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雙眼一瞠,訝異在花千夜的舉動中……
花千夜拍拍衣袖,小痕痕的回歸讓她的心情一陣舒暢,回過身,看到少女那雙瞪大的眼睛時,不由含笑道:「怎麼了?」
「你……你怎麼會把蛇放在袖管裡面?」少女好不容易才收回神,一臉詫異的指著花千夜的袖管。
花千夜走到少女的身前,臉上洋溢著如花般燦爛的笑容,眨眨眼,說:「嗯,我一直都是把小痕痕放在這裡。」
「你還真是個怪人,十兩銀買條蛇,還放在……」少女只覺得眼前的少女很怪異,卻又發自內心的喜歡上了這位怪異的少女。
花千夜從少女的手中接過那些大大小小的東西,說:「呵呵,對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是不是願意隨我去順來客棧呢?」
「你住在順來客棧嗎?難道你也不是當地人?」少女好奇的望著花千夜。
「嗯,我暫時住在順來客棧,我應該算是這裡的人吧。」花千夜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這御風皇城中人,不過那『花千夜』確實是皇城中人倒是沒有錯。
「哦。」少女應著,看了看天色,說:「我也是時候回去了,雖然我不住在順來客棧,不過倒也與你同路。」
「那就真的太好了。」花千夜這會兒只想著要盡快把銀子還給少女。
「那我幫你拿點吧,看你買了這麼多東西。」少女含笑的從花千夜的手中拿過了幾件東西,以減輕她的負擔。
「今天若是沒有遇上你,恐怕我也找不回我的小痕痕,要是姑娘不嫌棄,就讓我請你吃頓晚飯吧。」花千夜提議道。
「不了。」少女搖搖頭,她湊近到花千夜的耳邊,說道:「其實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阿爹他們都不讓我出來。」
「哦?」花千夜睇著少女,「那好吧。」
「嗯,反正你住在順來客棧,我也沒有這麼快就離開,有機會的。」少女似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那十兩銀子。
花千夜與少女一同擠出人群,她真的很慶幸今日能遇上她,「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花千夜。」
「我叫蕭魚兒。」少女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魚兒。」花千夜含笑的喚著蕭魚兒的名字。
蕭魚兒點這頭,與花千夜相視一笑,兩人還真是不撞不相識,沒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相遇,就那句蕭魚兒的話,還真是所謂的,你我有緣。
「小姐……小姐……」
花千夜在人群中,突然聽到了李春桃的聲音,不由循著聲音望去……
李春桃正在努力地擠過人群過來,她臉上滿是焦急,在來到花千夜的身前時,早已是滿臉淚水,「小姐……你嚇死我了!」
「春桃你去哪裡了?」花千夜望著一臉淚水的李春桃。
「我還不是一直在前走……倒是小姐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李春桃吸吸鼻子,哽咽著問道。
「哦,難怪我見不到你,原來你都沒有聽到我的話。」花千夜想來是自己走開時說的話,李春桃沒有聽到,才會導致發生了這麼一件事。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個意外的發生,若非是李春桃的走神,與她的走失,她也不會遇上蕭魚兒,自然也就找不回小痕痕了。
李春桃這時才發現一直跟在花千夜身邊的少女,這是……
「小姐,她是?」李春桃瞧著蕭魚兒。
「算起來,小魚兒是我的恩人。」花千夜含笑道。
「恩人?」這才多久的功夫,怎麼就多出了一個恩人?
