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說完了他該說的話,滿意的咂咂嘴,使勁地跺了跺腳,就扔下了兀自發愣的我;他跺腳就是要和我表示他已然下決心要離開我的意思,離開他自己的婚姻關係——這是屬於他身體語言的一種,他把門「光當」的一聲帶上就出發了。
門「光當」的一聲——說明了他的明確的響亮的態度。他遽然冷酷的沒有回頭看我一眼。那一瞬間,我恍惚感到了自己正在陷入最寂寞的深淵……
無法理喻!是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墮落到如此的無法理喻的境地啊。
唉,宋江他要去尋找所謂的自己了。屬於他自己的孤獨的長征一直在刻意而可怕地進行著。其實,我很清楚這一點的,一個失憶男尋找自己的過去這很正常的,對於宋江而言,他自己的真實部分永遠在一個不為人知的什麼地方。呵呵,我也曾試圖幫他尋找過的。顯然,尋找過去只有靠自己。別人不行。
他和我說去找美女警察就是去找美女警察了。
他不會說謊的,他這人說得到就做得到,絕不會放空炮。何況,又是人家美女警察顧冰主動找他的。美女警察當然是顧冰了,那個對他一直身懷疑惑的女人,美麗的女人找他——他當然是樂意奉陪的啊,即便那女人一直沒有把他當作一個好人,他想,只要是美麗的女人就行,管它呢,他心裡面肯定是那種巴不得的無恥狀態呢。甚至,他的眼神裡也有一絲諂媚的微笑……
呵呵,這個細微的發現讓我十分震驚。
我覺得宋江已經有了很多的變化,他似乎已經開始和這個世界妥協了,他沒有了往昔過分張揚的那種狂野勁兒,只要他找到真實的自己,我想他就立刻會恢復正常的,我知道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男人,一個他心裡魔幻般存在的那個冒充他的男人,那人也叫宋江,那人原來也叫張冰,一切的一切都是重複的,或者說是被複製的,兩人有時是一個人,有時又突然的分開了,各自為陣,各找各媽,與宋江而言,他必須要找到他,消滅他,他不想讓這個美好的世界裡多一個危險的自己存在著……那人太危險了!
我繼續猜測著,在我和宋江逐漸生疏的這段日子裡他肯定有了什麼「奇跡」。比如,他或許和那個剽竊了自己的社會屬性的傢伙達成了一致,他們之間有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條約。就剛才而言,我剛剛見到的宋江也許就是他的複製品,他真實的自己正在另一個地方,說遠一點,他此刻即便在喜馬拉雅山上凍的直打哆嗦還裝酷喝青島啤酒也未嘗不可能。總而言之,剛剛離開我而去的那個宋江至少看起來果斷了一些。
宋江出門的時候他還給剛剛離他而去的小宋佳打了電話,對於一個剛剛和他做過那事,給予他幸福感覺的漂亮的年輕女人,他一方面心懷感激的同時,委實也有些淡淡的不放心的,畢竟昨夜裡是人家陪了他足足的一夜的,他瘋癲了一夜人家也跟著瘋癲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