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警察找你談心?切,是這樣嗎?你就講故事吧。嘻嘻。反正你講故事就像老年癡呆症患者隨地大小便,就講故事這件事,對你而言倒是你的拿手好戲的。對了,我有必要問你一下,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的事情?我現在的事情?我就這麼的不值得你抽出寶貴的時間來關注一下,比如我昨夜去哪裡了?我在你眼裡即便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玩意你也要問候一下的?或者,你一點也不關注昨夜裡——一個漫漫的長夜裡,我是否被一個男人睡了?還他媽的睡了好幾次呢,而你一次一次地被戴上了綠帽子——這個恥辱的事實的客觀存在?你就不深入地關注一下?
說啊,你啊……我湊了過去,我忍不住一連串地問那宋江。宋江連連向後退。你不要逼我!宋江大叫,他的眼神是那種弱弱的慌亂。靠,這還是男人嗎?
說真的,我以為我的提問是具有很強大的殺傷力的,我現在很想看看宋江的身心反應——除非他不是一個人。他不是人他就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只要他還有一點人性,那麼,他就應該衝上來扇我的耳光的……說心裡話,其實,我寧願他……這樣的。
我是那麼的盼望他打我一頓,比如撕扯我的頭髮,把我摁在地上拳打腳踢,嘴巴裡狠狠地罵我,比如罵我是不要臉的賤貨……
呵呵,我很賤,是嗎?此刻,我寧願這樣,寧願宋江瘋狂地發洩他的不滿。可是,我失望了,宋江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只是停住了腳步,道聲:師晴晴,你胡說啥呢?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啊。
正欲邁步走的宋江終於站住了腳步,他不退了,他站在我的面前,呼吸著我的呼吸,他甚至很溫柔地為我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他的眼神很認真的,他似乎發覺我的頭髮有點輕微的異味,他就鄭重地建議我去洗洗頭。
他說晴晴,你應該去洗洗頭的,「藍黛」那個店不錯的,你做個頭髮之後,還可以SPA一下,放鬆一下身心,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過於緊張的啊……喔,你不應該這樣的,作為人,你要學會最大限度地在自己的生存中享受幸福的生活。比如我,我就在享受。呵呵。可是,你不該對我說剛才的那些話,那些話一點意思沒有也不好的,你說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意義的,是不是?
說完,宋江轉過身子,我突然的感到他的身體內部有一絲悲憤的衝動,我也隨之衝動起來了,我試圖挽住他的手臂,但是他拒絕了,我能感到這個男人似乎正在痛苦地意識到他自己依然處在一個無法撕破的婚姻關係中……
我知道,他的憤怒不是對我昨夜胡作非為的憤懣,而是是因為他始終無法擺脫現實婚姻的折磨,我從他的眼眸深處散發出來的氣息裡感受到了這點,我剛才的那些話一方面讓他吃驚,另一方面也毫無疑問地觸痛了他內心裡最敏感的禁地。他說過,他一生中最恨、最困惑的就是婚姻。而婚姻無疑就會遭遇那些複雜的問題。儘管他不在乎那些問題。
現在,我因為很自私地不想看著宋江在我的眼前輕鬆地離開,就向他撒去了婚姻這張網……殊不知,婚姻這張網本來就是一張天生的巨網,漏洞百出的同時,又厲害無比的,只要一方對另一方有「抓住」的意識,對方顯然就是無法逃脫的。
宋江顯然感到了來自我們彼此的婚姻的這張網的約束。
終於,他氣呼呼地質問我了,師晴晴,你什麼意思嘛,你昨夜裡去哪裡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和誰睡覺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幹嘛要在乎我對你在外過夜有什麼看法或者感受……唉,你不要多想的,真的,我這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忙呢,好忙!我忙的連自己是他媽的誰都搞不清楚呢,這你是知道的,我告訴你——說上午有警察找我談心,切,我就是順嘴一說而已,因為我正好想到了我的生活中有這檔子事情,其實,我並不是想徵求你的什麼意見……你的意見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的,唉,不說廢話了,一大早的,我該去警察局了,那個美女警察要找老子談話呢,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