「好了這件事回去後我再告訴你,你先拿出十兩銀子還給小魚兒。」花千夜吩咐著李春桃,並且轉目看向蕭魚兒:「小魚兒,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不過你說你是偷跑出來,要趕著回去,這飯就只能等到下次了。」
「嗯,沒什麼啦!」蕭魚兒很是豪氣的擺擺手。
李春桃聽得迷迷糊糊,不過還是掏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蕭魚兒。
蕭魚兒接過銀子放在荷包裡面,手拍了拍荷包,說:「現在好了,我們也快走吧,這天還真是不好說,風有些大了,估計是要下雨了。」
「嗯。」花千夜現在是心滿意足,也就沒有了那份留戀的念頭。
三個人擠出了人群。
*
三人,兩前一後的走著。
在前,花千夜與蕭魚兒一路上都是有說有笑,只有在後的李春桃一臉迷茫的瞧著前頭的兩人。
在拐角處,蕭魚兒停下了腳步,將手中的東西還給花千夜,說道:「千夜,我們就在這裡分道吧。」
花千夜四周瞧了一眼,問道:「小魚兒住在哪裡?」
「我啊!就住在那條街的後面小巷子裡。」蕭魚兒指了指另外一條街道。
「哦,那好,待我安定下來,必定會登門造訪。」花千夜順著蕭魚兒所指,看了看,回過身來,又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你阿爹等急了。」
「嗯,那千夜後會有期了。」蕭魚兒就如一個混跡江湖已久的女俠,向著花千夜抱拳道。
「好,後會有期。」花千夜頜首。
蕭魚兒向著一旁的李春桃點了點頭,轉過身,朝著另外一條街奔去。
花千夜則是目送蕭魚兒的身影消失,這才輕輕一歎息,說道:「哎,我還真的有些捨不得這條小魚。」
「小姐,現在我們總該可以去那順來客棧了吧?」李春桃可不想再繼續的蘑菇下去,從出了王府的大門後,她這心就一直提著,一刻都沒有放下過。加上剛才花千夜的走失,更是讓她迫切的想要到客棧。
「嗯。」花千夜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前頭,遙望,已能看到順來客棧的那迎風飄搖的彩旗了。「走吧。」
李春桃現在可是不願意再走在花千夜的前頭了,就跟在花千夜的身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似怕一眨眼主子又不見了似地。
*
順來客棧
花千夜與李春桃這人還未走到順來客棧門口,就被那守在客棧門口的一群人擋在了客棧外頭。
李春桃瞥了眼身旁的花千夜,心裡暗忖:看來攝政王已經來了啊。
花千夜笑意在看到那群圍守在客棧外的人時,漸漸地加深。
「小姐……是不是這王爺來了?」李春桃小聲的問。
花千夜朝著李春桃神秘的一笑,「誰知道呢。走吧。」語落,帶著李春桃向著邊上的小道走去。
「站住!」一道低喝聲傳來。
花千夜停下腳步,朝那正向著他們走來的一侍衛看去,「有什麼事嗎?」
「攝政王蒞臨順來客棧,閒雜人等不能入內。」那侍衛見看清花千夜的面容時,微微呆愣了一會,卻又急忙收住心神,生硬道。
「咦?這就奇怪了,這客棧的大門開著,也沒有說暫停營業,怎麼就不讓人進去了,難不成這客棧是攝政王開的?」花千夜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
水洵澤還真是好大的譜,不但是把客棧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居然還不讓客人上門!
「大膽!」那侍衛在花千夜的話中,目色一利。
花千夜睇著那侍衛,從容以對。
倒是一旁的李春桃在那侍衛的氣焰下怒道:「大膽奴才,見了攝政王……」
「春桃,不許多話。」花千夜看向李春桃,安撫著她。
「可是……小姐。」李春桃哀怨。
「沒事,反正我也不急著回去,既然不讓我進去,我們走吧!」花千夜說著,並把手上的東西放到那侍衛的手裡頭,說:「這些東西可千萬要拿好了,若是少一樣,小心你這顆項上人頭。」笑瞇著雙眼。
李春桃瞧那侍衛一臉的怔色,怒火盡消,同時笑意閃現,小姐還真是壞呀!這麼嚇唬人家。「對呀!可要拿好了,若是這些東西有個磕磕碰碰,你就算這人頭能保住,也要脫層皮。」說著竟是也把自己手裡頭的放在那侍衛的手裡頭。
一時間那侍衛被眼前的兩個女子唬得一愣一愣,竟是半天沒能回神。
「這……」侍衛見花千夜要轉身離去,不由上前一步。
李春桃轉過身,笑道:「小心東西呀!」說著,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大……」
「大什麼大,你就好好的拿著吧。」李春桃這笑都快要從嘴巴裡面蹦出來了。
花千夜看向一旁憋笑的李春桃,哎!沒想到春桃居然也學壞了呢,會捉弄人了。
收回目光,看向那順來客棧的門口……
順來客棧二樓。
「王爺,你看是不是屬下下樓去。」暗月站在水洵澤的身旁。
水洵澤倚靠在窗欞上,俯身往下望去,其實他從花千夜出現在順來客棧門口時就已經注意到她了,只不過那妮子看來沒有打算說出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也很想要看看,這花千夜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
進了攝政王府的門,居然又出來了,還讓老福帶話給他,說是在順來客棧暫住。
千夜,你到底是想要本王如何做?
