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人生 士兵 二
    在部隊裡,也許是因為臨飛最小,或是上頭有人交待要特殊照顧等等臨飛那時還不懂得的原因,在訓練團從連長到班副還沒有誰真正K過他,在生活與訓練上還時常得到照顧。因此三個月的新兵訓練,臨飛跟其他「蝦兵」們相比起來要優厚的多,不過訓練時臨飛也沒比誰少流汗。

    下連隊的時候,正好趕上團裡在下達上級首長的新指示:提高文化水平,強化科技練兵,要所有的幹部戰士必須利用一切保貴時間學習文化知識,要自覺地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質,除了槍桿子要硬,筆桿子同樣要硬!如此才能全面掌握有高科技含量的新式武器!

    整三個團的駐地到處都能看到政宣部打出的標語、橫幅,還真有點要把軍營變成學堂的架勢!

    臨飛就是在這種廣泛開展學習文化知識的熱潮中,抓住機會利用一切時間補習完高中所有課程的,並把大學四年的英語課程也都學完了。臨飛心裡還真是奇了怪了:在家想讀書來著,父親不讓讀了,來到軍隊是一心想好好學學做軍人的樣子,卻偏偏又讓他把書讀得一發不可收拾,真是世事難料啊!也許是中學的時候臨飛英語底子打得好,別人學起來好像很吃力,而臨飛看幾遍就能通。在部隊三年,臨飛的英語水平經過測試達到六級程度,這意味著他聽讀寫說都沒問題了,現在又學習德語。說起學德語其實僅僅就是因一本德文資料看不懂才產生了要攻克他的興致,反正除了讀書練武,他沒什麼事可幹(當兵幾年,他極少碰到部隊裡組織人馬搞場象模像樣的訓練)。沒想到這德語學起來也沒啥難的!因為他發現語言之間其實有很多互通的地方。為了能買到有關的學習資料,臨飛三番五次地請假到省城去購買,要不就讓家裡給寄來,家裡沒有,就讓有關係的戰友想辦法搞來,那副積極學習外語的熱呼勁使他在一營得了個「洋鬼子」稱號。

    營部人稱「趙四眼」的宣傳幹事趙德民看中臨飛這點特長,便時常叫他打下手出黑版報,還時不時地要臨飛幫他寫一些政宣稿,寫出來的東西很見水平,這頗受營裡洪指導員的賞識,當面總是叫他「小秀才」,搞得戰友們連家信乃至情書也要臨飛代勞了,氣得臨飛暗暗叫苦。

    但臨飛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習武。打五歲起,他就在父親的嚴格訓練下,練習詠春拳,後來發展到練習散手和跆拳。由於發蒙發得早,臨飛在這方面表現得頗有天賦。他十歲時,臨大武為了讓他更好地理解並發揮拳路的技法,便讓他拜在他的拳友,一個潛心研究道學的劉樹熾老先生門下專注學習他家祖傳的內家氣功——龍形功。這龍形功是少林龍吞功的旁系。在功法上同樣講究靜氣養息,氣沉丹田,固元守本。當丹田之氣得到充盈後,便用意念導氣於全身各個經絡和穴道間,讓它如騰龍駕霧般地遊遍全身。當身體內的各個關節都打通後,丹田之氣可以用意念隨意操縱它的去處時,便可意念導氣於身體的任意一個位置,並發揮它的作用。練習這門功法除了強健肌體,開發智力的同時,還可以用來抵抗外敵。但如果需將丹田之氣轉化為力量的時候,就必須長期訓練內力的增加。而要達到這種境界就需通過形體上的動作來引導發揮。比如練習拳路,讓內氣跟著拳路行走。當拳路的發力能夠借助內力時,那時所產生的力量和速度相當於用一個雞蛋打碎一隻碗一般地驚人!臨飛便正是朝這般地苦修。

    在三團,臨飛隻字未提這個特長,是緣於父親從教他練武時起,就告誡他要尊崇武德,不要到處張揚顯擺,更不要逞勇鬥狠,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功夫只能用來防身健體,萬不可招惹事非。臨大武說: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做人要深藏不露!這可是習武之人最難保持的一種修為!要是做的到,終生都受用不盡。

    臨飛從小就恪守著父親的這一教誨。

    團裡每年都會在節假日,特別是八一這天要求下面各營在連裡組織有特長的幹部戰士搞些節目到禮堂匯演,豐富一下軍營的文化生活。可每到臨飛處,他就臉紅脖子粗,把個頭搖得跟撲愣鼓似的,說自己除了會讀點書,整理內務還行外,啥也不會啊?總不能捧著書本到台上講一段外語,這也得有人聽得懂啊?因而三年來連他一起站崗、睡上下鋪的戰友以及同在一個連隊的老鄉都不曉得臨飛還是個武把式。

