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戀絕顏之亂世覆天 南陸篇 第十六章 舊主逝世,噬血遭疑(2)
    空靈族人一路小心翼翼,但並沒中任何機關。其實西洛譽沒想過暗算他們,那些疑慮是多餘的。別說西洛譽根本不會是做這種事的人,就說如果他是小人,但在空靈族還有利於西路的情勢上,根本不會設機關害他們。

    「紅白族,何以敵人不暗算我們?是否另有玄機?」紅木終沉不住氣,試問道。

    紅不屑地街道:「誰知道!大概就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好在最後突襲。」似在說,不管出什麼招,我們都一定能接。道: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我們還有眾將在場。

    白反言道:「紅,放心吧,他怎麼說也是堂堂西陸主,我們也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何況,看那少年相貌堂堂,應該不會做小人之舉。別多想了。」

    語罷,空靈族人不再閒話,提高警覺跟緊西洛譽。話說回來,西陸地牢陰氣甚重,又長又寬,走了許久才見西洛譽停步,回頭道:「二族,族王就在前面的左面牢房,這是鑰匙,你們自己去放吧。我怕族王大概不大願意見到我。」

    「西洛譽,怕你我就不是紅!」紅也不管他是什麼陸主了,直呼其名,感覺被挑釁的她什麼也不顧,搶過鑰匙就往前衝,就算白想攔她也來不及,「王!我們來了!王——白!王不對勁!」

    「什麼?」一見紅的神情嚴肅,白也迅速衝去,隔著鐵門,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噬血,「王!」

    那還顧得用鑰匙慢慢開,直接揮刀斷鎖,推門而進,一探氣,白搖了搖頭。紅憤怒地盾劍入地:「白,你現在還能說出相貌堂堂,不會做小人之舉」的話嗎!我出去殺光他們!」

    白無言以對,也跟了出去。

    西洛譽見她們出來,正準備要說「現在該放雪姬了吧」,紅突然使出火蓮甩向西洛譽。西洛譽躲得快,但他身後侍從不幸左臂中招,灼燒的疼痛難耐,倒地打滾。

    「西洛譽!你還裝糊塗!原來你根本不準備放人!那命來!——白!殺了那丫頭!」

    紅不顧一切往前衝,拔劍對戰。西洛譽亦抽劍抵抗,邊擋邊問:「我們是否有誤會?」

    「誤會?我們王死了!不是你還有誰!」

    「什麼?空靈王死了?」出聲的並不是西洛譽,而是西子席四兄弟。

    紅見情況有變,暫且收手退回。「白,什麼情況?是援兵嗎?」白搖頭。

    「五弟,你怎麼把空靈王都殺了?這可是會引起兩族血戰的!」西子席道。

    西洛譽道:「西子席,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殺了你。」

    「呦呦呦,成了西陸主,連大哥也不認了?」

    「喂!我們不是來聽你們聊家常的!如果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兩族一戰不可避免!」紅道,「還有上面那四個,想幫你弟弟就下來痛痛快快打一場,別在那裡廢話!」

    西子行脾氣最沖,一句「臭婆娘,再吵毒死你」差點衝出喉嚨,被西子爵拉下:「紅族長,我們四兄弟是幫理不幫親,西少主也好,只要他犯了錯,我們一定幫你們空靈族討個公道。您說是不是,陸主?」

    「哼!算你說了句人話!西洛譽!你也聽見了,這件事如何處理!是你引薦自刎呢,還是想嘗嘗我火蓮劍的厲害!」語罷,整把劍斥著高溫,似朵火蓮盛開。

    西洛譽自當不會自刎,只道:「族王不是我所殺。」

    「五弟,你可要想想西陸的人民啊。你如此固執,我們四兄弟為了老百姓的安危,可是會與空靈族聯手捉拿你的。到時候你可別——啊——」西子行說到一半,神情突然一變,兩手緊握著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痛苦地叫喊。

