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邪君的禁錮 第5卷 第200章
    梅惜斂雖然年輕,但他的脾氣比老宮主更怪;自從他接任宮主以來,幽冥宮還沒有誰能得到他親自指點武功。

    莫矢、莫仲等人都以為梁少君這次要吃閉門羹了,誰知道梅惜斂卻輕輕勾了一下嘴角說:「好,下回再見時,一定教你。」

    梁少君得了這話還不滿足,追在後面大聲問:「下次?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梅惜斂頭也不回地說:「相信應該不會太遲,如果你把這幾樣東西找齊的話,我自然會來見你。」

    之後梅惜斂帶著莫矢、莫仲等人越走越遠,沒人再聽到他們說一個字,可梁少君的表情卻越來越驚愕了。

    半晌,梁少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不是極毒之物就是極稀有之物,看著挺像幾個出家人,胃口倒挺大。算了,為了咱家的傳世絕學,也值!」

    爾後好幾天之內,衙門接二連三地接到狀子,不是某高官貴族家丟了東西,就是某城中富豪家又丟了東西。每個來告狀的人身份和地位都不容小覷,這可把衙門的人急壞了。這案子要是破不了,隨便惹惱一個人,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傳言說,盜神已重出江湖,鬧得京都各高官、商賈們人心惶惶;全城處於半戒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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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藍妹妹今日好些了嗎?」凌雪端著一碗銀耳八寶甜湯,逕直走到藍幼蘭的病塌前:「妹妹吃不下東西,喝點甜湯也是好的。」

    梅惜斂伸手就要接,凌雪把手一偏說:「藍妹妹現在不便挪動,灑在身上可就不好了。這要用棉球細細的點,是細活兒,還是讓小雪來吧。」

    梅惜斂一看那碗和湯匙都是用銀子做的,暗暗感歎凌雪的心思細密。她知道他不放心,所以用了銀的器具。如此,心中不禁對她生出了些許好感。

    「那就有勞凌姑娘了」梅惜斂讓了凌雪,轉身對坐在一旁翻看藍幼蘭的歌譜的殤煜柯說:「皇上,該去練功了。」

    殤煜柯心疼地看了藍幼蘭一眼,把歌譜揣進懷裡,輕輕地說:「走吧。」

    梅惜斂拜託地對凌雪點頭微笑,帶著殤煜柯出去了。

    聽見他們走遠了,凌雪才慢慢地用棉球沾了糖水慢慢地往藍幼蘭唇上擦。她的唇色雖然泛白,可仍然不減其可愛的魅力。

    「你知道嗎,你睡得真不是時候」凌雪一邊輕輕地擦,一邊幽幽地說。

    江心婕無力地趴在黑暗中,徒勞地問:「小雪姐姐,我也不想睡啊,可我現在誰都做不成了。」

    「如果你再睡下去,再不醒來,我真的沒信心再堅持下去了。我會愛上他,真的會愛上他,你知道嗎,藍妹妹?」

    (☉_☉?) 她在說什麼呢?

    「就算他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人,我也不介意。我願意和他一起,就這麼照顧你一輩子,哪怕他看見我就躲。至少,我還能利用對你的關心,換得他對我的一點內疚。」

    「小雪姐姐,你怎麼這麼說?」江心婕支起了半個身子,認真地聽著凌雪說話。

    「可是我不能這樣下去,我所背負的東西太沉重,我沒有愛他的權力。藍妹妹,或許你不醒比較好,這樣我可以少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只是,如果你不醒,他就真的太可憐了。一旦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誰來幫他擦淨手上親人的鮮血,誰能讓他繼續活下去?」

    「她是在說梅大哥嗎?梅大哥到底怎麼了,他的手上,怎麼會沾染到親人的鮮血?」江心婕心急地叫道:「你為什麼不能愛他,小雪姐姐,你到底背負了什麼?又為什麼來到梅大哥身邊?」

    凌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喂藍幼蘭喝了半碗甜湯。她才仔細地替藍幼蘭擦淨嘴唇,最後感歎了一聲:「能這樣一無所知的躺著真好,藍妹妹,你知道嗎,你是個很招人嫉妒的女子。我很羨慕你,因為我拼了命都不可能追求到的東西,你輕易的就能統統擁有。」

