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三兒和諸葛雲英剛出門,萬二叔拎著個包裹便進了門。孟良好奇的問道:「萬二叔,你不會又是拿來的雞湯吧,已經有四鍋了,我剛叫三兒給史渙送了一鍋去。」
萬二叔表情嚴肅的搖搖頭:「這是呂掌櫃留下的,他每次離開風翔城都要把這個包裹放我那兒,回來了就取走。他告訴我說,常年在外行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如果那天他出了事,讓我一定把他轉交給你。」
孟良一聽是呂掌櫃留下的東西,趕忙坐好,把包裹放在炕桌上,一層層的打開,裡面是個紅漆的木盒。木盒上有呂掌櫃簽字的封條。扯開封條,打開盒子。最上面是本賬簿,記錄著這些年和風翔城的往來帳,一筆筆登記的清清楚楚,包括本錢、開銷和利潤。孟良小心的把它放到一邊。
賬簿下面是一封信,封皮上寫著孟良親啟。信中告訴孟良: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現有資產若干、股份若干,契約都在信封裡。若有可能,用這筆資金今後在學堂裡也開設一門經商專業課,把經商者的社會地位逐步提高。最後一句話是,此生與你相識,真乃人生一大樂事,呂方絕筆。
孟良看完信,又想起呂方的音容笑貌,不覺得眼睛濕潤了。
最下面還是一本賬簿,每一頁都有一個名字、地址、日期、金額,還有圓圈,有的是一個,有的是兩個,最高的是五個。
孟良看了半天,幡然醒悟,這是呂線的人員名單。日期是加入到呂線的日子。金額是設點的費用。圓圈代表著可靠度,圓圈越多,可靠度越高。
孟良大喜,一直對呂線不太重視,主要把它看著商業渠道,平時都沒有讓呂方備份名單,誰知呂方如此慎密,這下可以重建呂線了。
誰來領導這條呂線呢,韓公至肯定不行,韓線和呂線一定不能交叉,再說呂線是明線,韓線是暗線。韓線某種意義上也是自己的救命線、殺手鑭;糜竺是最合適的,但是在陶謙和自己之間,到底他把寶壓在誰的身上還是個謎;杜畿呢,他好像沒有經商經驗,而且他的才能應該在政務上面更能體現。
闞澤也比較適合,可現在他還在彭城的班房裡。
正思考著,韓暨進門了。萬二叔一看他們有事要談,便告辭去了。
孟良見韓公至來了,示意萬三兒出去把門關上。這才說道:「韓先生,孔明他們有消息嗎?」
韓公至答道:「我已經讓電門的人沿路打聽了,他們到達淮南之後就消失了,應該在哪座山裡當山大王,他們還在尋找。」
「要拿下彭城,手頭必須有足夠的兵力,前段時間,決策失誤,加上糧食危機,一直未擴軍,如果能找到他們,就能在打彭城的時候助一臂之力了。」
「秦地那裡不還有幾千人嗎?」
「那步棋子另外有用,是留到和陶謙決戰的時候用的。丹陽兵在彭城有三千人馬,大本營駐紮在小沛,那裡有一萬餘人,那才是真正的大敵。」
「徐庶、甘寧那裡是不是要派人聯絡一下。」韓公至問道。
「暫時不用,元直和甘寧也許別有用意,等等再說。」孟良後來冷靜下來,特別是到留縣以後,他在想,陳郁為了大義可以斬殺陳文,自己在對待徐庶和甘寧的問題上,是不是拿現代人的眼光去看這問題了?
孟良拿出呂方留下的信遞給韓公至說:「找你來主要是為這事,這是呂掌櫃留下的,我想用這筆資金開設一個學堂,名字就叫呂方商校。招收一批孤兒,培養他們的經商能力,以後充實到第一線去。當然,對外是商校,內部卻要培養他們的忠誠,犧牲精神,以後,許多明裡不方便做的,要暗地裡做。比如,像陳文這樣危害極大的叛徒,得通過非常手段來解決。教員人選我已想好了一個,主要負責培養他們的忠誠度。你在韓線再挑選兩個武藝高強的、經驗豐富的人進來。這個山長你暫時兼任一下,以後有合適的人選再移交吧。對了,學校建成之後,在門口為呂方樹一尊石像,讓後來的情報人員永遠記住他。以後,我們拿下彭城了,我們還要建一所軍校,二春軍校。」
韓公至眼中飽含著淚水,感動的說:「呂方,趙二春泉下有知,該瞑目了。主公,你的情意我們都看著呢,我們沒有跟錯人。」
兩人正說著,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黃月英的聲音:「三兒,我弟傷沒事吧,人好些了嗎?」
萬三兒應道:「哎,你不是一直叫孟大哥的嗎?咋就變成你弟了?」
「孟良沒告訴你啊,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結拜過,不信你問他啊?以後,看到我可得叫姐,婦隨夫唱啊。」
「我呸,孟良即使叫你姐,你也得叫我姐,一碼歸一碼。」
孟良微笑著對韓公至說:「這人如何,我物色的教員。女教員,夠驚世駭俗的吧?」
「嘿嘿,咱鳳翔城那件事不夠驚世駭俗的,一個女教員算什麼?」
「就是,韓先生,下次有人拿女性說事,你就問他一句,你能造出連弩嗎,你能做出織機,做不出就閉嘴。」
韓暨呵呵笑道:「好。」
「你們倆躲在屋裡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黃月英進來就嚷。
「姐,你剛回來啊?我們正在說你呢。」孟良欠了欠身。
「一定沒好事,我先聽聽。」
「姐,你不是一直說在家無聊沒事幹嗎?我給你兩道選擇題,你自己考慮。第一道題,在武原開個鳳翔城大酒樓,資金我借貸給你,無息的,不出一年,保證你賺的盆滿缽溢。這個怎樣,未來的大富婆?」
「想都別想,指望我去伺候人?這個PASS。」黃月英一不留神,嘴裡出E文了。
孟良一樂:「你說什麼死?」