    其兄弟齊道:「怎麼回事?」

    在倒下的一瞬間,西子行道了句:「是我!是我下毒害空靈王的!」語畢,口吐白沫,雙眼睜大而死。

    「誰人放暗劍殺我三弟!」西子爵拔劍怒喝。

    看見西子行的死法,紅白二人神情鬆懈了很多,難道——

    「何為暗劍。」紅一旁。

    白湊到她耳邊輕道:「我剛剛覺得不對勁的原來是這個,王要是這麼簡單就被人害死,就不是我們尊敬的王了。看來,那小子是中了王的暗瞳。」

    這個時候,西子席只能加以激言,讓西洛譽動手。誰知西洛譽不搭理,問噬血:「族王沒事,但不早點出來,引起兩族誤會,這是為何?」

    「有人想加害於我,我總得分清幕後主使是誰。既然選擇知道只是些鼠輩想撈漁翁之利,那就順便替西陸主清理門戶了,」噬血背手而道。言下之意,如若主使是你,那麼現在死的就不會是西子行,「紅,白,奸人盛行,萬事小心。」隨後如風般掠過西子席四人之身,無了蹤影。

    西子席三人無言,背著西子行的屍體,弗然離去。

    命紅木將雪姬放下後,紅白一行人也離開了地牢。

    見識了噬血殺人不用兵器便可另敵死於無形之中,他倒吸了一口氣。心中道:希望高人所說的制服他的方法有效,否則——

    西洛譽抱起雪姬,只見他銀白鬘發懸掛,可及地。只聽「咳咳」兩聲,雪姬睜開了眼,神情茫然若失,眉梢間露出憂鬱的神色,如玉般剔透的眼眸閃著晶瑩,泠風一國,泣涕漣漣。

    西洛譽回嗔作喜,道:「冰絲之毒是不是讓你很痛?」

    雪姬滿臉愁雲地搖了搖頭。

    他又道:「在錢運客棧,是否是空靈王想對你不利,你不從變予以加害?」

    雪姬知道西洛譽誤會了噬血,趕忙搖了搖,並道:「不是他。空靈族人都對我很好。傷我之人是西府的人,我當時不小心抓到了他的玉珮,見正面是『西』字,背面是『席』字。『西』應該就是指西府吧?」雪姬從懷裡拿出一塊璊玉。

    不用看,西洛譽已知是誰。「雪姬……那晚,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有人殺了人……」

    「你看到了誰?」西洛譽急問。

    「是……是……掉玉珮之人。」

    肌如凝脂的臉頰抖動,雙眼垂淚而閉。

    西洛譽離開地牢,來到大堂,見空靈族人皆坐於大堂等候。安吟歆正坐地哭喪,大哭空靈族王,淨是些無恥讕言。紅聽得雙拳握緊,要不是噬血在場,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啜茗,她早就上前解氣了。安吟歆見西洛譽也像無事發生一樣,還抱著個女人進來,立馬衝上前指鼻大罵:「好你個西洛譽!你串通外人殺了我兒子!你還是不是人啊!賤種!你今天要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西洛譽沒噬血能忍,反手打了她一耳光。紅看得心裡直叫舒服,不禁喜上眉梢。紅纓看出了她的心裡,輕道:「娘,痛快吧?他也算給咱們出了口氣了,一直這麼憋著真不舒服。」紅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髮。

    西子席「好你個……」剛說出口,西洛譽便道:「別叫安吟歆出來丟人,否則我殺了她。還有你,西——子——席。」

    「我?我怎麼了?西洛譽!你是不是想把我們殺光了!」

    「如果你們安守本分,我自然不會殺你。但你居然傷了雪姬,讓我誤會族王。——族王,不好意思,得罪了。」

    噬血繼續啜茗。

    安吟歆被打了一耳光,心知他現在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氣焰立馬被澆了。語如蚊聲,只不過,骯髒字眼確實一時之間改不了的:「我兒子只不過打傷了個賤丫頭,有什麼關係?這種賤丫頭都適合長賤骨頭的。——你看你看,還淚盈盈的,說幾句就這樣,還不是想博取你們男人的可憐。」

    紅纓雖討厭雪姬,但也聽不得安吟歆這麼罵,輕道:「娘,你說那女人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啞巴?這世話這麼多。」

    「估計沒錯。可能上上輩子也是。」

    雪姬心情混雜,一樣接著一樣,一聽她這麼說,提手擦拭,將臉轉向了另一邊。

    「丫頭,你還在西陸主懷裡不肯下來啊?有沒有這麼嬌弱啊!」

    「安吟歆,我想你是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吧?說道那個字,誰比得上你?哪個丫頭當上了妾之後,使計趕走了正妻,害死了其他妾室?」從後堂突然出來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看其年紀應是十五六。