    「告訴我為什麼、告訴我……」江心婕懊喪地趴在地上,已經哭不出眼淚來了:「我什麼都能聽見,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我統統都聽到了。可無論我聽到什麼,我都只能無動於衷。如果這就是你所羨慕的,小雪姐姐,我寧願什麼都沒有,只要大家都像原來那樣,開開心心的生活。」

    「師父將你說得如此重要,可從你躺在這裡開始,汝陽王始終沒來看過一眼。就算你醒了,我也很懷疑,師父的計劃到底可行嗎?」

    凌雪自言自語地說完這句話,端著碗走了;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走,梅惜斂是不會回來的。

    江心婕的心裡又是莫名的一痛,很久了,她很久沒有聽到誰提起過殤冥逸了。那個男人,果然薄情,得了她的初夜,就把她棄之如無物了。

    且不說愛與不愛,這對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打擊自尊的事情。

    「不要難過,那又不是真的我,我不需要難過」

    江心婕努力地想安慰自己,可一想到另一個自己,她的心更惶惑。這些天她所聽到的,都是她平時輕易不會聽到的。失去了原以為是至親的家人,得到了原以為是親情的愛情。留在這黑暗之中,她出不去;就算能出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現在她唯一能在一團亂麻的心緒中抓住的,就是擔心梅惜斂的安危。因為他不在的時候,她聽到了太多關於他的危機。有殤煜柯的自言自語;莫風、莫言等人的對話;現在又加上凌雪的自言自語。他們全把她當成沒有知覺的人,所以這些話,應該是真的。

    「梅大哥,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媽媽因為我,和程哥鬧翻,已經很久沒去看過我了。是我,把好好的一個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梅大哥,你知不知道,爸爸說,早知道就不要抱我回家。他不想要我了,我不能回去了,我好怕……」

    正陪殤煜柯運功調息的梅惜斂,突然覺得心裡酸澀,「霍」地起身,對莫矢、莫風說:「你們再陪皇上練一會兒,我先回去看看。」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說「她需要你、她在叫你……」

    梅惜斂一路猜測了無數個可能,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直到看見她仍然像以前一樣躺在那裡,把過脈,確定她沒有什麼事,他才鬆了一口氣。

    「幼蘭,你是不是在害怕,做惡夢了嗎?」梅惜斂輕輕撫著她蒼白的小臉,輕柔地說:「如果你還沒有回去,只是在夢裡醒不來,就不要害怕。梅大哥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梅大哥、梅大哥……我不要再聽到他們的話,帶我出去,好不好。你那麼厲害,救救我出去,好不好,嗚嗚……爸爸、媽媽不想要我了,我是個孤兒,我害怕……」

    眼淚,同時滑落在藍幼蘭和江心婕的眼角:

    梅惜斂怔忡地看著它滑落,緊張地捧著她的臉:「幼蘭,幼蘭!你痛嗎、還是被嚇到了?我要怎麼才能幫到你?對了,冰魄鎮珍珠粉可以緩解疼痛,我馬上去拿!」

    說罷,梅惜斂飛速去取冰魄,直接用手將東海大珍珠捏了一小塊下來,碾成粉,然後用冰魄鎮著。嘴裡還不停地叨念著:「幼蘭,再等一小會兒,一小會兒就好。」

    而江心婕的眼淚滴落在正瞌睡的江程的手指上,那細微的觸感,居然也將江程驚醒了。看見這滴眼睛,無疑的,他又興奮了。

    小心翼翼地舉著那只帶著淚的手,他欣喜若狂地狂按著床頭紅色的按鈕。

    片刻後,胡醫生帶著一臉驚懼和黑線衝了進來,還沒說話,江程已經把手舉到了他面前大叫道:「看!看!眼淚!這是她的眼淚!她知道流淚了!」

    胡醫生一看,也來勁了,趕緊給江心婕做全面詳細的檢查。可是越檢查,他的臉色就越難看;因為所有的數據都顯示,江心婕的情況正在惡化。她的全體器官都突然不可思議地在萎縮,就算是植物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變化!

