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那影子就閃到了我和歐陽虹偉的面前。是他,當然是他——我皺著眉頭,心裡歎著氣:不是他,還能是誰呢?宋江啊。
他看起來很精神抖擻的,是不是這段時間之內他過的很滋潤很那個的?我不在的日子裡——他的生活如同芝麻開花節節高;或者又有了什麼最新的創意和不凡的收穫?包括在女色上也有了最新的斬獲?暈。
那廝樂呵呵地、強烈地分開了我們,他邁開大步很不客氣地站到了我們的中間,他的手上刻意地使用了一些代表著仇恨的力氣……
毫無疑問,他是針對歐陽虹偉的。但是在面子上,他還算是維護了大家的必要的自尊,他對歐陽虹偉開著玩笑說道,我們是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啊?是不是也該讓我和我的老婆說說話啊。告訴你,你的老婆在那邊呢——
啊?
歐陽虹偉順著那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紅海溫泉會所的副總兼行政部經理馬雲。馬雲正若有所思地朝我們的方向張望著呢。
時令已經是初秋了,風中飄忽著微微的涼意,馬雲瀟灑的長髮在風中擺動著。說真的,馬雲完全可以算是一個大美人,只是她的美有一種淡淡的風塵味,但是就是這種風塵味,反而使她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憂傷,和憂傷中散發出的那種震撼的美麗。
歐陽虹偉和我眨眨眼,就客氣地告辭走了,他即便再依依不捨的又能怎麼樣呢?他不得不繼續地奔向自己的人生軌道。人生就是這樣的,男人越軌之後基本上還是要返回正常的軌道上的,我默默地為他祝福。我在心裡和歐陽虹偉告別:再見了,偉。再見了,我的偉……
歐陽虹偉沒有去坐「老棺材」歐陽董事長派來的司機小劉的車,他直接上了他老婆馬雲的車。我……委實有些淡淡的嫉妒感呢。
回轉身子,我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瞅著宋江。我的眼睛裡是血,大面積的血,是紅色,大面積的紅色,是我們之間由愛變恨的蒼涼的沙漠……
其實,在接到我要被放出看押所的內部消息時,我就料到宋江肯定會來接我的。不管怎麼樣,我們在形式上、法律上還是夫妻關係,儘管我們貌合神離、同床異夢,但是在某些方面,我們通常還是會做給人看的。宋江即便再狂野,他在為人處世的基本形態上還是中規中矩的。
我來接你回家。宋江勉強地道聲。
回家?我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背過身去,我用手背擦去了淚痕。再回過來,我看著宋江的眼睛,淡淡地問他:是我的家還是你的家?
宋江顯然是疑惑了,他不解地問:難道還有兩個家,不就是一個家——玫瑰園的家嗎?
我質問道:那麼你住在小橫巷的那個蝸居是什麼意思?是你藏嬌的一個家嗎?嘻嘻。我嘲諷著說道。
宋江被我問火了,他大叫起來:師晴晴,你注意說話的態度,我可是好心好意來接你的,畢竟大家都說我是你的丈夫——其實我倒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我他媽究竟是是誰?我是您丈夫張冰?靠!我是宋江唉!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和你有什麼瓜葛的,可是一切的證據都顯示著我們的婚姻事實,我有什麼辦法?
我也火了,大叫著:宋江,你滾開,就按照你的意思辦——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一絲一毫也沒有,好吧!滿你的意吧?從今往後,我們就當我們不認識的,從來都不認識……你讓開!
宋江攔住我的去路。你幹嘛啊?想耍流氓?!我口裡呵斥道。宋江什麼都不說,他只是用他的堅定的行動阻擋著我的自由的腳步。
我不再強行著要走了,我停下腳步,兩眼憤怒地瞪著眼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裡想,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冒出什麼泡泡」來……