    臨飛所在這個部隊裡,團首長們在制定訓練大綱的時候,並沒有單列武術的科目,因此武術在三團沒有得到很好的提倡,故也沒有為喜歡舞槍槍弄棒的戰士設立教官。因為這個團的團屬建制,是大軍區警備司令部屬下的一支預備部隊,只有當戰爭爆發並且兵源不足的情況下才會把預備部隊拉上,故三團並不是主力野戰軍,充其量也就是掛正規軍番號的超級民兵。如此像這樣的部隊就有許多的科目上得不是很全面,但儘管是預備部隊,也總還是要跟得上大軍區主力部隊的軍武發展形勢。總裝備部發展了新式裝備,大軍區作戰部隊要配備,預備部隊也一樣要下派,不然一旦要拉上戰場那不就全稀了?部隊的領導提倡一邊學習新文化,一邊熟用各種新式武器和加強新項目的訓練,只要這些過得了關,團裡就不會再去強調其它的旁門左道,並不認為這是在不務正業。故部隊裡有喜好武術的戰士,團裡領導既不會管制,但也不扶持。哪個部隊以營級為單位的都下設有偵察部隊,那裡是有專門的訓練教材,但這跟武術扯不上關係,以前在家就懂點武術的戰士如果沒被選進偵察部隊序列,就會讓他們在操場上練,但大體上是自學,到時再讓他們跟偵察連的戰士搞比武,這也是刺激練兵的好方法。那些來自河南河北或其他地方的習武戰士,雖然大部分的技巧都不是很到位,功底也很薄,可通過努力能練到讓大家都十分養眼的程度也屬不易,當然這些兵有時也只能這樣子想,別把在家裡學的東西反倒在部隊上給荒了。

    這些練武的人只要一開始捏拿,擺姿式,飛沙走石的,臨飛如沒事就總在一旁觀看,別人也許是看熱鬧,但他都是以一個行家的眼光去揣摩拳腳間的精妙之處,結合自身的研究,再通過實練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把在部隊學到的捕伏拳與截拳道、詠春拳、散手動作融匯在一起演練,幾年苦練下來,他已將一招制敵的肢體技術練到爐火純青。為了增加臂力、腹力、腿部的力量,他堅持每天傍晚手上各提一隻裝有一百斤重的沙袋在部隊營房的後山坳裡行走一個小時;晨練的時候,老兵都在睡覺,他就夾在新兵裡面,背負30-40公斤的沙包,腿上綁著8公斤重的小沙包奔跑5公里;中午時分在後山坳練習抱著一隻重150公斤的假人玩背摔、橫摔、扛摔1個小時。如此堅持不懈地練習,使得他的暴發力已達到只需隨意地將對手一推,對手就會感覺像是被一台推土機撞了一下站不住腳而倒飛了出去的驚人程度!隨著他練習龍形氣功的功力加深,也自然而然地用他的丹田真元將這股無窮之力固留在體內的骨骼之中,以後就是不鍛煉了也不會因此而散失功力。

    臨飛一般習練筋骨等消耗體力的武功都是把時間雷打不動地定在早上、中午和傍晚,其餘時間如沒有軍事訓練,他就在圖書室看書、學外語、做功課(團裡有專門從軍校下來鍛煉的排級幹部指導愛學習的戰士們補習文化)。 而練習氣功,他便在晚飯以後到駐地後山坳裡練習,當吸收夠了天地的靈氣之後,他才回營房。不過有幾次他發現有戰友跟蹤他,他就在那大聲地背誦課文或讀外語,讓他們以為他天天來這只是為了圖清靜學習而已,也就再沒人管他的事了。有時碰到雷雨、下大雪的天氣,臨飛就只能在熄燈號吹響後,戰友們都開始睡覺了他便躺在床上練習氣功。雖然他的老師劉樹熾不在身邊指導,但老先生每次信裡都會詳細將發功及運氣的竅門落在紙上,告訴他如何做才能不至出現偏差,因為氣沒控制好是很容易導致瘋顛、癱瘓甚至死亡的(俗稱走火入魔)!好在臨飛悟性很高,每次發現有不對的地方就會記起師父教他的應變之法,將內氣平和地歸入丹田,不至亂竄。幾年來從不間斷,終於完成了大周天,這使他的內家功練到了劉樹熾所講的小九重境界。有一次他偶然在發功後,用手掌往玻璃煙灰缸上輕輕一拍,煙灰缸立刻粉碎,這很讓他欣喜不已。尤其是他在練習龍形功時,當內力彙集於手掌後以極快的速度擊打一塊厚重的木板時,木板當場被擊穿,到後來他又在償試著看能不能擊穿鐵皮之類的金屬物了。

