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雨歇、鳥兒開始歡唱。窗外,陽光暖暖的照著地上一片的狼藉,幾個下人正小心翼翼的掃著被昨晚的一場風雨吹落一地的芙蓉花,偶爾抬頭望一眼緊閉的房門,個個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菱月懶懶的睜開迷濛的睡眼,感覺到頭還是暈沉沉的,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的疼痛。她伸手捏捏自己隱隱作痛的前額,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有點點的淤青在上面。
她吃力的用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薄薄的被子輕輕的滑下如絲綢般白嫩柔滑的身體,前胸處竟然也有點點的淤青。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昨晚喝的太多了?她迷惑的抓抓自己凌亂的頭髮,納悶的想:我只記的就喝了一杯呀,渾身怎麼會這麼的難受呢?。
身旁傳來輕輕翻身的聲音,接著是一條男人的手臂出其不意的搭到了她的肚子上。猶如一個驚雷在身邊炸響,她猛然打了一個激靈,睜大了雙眼扭頭看了過去。
身側是個裸/露著上半身的男子,小麥色的肌膚光滑如緞,散發著男人獨有的氣息。此刻的他正甜甜的睡著,完美的唇畔還勾勒出一絲滿足的笑意,鳳眸輕閉,濃黑如扇的睫毛在俊美的臉上投下一襲暗青色的陰影,極盡魅惑的完美。
她楞了一愣,繼而驚恐的抓緊自己蓋在身上的棉被,衝著還呼呼大睡的男子怒聲的大喊:「韓祈傲,你?你怎麼睡在這裡?」
震耳欲聾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韓祈傲,他似有些不滿的斜起眼睛想看看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對上馮菱月欲哭無淚的臉時,他兀的一驚,怔怔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睡在我房間裡?」菱月大聲的責問,滿臉都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我還要問你呢,本皇子、本皇子怎麼會在這裡?」他亦是愣愣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手忙腳亂的想要拿自己的衣服來穿上。
「你?你昨晚有沒有對我做什麼?」菱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狠狠的逼問他。
「本皇子怎麼會知道啊?」他依舊一副恍然如夢的樣子。可是,看看地上散亂的衣服,和一片狼藉的床上衣衫不整的兩個人。昨天晚上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已是昭然若揭了。
「啊,混蛋啊你,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給我滾,滾。」眼淚終於無法控制的流出來,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拳頭暴雨般打在韓祈傲的身上,連推帶打的將他推到外面,並關上了房門。
「喂,馮菱月,你瘋了,開門,開門,本皇子的衣服。」韓祈傲氣的在外面用力的敲打著房門,竟然讓堂堂的六皇子就穿著 衣被扔到了門外,成何體統呀?
門「吱」的一聲開了一條細縫,衣服便從那條縫裡被扔了出來,正好蓋在他的頭。「喂你?」剛要發火,門又「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小廣和一眾侍女在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看皇子妃門口衣衫不整抱著衣服的皇子都忍不住偷偷的捂著嘴笑起來。整日裡看著驕傲的皇子永遠都是一副儒雅的樣子,哪經受過這般的狼狽啊,呵呵。
「笑什麼笑?不用幹活?」韓祈傲衝著眾人怒道。轉身,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寢室。
小廣趕緊的跑著跟上去,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昨夜,呵呵,誰都能想像的出來昨夜他與皇子妃做了什麼?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兩人成親這麼久了,終於同床而臥了。
「小廣,昨夜你為何不把、不把本皇子給拉出來?」韓祈傲的臉漲的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拉出來?」小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笑道:「主子,您跟皇子妃兩個人郎情妾意的在裡面,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再說,奴才是閣下人,怎麼能進去攪亂這種好事呢?嘻嘻。」
「你說什麼?」韓祈傲皺緊眉頭,繼而又一副滿臉無奈的樣子,歎息的道:「照你這麼說,本皇子真的把馮菱月給……那什麼了?」
小廣點點頭,心道:那還用問嗎?一切都明擺著呢,嘻嘻。
「那你這麼高興幹什麼?」韓祈傲氣的瞪他,伸手作勢打了他一巴掌後又懶懶的道:「行了,你趕快給本皇子滾出去吧,本皇子想一個人靜靜。」
靜靜?怎麼靜的下來?滿腦子都是對昨夜模糊的記憶,都是滿屋子裡馮菱月的香味,她白藕一般的手臂,絲綢一般潤滑的肌膚,還有飽滿紅潤的櫻唇……
唉∼∼手掌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想要用力的將馮菱月的影子從腦海中去除。可是,為什麼總是做不到呢?馮菱月,你當真要這樣折磨本皇子不成?