黃月英不在意的揮揮手:「我們老家的土話,蠻子說的土語,意思就是過了,這道題目過了。」
「哦,好,PASS。這個酒樓你不開,等會把你的菜譜寫個幾張紙給三兒,她最近對燒菜特別有心得。三兒,過來見過你師傅,以後你的酒樓全靠她了。」
黃月英說:「打住打住,想靠我為你們家掙錢也可以,看看你的第二道題目是什麼。」
孟良這才表情嚴肅的說:「呂掌櫃留下了遺願,用他的資產在鳳翔城開個學堂,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呂方商校,想聘請你為教員。讓你專門訓練他們的思想,打造出一支為鳳翔城願意奉獻自己一生的隊伍。明白嗎,你就是品德教授。還有,得把你連弩的製造技術都傳給他們。我這幾天考慮一下,你的連弩可以這樣改進,用優質精鋼拉絲做成彈力強勁的機簧,射程要達百米開外,沿用扳機式,將箭矢放進轉輪裡,每次扣動扳機,便有一支箭矢出來,這樣免去了裝填時間長的問題。明白我的意思嗎?」
黃月英陷入沉思當中,嘴裡嘟噥了一句說:「左輪手槍的原理。」
那韓公至坐的遠,沒聽清,忙問道:「什麼原理?」
孟良忙給她解圍,說道:「我姐就這樣,常常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那黃月英醒過神來,叫道:「哎,我說弟弟,你這兩道選擇題咋都是對你有好處的,我咋就覺得你在算計我啊,誰當山長,這學堂聽誰的?」黃月英一下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韓先生負責籌建,你一個女人拋頭露面做這些事不方便,韓先生是兼任,以後等發展起來了再視個人能力而定。」孟良回答了她一句活動話,他還不瞭解黃月英做事的風格,他怕她是那種三分鐘熱度的人。
「行,就這麼著。我選第二道。」黃月英一口應承下來。
三兒走過來,也不說話,在黃月英面前伸出了手。
黃月英白了她一眼:「叫姐,不叫的話,一道菜譜都不會給你。」
孟良一看兩人叫上了勁,馬上火上澆油:「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三兒,她從來不怕別人威脅的,她就是那種一旦打定主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嘿嘿,我也是這樣的人,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黃月英洋洋自得的說。
「喂,孟良,你管管你們家三兒,她都跟在我後面三天了,我什麼事都做不成。」黃月英終於氣急敗壞的闖進門來。
孟良憋住笑,說道:「哦,難怪,她每天幫我安排好飯菜就出門了,我問她去哪兒,她說上班,我就在納悶,她會上什麼班呢?」
「我不管了,我就吃住在你們家了,反正也是我一個人。」
「行啊,三兒,等會開飯的時候多加雙筷子,再抱床新被褥出來。」
那黃月英真的就在他們家呆下來,自己埋頭在書桌上寫自己的講義,有時趁三兒不在,還和孟良探討幾句:「怎樣才能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忠誠呢?」
孟良回答:「理想信念。**人當年是怎麼做的?再想想做傳銷的那種鼓動性,希特勒我的奮鬥,宗教的狂熱,只有達到這種境界,才能徹底的讓他們忘記自我,只會想到團體。個人對於金錢、美色的慾望只有徹底的泯滅了才會出現大寫的我。」
「哦,即使是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是真理。」黃月英若有所思的答道。
孟良沒想到黃月英會這樣理解,總覺得黃月英的腦子想問題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萬三兒被黃月英弄得沒轍了,她不出門,每天除了吃除了睡就是在那寫字、畫圖。孟良一看沒戲可看了,晚上睡覺時,偷偷的指點了她一下。
第二天,萬三兒收拾好家務,給黃月英泡了杯茶,親自給她放到書桌上,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在黃月英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她。
黃月英滿臉堆笑的問她:「弟妹,有事嗎?」
「妹子,我沒事,我就看看。」
「哦,你繼續。」
不到半個時辰黃月英就架不住了,渾身的不自在,一個人在那幹事,另一個人用溫柔的眼神始終凝視著你,而且還是個同性,這感覺太怪了。
只見黃月英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刷刷刷的寫道:經過雙方友好協商,甲方同意將自己烹飪手藝毫無保留的傳給乙方,但,從今以後,甲方在乙方所開設的任何一家酒店吃飯概不付賬。然後在甲方的位置上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名,往萬三兒面前一扔,說:「同意就簽字,不同意拉到,我睡覺去。」
萬三兒不理她,逐字逐字的念完,慢騰騰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說:「你弟弟教的,如果這招還不行,等你睡覺的時候,搬張椅子坐你床邊看你睡覺。妹子。」
「啊,孟良,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