    不過有一點他也很清楚,在搏擊術中,一個武術行家最重要的還不是搏擊技巧,而是反應能力。要想有超快的反應能力,就要求必須有快速地身法和靈活的眼睛,而想練就一雙能清楚地看清對手的每一個動作的敏銳眼睛,就得下更大的苦功練習。他先是練習目不轉睛地盯著一件遠離自己50-100米的物體不動,直到眼睛酸澀流眼淚為止,稍事休息又接著練,如此反覆練習至眼睛再不會有酸痛感,並看物體越來越清轍。就開始進行下一步練習:將沙子灌進乒乓球內再吊在樹枝上拋出去,然後用眼睛盯著,而不能眨眼睛,一直到球快要碰到自己臉上時才閃開,並且拋球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真練到掛在樹上的球越來越多,飛得也越來越快時,而自己再也碰不到它們為止,他這才算是練成功了。

    經過在部隊三年的鍛煉,臨飛的體骼已經相當發達,個頭也竄到有180公分,雖然外表看起來似有些文弱。

    神功初成的臨飛這時也有一個煩惱,就是找不到對手來印證自己到底已練到什麼樣的程度?好比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如果沒人來吃,焉知味道是好還是壞?

    也許是上天有意安排。

    臨飛奉營部幹事趙德民指派到鎮上去購買紙墨。三團駐地離鎮只有30幾公里的路程,臨飛也就沒有搭車而是步行去鎮上。路過黃谷鄉一處山坳時,突然聽見吵鬧聲。便上到小山頭,見一群村民在和一個精壯漢子拉拉扯扯。不一會兒局勢就升級了,那些農民手拿木棒和鋤頭奮怒地扑打那個漢子。而這人並不還手,只是在不斷地退讓或躲閃擊打過來的棍棒和鋤頭。臨飛瞧著新奇,因從這漢子的身法上看,一眼就能瞧出他是個搏擊行家,區區幾十個農民根本就不在他眼裡。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就是不還手。臨飛看不過眼就忙下到人群當中進行調解。這群農民見是一個解放軍橫在面前,一時都不作聲了。這些農民知道附近有駐軍,而且駐軍與周邊百姓的關係相當不錯,每年搶收糧食時都是解放軍全體出動無償幫他們做事,所以這裡的百姓有視解放軍親如一家人的傳統觀念。臨飛瞭解情況後才明白,原來這個漢子是黃谷鄉派出所的警察,叫王一剛。這次是奉命到橫山村偵察一個逃犯來的,剛發現了該名逃犯,因人手不夠,便準備回鄉里通知縣大隊派人來抓捕,卻不想被逃犯家屬發現。逃犯的家屬便糾集同族的親戚圍打王一剛,以便為逃犯的再次逃跑迎得時間。臨飛好言相勸後,這幫村民總算是平息憤怒散開。反正人已經逃走,目的達到,這些村民也就沒什麼可說了。

    臨飛就這樣認識了王一剛。通過聊天,才知道王一剛曾在解放軍某部A師偵察營當過六年的偵察兵,練就一身硬功夫,退伍到地方當了名警察,他說他在這裡從沒遇到過對手,平時想找個陪練的,可是沒人願意跟他打,這讓他倍感落寞,心裡癢的難受。臨飛想到自己也是一身勁沒處發,現在可不正好切磋切磋了嗎?而且這王一剛不是部隊裡的人,也就沒有了心理負擔。兩人就約好到他平時練功的後山坳裡較較手。這一較手就讓一向自持的王一剛輸得心服口服。從此王一剛每天傍晚時分都來後山坳跟臨飛對打,雖屢戰屢敗,但卻越練越強,一不小心,他也練成了一位搏擊大家。後來發展到王一剛請臨飛到他們派出所的訓練場同他邀請來的市裡其他的特警隊員們同練,有時還弄來些民間的武術愛好者一同較手。一晃這就打了三個多月,這讓臨飛在實戰中積累到了不少花錢都買不來的寶貴經驗。

    本來臨飛還想趕在退伍前再練幾個月,卻沒想到王一剛在一次抓捕逃犯中因表現突出,受到上級領導的重視,被破格調到縣局刑警大隊去了,臨飛這才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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