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顛覆三國 卷三 南漢建立 第一百零一章 深明大義的糜竺
    這日,糜竺得到邀請,請他晚間去孟良府邸晚宴。糜竺公事已了,便到了孟府,誰知進了門才發現今晚的客人就是他一個人。

    孟良親自為他斟上酒,開言道:「大哥,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好好聊聊,聽聽你的意見。今天正好沒事,我便讓雪兒燒了幾個小菜,和大哥單獨的說說話。」

    「行,今天晚上沒外人,自家人在一起,我就叫你小弟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大哥我聽著,有什麼想法也會直言不諱的說出來。」糜竺爽快的答應著。

    「今天從洛陽正式傳來消息,靈帝駕崩了,少帝劉辨即位。這劉辨是何皇后所生,大將軍何進現在權重一時,獨攬大權。但這何進並非成大事之人,性格多疑,優柔寡斷。聽說西園校尉之首蹇碩已被何進所除,而其餘中常侍皆得赦免。這何進見事不明,糊塗至極,斬草不除根,遲早要敗於宦黨之手。閻忠說,新帝星晦暗不明,而宿衛星卻光芒暴增,主小皇帝在位不久。我看其言有理。」孟良又給糜竺布了一道菜,隨口說道:「大哥養生有道,一生不沾葷腥,只以素食充飢,這是特意為你做的素什錦,聽榕兒說,這是大哥最喜歡的一道菜,我特意交代雪兒去跟萬三兒學的。」

    糜竺很有風度的微欠身體致謝,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你的意思,外戚何進與中涓的這次爭鬥,何進會落敗?然後諸侯以此為借口帶兵進城剿滅十常侍,從而天下大亂?」

    「是,從現在瞭解的情況來看,基本是按照預想的軌跡在走。」

    糜竺點頭:「難怪你讓闞澤將洛陽城的資產、人員都轉移出來了。我一直認為這事你做得太謹慎了。呵呵。」

    孟良略過這一節,接著表述閻忠的觀點:「閻忠認為,現今之計,擺在我們面前的出路有兩條,兩條路都是強橫之路。其一,帶兵進洛陽,調停外戚與宦黨之爭。這條路我否決了,現在我們集團的名聲名氣都不夠,這樣做是樹敵於各諸侯,我們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糜竺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時機未到,此法不可取。」

    「其二為渾水摸魚之計。趁天下的注意力都在洛陽,先做好我們的事,待羽翼豐滿,再問鼎天下。做好我們的事關鍵我是我說的兩條:大部分土地收歸國有,逐步廢除奴隸制,唯有這樣,才能調動起社會大部分人的積極性。」

    糜竺對他後面說的不置可否,反問道:「你一直聲明,自己並無問鼎天下的雄心,是什麼讓你改變的?」

    「此一時彼一時,要想實現我的理想,必須大權在握,不然,終究一事無成。當然,這是一個過渡階段,日後大家都會明白,我還是原來的我,我並沒有野心。我曾說過,在奴隸制和土地問題上,我是徹底的無私,這兩件事是我的終極目標。」孟良坦誠的看著糜竺,堅定地把話題再度帶到奴隸制和土地問題上。

    糜竺此時已經明白了孟良晚宴的真正意思。他笑著說:「自古筵無好筵會無好會,看來大哥今天赴的是鴻門宴啊。小弟,你且說說,準備如何做?」

    孟良也笑道:「大哥言重了。我這個決心一直下不了,主要還是因為大哥的原因。這次糧食危機你看到了,如果不是早做應對,我們會一敗塗地,乖乖的讓出徐州也說不定。所以,我意糧食、貨幣、兵器、鹽、馬匹、運輸這些關係到政權穩定安危的戰略性產業都得抓到官府手裡,以官府為主經營,這也叫官營。當然,這是一種混合制度,考慮到經營的效率,在官營資本佔據控制權的基礎上,允許個人參股。這也是我說的所有權和經營權要剝離開來。」

    「嗯,這也是你在鳳翔城搞得股份制的一部分。」

    「是的,我意我名下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價值,大概有七八千萬吧,絕大部分轉為官營資本,以後鐵廠、瓷器廠的控制權在官營資本手裡,我個人僅保留很少的一部分股份,有些資金用途不好走明帳,我得有一部分的資金自主權。」