這邊心神不寧,那邊馮菱月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想到自己清白之軀,竟然被韓祈傲這個惡棍給白白佔有了,心裡那個委屈喲,眼淚像昨夜的雨點一樣不肯停歇。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麼?有什麼事情你告訴奴婢好不好,您一個人在 這裡哭什麼呀?」緗兒不停的給她擦著眼淚,小聲而心疼的勸慰著。
「緗兒。」菱月拉住緗兒的手,滿懷希望的問:「你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還是在做夢呀?我一定還沒有醒對不對?我怎麼可以讓韓祈傲那個混蛋佔我的便宜呢?嗚嗚∼∼」
「佔便宜?」緗兒不解的搖搖頭,道:「小姐您在說什麼呢?什麼佔便宜呀?您跟皇子是夫妻,這夫妻之間怎麼可能會有佔便宜這一說啊,小姐,您是糊塗了吧?」
菱月一怔,眼中含淚望著緗兒,委屈兮兮的道:「那麼,昨天晚上,韓祈傲他真的……?」她真的說不下去,臉色乍然羞紅成一朵半開的芍葯花。
緗兒嘻嘻一笑,一臉的狡黠,道:「昨天晚上您跟皇子關著門?我們怎麼知道裡面的事情呢?不過,看今天早上的情形,多半應該是那個……」
「哎呀,別說了!天哪,我沈凝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老天為什麼要這樣的懲罰我?」她雙手撐天,仰望著上空大喊:「耶穌,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是受盡人間百般苦了,求您讓我回去吧。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不再跟小媽吵架了。」
「小姐,你跟皇子是夫妻,做什麼都是正常的呀,為什麼要這樣說呢?」緗兒用力的將她的兩隻手給拉下來,不解的問。
「誰跟他是夫妻?是那個可惡鬼佔我便宜。」她抹一把臉上的淚,氣憤的道:「我就知道這個爛人沒安好心,黑天半夜喝什麼酒?明明就是有預謀。」
「預謀?」緗兒聽了更加的不解,要知道這兩個人可是夫妻呀,就算真的是有預謀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呀,嘻嘻。
「你那麼高興做什麼?」菱月「噌」的一身站起身,有些不滿的瞪著緗兒道:「趕緊的叫人把這裡收拾了,看著就噁心。」
扭身,來到窗前,賭氣似的推開窗戶。清爽的空氣混合和陽光的味道一起被吸入肺裡,她閉上眼睛,拚命的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那令人不開心的一幕。
暖暖的陽光照在她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的臉上,微風吹著她雪白的衣衫。看在對面韓祈傲的眼裡,猶如落入凡塵的仙子。
可是,這個仙子如果永遠都是這麼沉靜就好了。手輕輕的碰到桌子上的那個鳳釵,那是母親送給馮菱月的禮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伸手將那個鳳釵抓到手裡,他知道,現在,應該是將鳳釵還給她的時候了。
菱月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又看到韓祈傲正笑咪咪的看著自己,雖然擱了一個窗戶的位置,她卻還是被是嚇的後退了一步,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一般的看著他。
韓祈傲亦是被她反常的舉動下了一跳,心道:不過就是那麼一晚,也不至於將本皇子當成怪物一樣看待吧?
「你來做什麼?」回過神來的菱月,又恢復了原有的樣子,呲牙咧嘴的瞪著他。
韓祈傲笑笑,即便是隔著一個窗子,卻還是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熟悉的味道。一絲一縷,毫不吝嗇的直入他的身體裡。
「有事趕緊說,本小姐不歡迎你。」看到他就會想起昨晚的事情,讓她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真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韓祈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那個鳳釵輕輕的插在了她的頭髮上。她的頭髮還沒有好好的梳理起來,但插上這個鳳釵還是一樣好看。
「馮菱月,如果有一日我讓你做我的皇后,你可願意?」他的嘴角浮著笑意,臉上的紅光映著太陽直刺入菱月的眼睛。
菱月愣了一下,隨即諷刺道:「韓祈傲,你腦袋有毛病了吧?我做你的皇后?你還以為自己是皇上呀?神經病。」
「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窗戶。真是多一秒都不想見到他,還把鳳釵送回來?什麼意思?補償啊?左右不過是個鳳釵,怎賠償的起她一個清白之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