    「怎麼樣,她是不是正在甦醒?」江程興奮得聲音都有些走調。

    「額……」胡醫生經過多次恐嚇之後,這次終於學聰明了:「很有可能,江小姐的潛意識是有知覺的,所以她完全有可能用眼淚的形式來轉達她的意願……」

    「這麼說,我說話她是聽得見的?」江程幾乎跳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她能聽見我說話,就表示她在慢慢好轉,謝謝你胡叔叔、謝謝你!」

    胡醫生後腦勺都在滴汗,這江程一高興,連稱呼都變了。如果他照實把情況說出來,還不知道怎麼死!

    「那,江程啊,你繼續在這裡守著,我出去給你父親打個電話,這事兒得和你父親說說。」

    「好、好,胡叔叔您慢走,這兒有我就行了」江程一高興,什麼禮貌、風度、涵養,全回來了。

    胡醫生尷尬地笑著,比平時更快地逃走了。

    黑暗中的江心婕以為江程說的是真的,心底升起了無限恐懼。她不斷地向梅惜斂的聲音靠近,嘴裡喃喃道:「不、我不要醒,不要回去。程哥,對不起,我不敢回來,我不敢看爸爸、媽媽討厭我的眼神。」

    「你真的想好了嗎?」突然黑暗散去,一個白衣老頭幾乎踩著她的衣袖,就站在她面前。

    ( ☉ o ☉ )啊!原來這裡是有人的!

    江心婕連忙爬了起來,抹著哭腫的眼睛問:「老爺爺,你是從哪裡來的?你認識這裡的路嗎?」

    「呵呵,我就住在這兒,當然知道這裡的路」白衣老人和藹地看著她,問:「孩子,你真的想好了,不願意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嗎?」

    「老爺爺,你住在這裡,那你也能聽到我爸爸、媽媽他們說的話嗎?」江心婕委屈地抽哽著:「他們不想要我了,因為我,把他們害得那麼那傷心,我不敢回家。」

    「孩子,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是他們欠你的」白衣老人微笑著說:「不過,你如果要回家去,現在還不行。但你可以決定,要不要現在回垠鑰國。」

    「真的可以回垠鑰國嗎?」江心婕驚喜地問:「我有好多事要對梅大哥說,老爺爺,你有辦法幫我回去和梅大哥告別嗎?」

    「可以,但你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你告訴我怎麼回去,十個條件我都答應你」江心婕著急地說:「梅大哥現在很危險,我必須回去幫他。」

    「你回去可以,但要毀去那個你的絕世容貌,並且不能和任何一個人相認。你要離開汝陽王府,離開與垠鑰國皇室一切有關的人。但你又要留在京都,用你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和保護汝陽王,直到他順利登基,平定天下為止。那時候,原本的你應該已經是江程的新娘子了,一切問題也將迎刃而解。到時你想回來,便可以回來;要想留下,原本的你就會因為器官嚴重衰竭而自然死亡。」

    「毀、毀容?」江心婕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要毀成什麼樣子?」

    「半張臉」白衣老人仍舊微微笑地說:「以前你在垠鑰國,都是依附著別人生活,那不是你自己的意願,所以一切都因為你而停滯了。現在奪去你的美貌、讓你離開汝陽王府,是要讓你靠自己生活,增加你的自我生存意願。這樣,一切的事才會因你為而重新運轉起來。你放心,如果你動了真情,選擇留在垠鑰國生活,你臉上的疤會感應到你的真心,自動消散,還你本來面目。」

    「這樣啊……」江心婕伸出一根手指頭問:「那我可以帶一百兩銀子走嗎?沒有銀子,我會餓死的耶。」

    白衣老人輕輕搖頭:「除了可以穿一套下人的衣服離府,你連一根普通的髮簪也不能拿。你必須靠你自己頑強的生存意志,才能牢牢地佔住那個軀體。否則,稍有差錯,你就會像這次一樣,被彈進這無涯空間,再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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