    「你說的這些產業我們糜家都有,特別是鹽、馬場、運輸、還有勝合號的弓箭。那麼土地和奴隸制又是如何打算的?」糜竺的表情絲毫未變,但是他的態度也未明確。

    「在土地制度上,我們會採用留縣模式來改革。不會再像彭城那樣,採用強制暴力的手段。其實,此次糧食危機,如果按照過去我們在彭城、武原的做法,其實很簡單,派兵查抄大戶人家的莊園,發現私下囤積糧食的,一律罰沒入庫。我估計此次對手輕敵,也是沒料到我們會用經濟手段來解決問題。留縣模式歸納起來就是一個字:逼。用低廉的租金逼迫地主們無勞力可用,增大他們的糧食成本,讓他們在土地上無利可圖。當然,配套出台的還有《人頭稅法》,你蓄養的奴隸越多,你每年上交的人頭稅便越高。這個改革思路跟王莽新政最大的不同就是疏導調節,而不是依靠權力的強制性。」

    「如果開徵人頭稅,那徵收的基數是多少?」

    「我意每家蓄養的私奴不得超過十人,這是個累進稅率,養的越多徵收的越重。」

    糜竺腦袋一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應對之策,大家都會想到,官府並不能從人頭稅上得到多少利。比如吧,我們糜家可以分成很多小家,單獨進行戶籍登記,每戶可以蓄養十名,總體上還是有很多的私奴。再比如,我可以恢復親信管家的自由權,在他名下同樣可以養奴。這裡面的漏洞還是很多的。」

    孟良呵呵笑道:「這個人頭稅法推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征多少稅,而是逼迫豪族大家化整為零,同時可以恢復一部分人的自由身。假以時日,當人們認識到自由的可貴,他們會為爭取自己的權利而鬥爭的,自由實際上就是尊嚴的代名詞。而且至少從各豪族蓄養私兵,危及政權安定這方面來看,這種情況會被削弱。你一家最多十個人,這要得多少戶才能編製一個千人的私兵隊伍,何況,一旦分家,向心力就會減弱,同一兄弟間也還有矛盾,何況僅僅是以族群為紐帶。」

    糜竺默然,他身為糜家的族長,他知道孟良所說的家族矛盾是存在的,特別是分家造成利益分配不均的時候,到那時不可能會一條心。

    孟良繼續說道:「開徵人頭稅,更主要的是土地改革的必要補充。逼著大地主們將土地賤賣給官府,因為沒有人為他耕種了。他得算賬,除了家用的奴婢之外,他的能幹農活的奴隸所剩無幾,這樣,他就面臨著一個選擇,他願意交人頭稅呢還是把土地租金降低到官府的同等水平。」

    「我主要是在東海郡有一個大畜牧場,以飼養大牲口為主,人數尚有千餘人,多是老弱婦孺,大部分青壯已經充實到部隊裡了。按照規定,只要他們在部隊服役一年以上,即可解除奴籍,這樣算來,實際上有奴籍的已所剩無幾。」

    「畜牧場跟農田有區別,可以把畜牧場算著工場商舖之類,實行我所說的股份制。」

    糜竺自斟自飲了一杯酒,沉思道:「小弟,其實大哥自決定參政開始,把糜家未來的前途都壓在你身上了,糜家的經營實際上都是手下人在做,我只是把握一下大的方向,協調各方面的關係。說實話,我現有的資產夠糜家幾輩子用的了,金錢對我並沒有很大的吸引力。只是這都是幾代糜家人創立下來的產業,在我手上讓它消亡了,心裡總有些疙疙瘩瘩的。」

    孟良站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幾圈,說道:「大哥,還有個隱患你可能沒考慮到,我們之間本身有著這種關係,這都是眾人眼睛盯著的地方。我現在奉行的這套方針在未來必定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個人威權被進一步削弱,個人主導社會的因素會減小,以後主要是靠一套完善的制度法令延續我們集團的存在。這就是我說的我本人並沒有野心的原因。大哥,你試想一下,即使我能平安的渡過戰爭,看到了最終的和平,也不能說我會始終站在權力的巔峰。一旦我倒下了,那就是糜家財富被清算的開始,畢竟,沒有人願意看到,政治上的神沒有了,而經濟上的神依然在影響著這個集團的一切。」