    安吟歆見是丫頭,說話又大聲了點:「死丫頭,你說什麼呢?」

    哪知那丫鬟突然跑到西洛譽面前跪下,哭道:「通過幾年的觀察,素素知道洛譽哥哥是好人,所以我今天才敢把實話說出來,希望洛譽哥哥能替素素討回公道。」

    「你是?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名素素的丫頭繼續道:「其實,我是前陸主的女兒,是你妹妹啊洛譽哥哥。這件事府裡的下人都知道!」

    西洛譽將雪姬交給風弦,隨手抓了個丫鬟道:「命你說實話。」

    那丫鬟哆哆嗦嗦地道:「素素小姐……她的的確確是前老爺和……和二夫人……的女兒……」

    「怎麼回事?那為何這兩年我從沒聽說爹還有個女兒?」

    「不是的,是兩個,」西素素道,「還有個妹妹比我小兩歲,叫素儀。洛譽哥哥從小流浪在外,所以不知道。其實爹很愛大娘,但因為大娘一直不孕,爹很不高興。安吟歆當時還是個丫鬟,剩大娘去拜佛之際,勾引了爹,並懷上了孩子,爹就納她為妾。之後,安吟歆接連給爹生了四個兒子,從此倍受寵愛。大娘心地善良,從不與安吟歆爭寵,當她不小心知道大娘有孕後,因擔心大娘如果懷的是兒子,她的地位會不保,於是一連施了三計,終於將大娘成功趕走。我娘和三娘也和大娘一樣,從不和安吟歆爭,什麼事都讓她。但她還是不知足,在我六歲那年,說我把她小兒子推入池中,想殺人滅口,我比他小好幾歲啊,我哪有力氣去推他?結果她處死了我娘,把我貶成丫頭在洗衣房工作,從不讓我去找爹解釋。爹因為娘生的是女兒,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年不久後素儀也被送進了洗衣房。她還那麼小,本來就不愛說話,就看見自己的娘親被害死後,心靈上受了很大的傷害,那天一被送進來就發了燒。安吟歆發現她沒在工作,就把她關進柴房,一天不給她吃不給她喝,素儀就在那裡病死了。從此,安吟歆從四夫人變成了二夫人,但就是成不了正夫人。後來沒多久,我就聽見他們『議論正夫人的孩子回來了,是兒子』云云。洛譽哥哥,這之後的事你應該都瞭解了吧,安吟歆和她的四個兒子是什麼樣的人。」

    紅纓皮肉不動地對白熾道:「這什麼戲啊,越來越精彩了耶。」

    安吟歆聽得臉頰發僵。「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西……西陸主,你該不會信了吧?這些下人是要造反了!」

    西洛譽看向西素素,她立即從懷裡拿出兩塊璊玉,並道:「我沒有撒謊,一塊是我的,還有一塊是素儀的。」

    西洛譽拿起一看,分別刻有「西」、「素」、「西」、「儀」四字。

    突然後堂又衝出一位已上了年紀的下人。她跪倒在西洛譽前,痛哭流涕:「您一定要替死去的兩位夫人和素儀小姐作主啊……兩位夫人生前心地善良,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好,老天無眼,讓兩位夫人早逝。可憐的素素小姐素儀小姐也被貶為丫鬟,幹粗活。素儀小姐還那麼小,就被那個毒婦害死!您一定要替她們討回公道啊!」

    西洛譽轉身,仰頭望了望天。許久,他轉回身子道:「安吟歆,就算是丫頭,有人傷害她們,不管是誰,我都會治他的罪。更何況,西子席傷的——是未來的西陸之母。」

    眾人一聽,個個驚訝萬分。

    紅纓再次輕語:「喂,白熾,西陸之母是不是指他要娶了那丫頭做老婆?」

    「是的。」

    紅纓暗自高興。

    西洛譽慢慢抽出劍,安吟歆一看便大喝:「他只不過傷了她,就算她是西陸之母那也用不著殺了子席啊!」

    「西洛譽!你公報私仇!」西子席也準備抽劍抵抗。

    「當然不止——如此,」眾人能看到的就只有西洛譽將劍插回劍鞘的最後動作,劍才抽出三分之一的西子席已口吐鮮血,倒地而死,「爹——也是他殺的。這個玉珮是我從爹的身上找到的。安吟歆,輪到你了,風弦,將安吟歆關入地牢,永生不得出來。剩下的兩位兄長,你們好自為之。」

    語畢,抱回雪姬,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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