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總裁換人了!」這一天,我聽到的消息,幾乎讓我當場成為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
然後,我看到了新到任的總裁,他說他叫風羽。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獨自過五關斬六將,見到了坐在那張熟悉辦公桌後的新任總裁。
「我叫夏雨若。」我簡明扼要地介紹,「我想請問,原任的總裁鄒宇凱先生,他……他去了哪裡?」
「雨若。」他溫和地叫起了我的名字,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像是三月裡的春風。
可是我的心,卻一直地在下沉,直到沉入谷底,像瀕死的魚兒一樣,我幾乎難以呼吸。
「他去了加拿大。」他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徹底地沉入了谷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柳如夢臨走時候的話,像放大了無數倍似的,在我的耳邊「嗡嗡」地作響。一時之間,我忘了自己站在總裁辦公室裡面。面對的,是我終極的新任上司。
他似乎熟悉我和鄒宇凱的全部故事,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是洞悉一切的憐憫。
不,我不需要!
我受傷似的轉身就跑,耳邊聽到他的驚呼:「雨若。」
即使是吃驚之下,他的聲音仍然從容溫文。
可是我聽而不聞,甚至沒有乘座電梯,就從樓梯一直往下,頭也不回地衝到了底樓,然後衝出大廈。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後面看著我,但是我和鄒宇凱的愛情故事,他們幾乎是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只知道不斷地迎著風跑,直到肺部的空氣被抽得乾乾淨淨,再也跑不過一步,才扶著一棵樹滑到了地上。
樹幹上,被塗上了白色的古灰,樹葉只留下孤零零的一兩片,沒精打采地掛在枝頭。
我的喉嚨,像是被火燒著了似的,痛得厲害,卻連一聲嗚咽都發不出來。
他終於……終於還是去了加拿大!我忽然倚著樹幹笑了,笑得涕淚縱橫。
我不知道怎麼離開的,最後的記憶裡,是抱著那棵光禿禿的樹,死都不肯放手。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然後,我回憶起了所有的事,卻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只覺得渾身上下被浸到了南極的萬里冰川,下一刻又被熊熊的烈火,烤得皮膚都「滋滋」作響。
「雨若。」進來的人,是我的上司……離我至少還有八九級的上司,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