    糜竺聽得此話,倒吸了一口涼氣。應該說,孟良的這番話是讓糜竺下定最後決心的最重要的砝碼。他知道,孟良這個人平時是很隨和的,但他身上有著耐人尋味的韌性,一旦認定目標,必須會走下去。所有阻擋他完成目標的一切障礙都會被挪開。在彭城遭受了那麼大的挫折,自身幾度涉險都不能讓他改變初衷,而現在,糜榕已逝,糜家能夠影響他的力量只剩下親情了。

    糜竺決心已下,他問道:「如果你將鳳翔城那些產業都捐獻出來作為官營資本,你自身將保留多少份額的股份?」

    孟良心情一陣激動,糜竺問出這話,就表明他接受孟良的觀點了,最難過的一關就這樣過去了。

    孟良答道:「大哥,你誤解了。我並不是要求你像我一樣將資產捐出來,我的設想是先對這些行業進行評估,按照時價確定一個價值,由官府出錢將它買下來。當然官府一時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要分很多年連本帶息的償還。官府所佔的比例一般在六七十左右,兵器、貨幣、鹽這些重要的物質以後只能是官府獨家經營,官府所佔的額度要高一點。其他行業相對要低一些。官府對這些行業也不直接參與經營,會由御史部設立一個專門的機構從事審計、監督,代表官府行使所有權。」

    孟良自己心裡明白,現在的時代對行業評估確定價值,是不會考慮到無形資產,特別是糜家的商譽。如果按照後世的方法,糜家的商譽要遠遠超過他的有形資產。這個就不能啟迪他們的智慧了,不然,新政權是無論如何也買不起的。

    糜竺似乎明白了,他問道:「你的意思是,先評估出行業的價值,然後按照評估出的價格劃出百分之七十來賣給官府,剩餘的百分之三十還是由原主人所有?比如勝合號弓箭,假如評估價值在一千萬,官府佔七成,我個人依舊擁有三成,依舊由我們原來的人來經營?是這樣吧?」

    「是的,就是這個道理。就是官府會根據財政狀況分個十年八年的償還。你還得考慮一個問題,因為你糜家按照人頭稅法已經分家了,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得考慮分給其他人。不能你一個人全部佔有,不然你內部也擺不平。」

    糜竺點點頭說:「這個我自然知道。回頭我擬一個章程,把這些寫明白,然後拿來你過目。」

    孟良端起面前的酒說道:「大哥,你能深明大義,小弟感激不盡。這個方案由你提出來最好,你我都先邁出一步,對其他人的工作就好做了,畢竟槍桿子在我們手裡。一旦以法令的形式頒布下去,那就要動真格的了。」

    糜竺嘿嘿笑道:「有一項法令要同時頒布,就是對糧食、兵器、銀號、鹽的官府專營權。我有種預感,一旦這些法令頒布下去,並得到認真的貫徹執行,那些原來的資產持有者並不一定吃虧,很可能是造就了一批千萬富翁、百萬富翁。只不過像我這樣的億萬富翁出現的概率將會大大降低。」

    孟良也笑答:「大哥的腦袋轉的真快。是的,如此會產生一批新的千萬、百萬富翁,要讓這個社會財富完全平均是不可能的,提出均貧富的人腦子想的都是蠱惑愚民起來造反。但是,大哥,這叫各算各的賬。首先,它確保了官府拿大頭,官府手頭富裕了,反過來會通過各種社會福利形式去補助窮人,那樣,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社會目標不就實現了嗎?」

    看看已近深夜,糜竺告辭回家,又想起一事,說道:「現在官府名下的金銀銅幣都清點過了,總數在六千八百多萬。我的意思,由官府拿出五千萬金銀實物作為銀號的啟動資金,官府的五千萬佔百分之七十,那麼總額就是七千兩百萬,這二千兩百萬佔百分之三十,需要對社會募集。你看是不是發個公告出去?」

    孟良心頭一熱,總感覺虧欠糜竺的太多,他扶著糜竺的手臂說:「大哥,你聽我的,你認購這其中的百分之二十吧,我給你保證,以後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帶給你的效益會遠遠高出你的其他產業。」

    糜竺一怔,頃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手頭沒現金了,這樣吧,我出一千五百萬收購兩成,我們一人一成。你的那份我掛在萬三兒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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