「無妨。」水洵澤揮揮手,端起了茶杯。
暗月應著,站直了身子,舉目看向站在房中的順來客棧老闆。
老闆顫抖著身子,心裡直犯嘀咕:這攝政王怎麼會突然前來他這小客棧?
「跟我出來。」暗月在走過老闆的身前時,低語了一聲。
老闆抹抹額鬢的汗水,踉蹌著身子跟在暗月的身後。
房外。
「什麼——」老闆一個驚呼,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暗月。
「你鬼叫什麼。」暗月一個沉聲。
「是是,小的不敢。」老闆提著袖管,擦拭著汗水。
「還不趕緊去。」暗月瞥了眼老闆。
老闆忙躬身道:「是,小的這就下去。」說著,急急地跑下了樓去。現在他可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王妃就住在這他們客棧。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下得樓來,老闆健步如飛,來到了門口,剛巧是花千夜正轉身欲離開。
「王……小姐。」老闆急匆匆地走到花千夜的面前。
花千夜在叫聲中回過身,望著這出現在面前的人:「你是?」
「小的是順來客棧的老闆,張順來。」張順來朝著花千夜鞠躬。
花千夜皺了皺眉頭,這張順來這般恭敬的對她,看來是知道她的身份了,那……
「小姐,你請抬頭,瞧瞧二樓。」張順來彎著身,指著二樓的窗戶。
花千夜在張順來的話中,抬起頭望去,與那從窗口投射來的目光對了個正著,「王爺……」
「小姐,還是請上樓吧。」張順來見花千夜已然明白,他前來的意思。
「張順來,這是那上頭人的意思?」花千夜問。
「這……這是暗月大人明小的下來請您上去。」張順來不敢有所隱瞞。
暗月,那就是說水洵澤並沒有讓她上去。
花千夜沉思了一下,「那你去告訴那上面的人,我現在要去巷子口的小攤買茶葉蛋。」
「這……」張順來傻了眼,沒想到這王妃居然沒有上去的意思。
「快去吧。」花千夜說完,舉目又與水洵澤對上了一眼,臉上掛著微笑,回首,人卻是朝著反方向走去。
花千夜帶著李春桃朝著巷子口走去。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李春桃一步三回頭。
「若是他當真有那個心接我回去,自然會來。」花千夜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何過分,若非不這樣,她這王妃頭銜有跟無有何差別,她不會再要一個有名無實的攝政王王妃頭銜。
李春桃聽著,雖然不是很懂,不過想想也並非沒有道理。
不過巷子口,似乎沒有一個攤位是在賣茶葉蛋的。
花千夜只是隨意的選了一個攤位坐下,然後點了三碗的麵條,就這麼邊吃邊等待著那人的出現。
半盞茶水的時間,花千夜的身前一陰,一人也不問就逕自在她們的桌前坐下。
花千夜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笑意漸漸地揚起:「我的茶葉蛋呢?」
「這裡沒有?」水洵澤蹙起了雙眉。
「沒有。」花千夜笑容可掬的回著。
「千夜到底是在玩什麼?」水洵澤扯了扯衣擺,雙腿交疊,姿態優雅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