕獵器具也就都扔在山裡再不收回,結果讓這幫罪犯給利用了。現在這滿山到處都是他們埋設的捕殺工具,這次特訓隊的出現,無意間打破了這幫罪犯的清夢,開始他們以為是警察和武警又來清剿他們了,見才來了二十幾個人,便打算倚仗有利地形,搞個突然襲擊,向上次一樣搞死搞傷幾個,就會令他們撤退,可沒想到反而因此暴露了目標,這幫軍人不僅槍槍要命,連設得伏也給端掉了,還沒一頓飯的功夫就全被包了餃子,便又打算利用他們預先埋設的各種卡子,搞壞這支不知是啥的部隊,然後侍機逃跑,鬍子便才把裡面鬧著要反水的人給殺了,可沒想到無意間露了一句就滿盤皆輸了。
鬍子說完竟唉了一聲說:「這都是命呀,誰讓我們這回碰上的是你們這幫兵呀?」他的一席話讓大傢伙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臨飛發現的快,這後果根本就不堪設想,這簡直就是在跟你玩游擊戰,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傷亡,在叢林裡,最怕得就是這種非戰鬥減員,那真是死得冤枉啊!
爾後由於有他們在前面帶路指點,那些埋設的卡子、暗箭、陷阱很快就全給起掉了,有力地保障全隊前進道路的安全,也讓隊員們開了一次眼,學會如何製作各種各樣的捕獵工具和埋設這些玩意。但時間卻消耗得很多,這不禁讓臨飛再次擔心起何進的傷勢,好在何高揚說他目前還算平穩,主要還是體質好,就是怕時間長了不利於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