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三年都是彈指一揮間】
三年後……
「先生,您太太真美。」商場上的搭檔們紛紛對蒲生阡陌讚美著,站在蒲生阡陌旁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美麗少婦。她正對著往來應酬的人淡淡微笑,說不上親密也說不上疏離的笑容,在這種商業宴會上,很是合適。
「為什麼不說我女兒也很美呢?」蒲生阡陌抱起綠蒂身旁穿著雪白公主裙的三歲小姑娘,臉上都是寵溺的笑,顯然,他是多麼寶貝他的女兒啊。
丈夫跟別人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綠蒂微微側頭,看著如雲的商旅,神色飄忽。這是C城頂級的聚會,滿是商人,政要,達官顯貴,爭芳鬥艷的交際名媛……
她顯然有些不適應這樣應酬的場合,雖然這幾年,蒲生已經帶她參加無數次的社交聚會,教會了她很多東西。現在的她舉止優雅,態度謙和,有著女人的成熟魅力。可是,她似乎沒有開心的時候。
「媽咪,」女兒對綠蒂撲騰著小手,」我要媽媽。要媽媽……」
綠蒂就從蒲生阡陌手中接過女兒。蒲生阡陌小聲道:「累了的話去樓上雅間坐一會兒,等事情完了,我就找你。」手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兒:「囡囡乖,跟媽媽玩去。」
綠蒂輕聲道:「好,那你少喝酒,我在樓上等你。」
綠蒂帶著女兒走到二樓雅間,女兒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玩著,綠蒂則站在窗前,低下頭向樓底看去。酒店樓上的霓虹燈影,閃爍不停。
剛好能看到酒店的門口。
一輛邁巴赫Landaulet停在酒店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一身黑色的加長西裝,側影筆挺,渾身都是冷冽之氣。
微風吹過,西服衣擺隨風翻捲,顯得他的身影無比落寞。他身子頓了頓,並沒有走進酒店,反而微微仰頭,看向綠蒂所在的那個窗戶,眼鋒凌烈,就像是淬了寒毒的刀片。
綠蒂慌忙側身靠在牆上,心臟怦怦地跳動不停。她知道,這是誰,她知道!!!
三年不見,久違了啊……
「媽咪,」小寶貝兒跑過來,拽著媽咪的裙擺,「我辮子亂了,媽咪給我扎辮子。」
綠蒂把女兒抱起來,坐在沙發上給她梳頭髮。在腦後編了一個小麻花辮。
「媽咪,我不喜歡新幼兒園,」囡囡從小就是個人精,口齒伶俐,喜歡說話,總是把幼兒園的事情給媽媽講。她趴在媽媽懷裡,滿臉委屈:「大班的一個小哥哥老欺負我。」
「為什麼呀?」綠蒂有些心神不定,她真的很抱歉,此刻的自己在敷衍女兒。他們才回國不到一個星期,已經把寶貝兒送到最好的幼兒園了,再換,還能拿換到哪裡去?
「我喜歡跟他弟弟,不喜歡他。他是壞蛋!!」女兒奶聲奶氣地控訴。
「啊?」
「我喜歡阿祁,就親了他,他卻哭著去告訴了那個壞蛋。然後那個壞蛋就過來欺負我。」
「怎麼欺負你了?」
「他親了我。」囡囡指著自己的小臉蛋兒和嘴唇,「親了好幾下,都把我親哭了。媽咪,讓papa給我報仇,拿鞭子抽他。」
綠蒂哦啊,嗯地應付女兒,心想著,才上幼兒園的小孩子真是調皮。最後說道:「囡囡乖,在這裡等媽媽。媽媽等會兒來找你。」
綠蒂把女兒關在房間裡,就走了出去。沿著樓梯走下去,站在走廊上,往下面的大廳裡看去。
已經到了舞會時間,大廳裡都是激情飛舞的男女,連蒲生也在和本市近來崛起的電影明星跳舞。可是,她找了很多遍,也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去哪裡了?
綠蒂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回到女兒所在的房間。
女兒見媽媽進來,跑過來抱住媽媽的雙腿,仰著頭:「媽咪。剛才有個叔叔進來找你。見你不在,就走了。他眼神好可怕,嚇死我了。他是不是壞人?」
綠蒂聽到女兒的話,身子猛地發抖,是他,是他!!他看到她了!!
她想衝出去找他,可是,身子僵硬著,卻挪不動一步。
晚上從酒店回去的時候,蒲生沒跟她說一句話,綠蒂也默然無語,只有女兒跟個百靈鳥似的,有說不完的話。
車停在中式別墅門前,傭人過來抱走了囡囡。
下車前,蒲生阡陌忽然扭過頭,綠蒂一愕,他忽然說:「三年了,你跟我在一起,還在後悔麼?」
綠蒂立刻搖頭:「蒲生,我沒有。」
他傾身過來,想親吻她,她低下頭,「對不起,我很累。」
他坐正身子,自嘲地笑了笑,「綠蒂,我會等,三年都等過來了,一輩子我也可以。我等你回心轉意,等你真正忘掉那個人。只是,我希望你有骨氣一點,當年,你為什麼離開凌沉和,不單單只是因為他們不讓你見兒子,對不對?」
綠蒂臉色發白:「求你。蒲生,別說了。你說過不再提那件事的。」腦海裡忽然都是血紅的顏色,綠蒂忍不住渾身發抖。蒲生下了車,從車前繞過來,把渾身顫抖的她也扶下車,「都過去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要給你安定的生活,這是三年前我答應你的。我說到做到,但是,綠蒂,你也要給我一個照顧你和女兒的機會,好麼?」
綠蒂點點頭,她靠在他懷裡,靠著他,渾身虛軟著,由他扶著走進房門。
綠蒂回到房間,拿起今天傭人送過來的雜誌,仔細地看著。
封面上的男人是凌沉和,內容無非是凌氏兼併了哪家公司,募股集資的股票在美國成功上市……。
她通過蒲生,也知道,他們凌家已經洗白,真正把注意力轉移到商業上。凌沉和近年來交了許多女友,每一個交往不超過一個星期。
財經雜誌上的凌沉和深沉,銳利,更加成熟有魅力,只是眼睛卻越來越冷,冷冽逼人。
綠蒂把雜誌放在心口,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他恨自己麼?他還愛自己麼?
忽然,雜誌被人抽走。蒲生阡陌把雜誌扔在桌子上,「不是很累麼?還看雜誌呢?」
三年來,她名義上是蒲生的妻子,卻從沒和他同房。如今他闖進來,綠蒂不禁有些驚慌,立刻從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